8.
奇怪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快下班的时候,你接到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电话对面的人说你亲属住院了需要你来照看,你觉得莫名其妙,反问他是哪家医院,听到是皮尔波因特的医院时你反手就挂了电话。
你挂电话的动静不小,一旁的同事被声音吸引,问你怎么了。你说现在电信诈骗太可怕,居然打电话说你有亲属住院,估计下一步就要让你给他汇款了。
你顿了顿,又补充:“还好我技高一筹问他是哪家医院,他居然说是皮尔波因特的医院!那家本地最好的医院!我哪来的亲属能住这么好。”
还没等你和同事聊完,电话又打了过来,同事看清了来电号码后面上浮现疑惑:“电话号码是对的,确实来自那家医院……现在诈骗真的很恐怖啊。”
你说是吧是吧,打算给同事表演一下你优秀的反诈骗技能,又接通了电话。
“您好?”电话里工作人员的声音也很疑惑,“您确定不是您的亲属吗?我们是根据他的紧急联系人拨打的电话号码,星际和平公司会及时更新登记在册人员最新的联系方式,一般来说是不会有误的。”
你心说这骗子真是贼心不死,不耐烦道:“很抱歉我是个穷鬼,没经济实力享受这么好的医疗环境,你找下一个人付医药费吧。”
“请稍等一下,不要挂断电话!”电话对面的声音更加不解,“我们不是要您付医疗费。”
你懒得扯皮:“不是惦记我的钱还编造我有亲属住院?好啊,你倒是说说我亲属叫什么名字。”
你的内心早已构思好无数种回怼的方式,却在听到接下来的名字时彻底偃旗息鼓。
“很抱歉,女士。我们再和您确认一遍——‘卡卡瓦夏’不是您的亲属吗?”
你沉默了,电话对面的人也跟着你一起沉默了。
“他……他又怎么了?”你思考用词,先打破尴尬的沉默。“肚子的伤口又裂开了?”
工作人员呼出一口气,像是刚刚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病患目前意识不是很清醒,具体的情况需要您来了才能知道。”
你问了砂金的病房号,对面确定你会来看望后才挂了电话。
同事看着嘴角止不住抽搐的你,显而易见,你的防骗技巧今天是没法展示了。
你还是决定去看看砂金。虽然之前你们的关系变得有点奇怪,但抛开别的不谈,你们是前室友、朋友、同事,他也对你有过金钱上的支持,给你买的股票至今还在为你创造收益,怎么说也算得上你来皮尔波因特遇到的第一个贵人,于情于理,看望总是有必要的。
你下班老老实实开车去了医院,在医院附近买了果篮,空手去有点太难看了。你无端想起上次他住院,你买了东西去看他却扑空的场景,不免祈祷砂金能再让你扑空一次。感觉你们再次见面的场景会尴尬,毕竟你离开公寓后就没想着和他见面了。
你没能如愿,打开病房后迎接你的,是穿着病服还笑眯眯的砂金。很难准确猜测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住的院,砂金的手臂和脖子上都缠了绷带,左手还挂着水;发型却一丝不苟,要么是刚打理过,要么就是一直保持坐在病床上的姿势没动过——怎么说都和电话里“意识不是很清醒”的描述大相径庭。
你提着果篮走进病房,不敢相信公司总部已经卷到连生病还要保持形象管理的地步。
砂金的病房里已经送来了很多慰问品,你小小的果篮相比之下有些寒酸,你正打算给果篮找个好位置时,砂金却说自己有点想吃水果了,你只好先拆开果篮,挑了两个橘子出来。
“好久不见。”砂金招呼你在他床边的位置坐下。“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低头给他剥橘子,“你呢?”
砂金的视线停在你剥橘子的手上:“我过得不好。”
你手抖了一下,这不是把天聊死了吗。不过也对,都住进医院了,很难说过得很好。
你已经是职场老油条,装聋作哑和转移话题已经是你的专业技能,你把橘子递给他,转头提起另一个话题。
“跟你讲个好玩的事情,医院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不知道弄错了还是什么,居然和我说我的家属住院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后面我问清楚了才知道是你住院了。好不好玩?”
你的语气稀松平常,让砂金想起你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你总会和他在沙发上聊琐碎的日常,多半时候都是你在说,他安静地听。
砂金垂下眼眸,没接你递给他的橘子。
你直接把橘子塞到他手里,继续说:“吓我一跳真的是,他还把紧急联系人都搬出来了,不是更可疑了吗?紧急联系人没事写我干什么。”
“可我就是写的你。”砂金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有点不开心。
你不解:“你紧急联系人填的我?”
奇了怪了,填你干嘛。
砂金点点头,你剥好的橘子还在他手上,刚刚说想吃水果的人这会又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
你循循善诱,试图开导他:“记得改掉哈,你看,像今天我差点就当成诈骗电话了。紧急联系人最好是填上司啊或是你欠钱的人,他们在紧急时刻可有用了。”
砂金的脸色越来越黑。
“你换了联系方式,以前的号码怎么都联系不到你。”他解释。
“我在公司的紧急联系人名单上写了你的名字,在我遇到状况的时候,公司就会通过各种方法联系到你。”
“你填我也用处不大啊。”你愈发不明白了,“我能做的也只有提着果篮来看你,像现在这样。”
“这样就够了。”
他好像变回了昏迷时脆弱的自己,把自身最柔软的部分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你。
“只要你愿意来看我……这样就够了。”
你怎么接话,他这是存心要把天聊死啊。
你干脆抢过砂金手里的橘子,一片片掰开塞进他的嘴里,好让他停止说话。砂金本人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嘴唇有意无意擦过你的手指,橘子的汁水留在你指尖,如果你动作慢一点,他多半会把橘子和你的手指一起含住。
你开始剥第二个橘子,不能让的砂金的嘴停下来,以免他又问出什么你无法回答的问题。可惜你的手指还是慢了砂金的嘴一步,他咽下嘴里的橘子,第二个问题已经在他嘴里酝酿成型。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住院了吗?”
你手上的动作不停:“不问。”
床上的身影顿了一下。
“为什么?”
还要问你?你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是第一次认识砂金,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因为在你第一次伤口裂开我送你住院,问你为什么肚子上会开口子的时候,你就没有告诉我原因,之后我再去看你的时候你就转院了。”
“涉及到公司机密的问题你都和我打马虎眼,我还问你干什么?”
你的回答肉眼可见出乎砂金的预料,他的瞳孔睁大,眼眶周围红了一圈,宝石般美丽的三重瞳孔在他眼里碎去。他无意识地向你伸出手,挣扎着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短短的:“对不起……”
你更加不理解,有什么好道歉的。
“为什么要道歉?我觉得你做的很对啊。”
“公司员工有义务保守公司机密,更别说你现在还是高管;转院治疗也没什么不好,这家医疗环境很好,公司的医疗保险还能报销不少,不挺好的吗。”
砂金好希望你说出的话不是真心的,他希望这只是你对他的惩罚、嘲讽,可你真诚的表情与语气又血淋淋地向他阐述真相——你是发自内心这么觉得的。
在你这里,他不再特殊了。
沉闷的氛围在你们之间蔓延,你不指望砂金回话,只求他别再问些你回答不了的问题。你把剥好的橘子放在手心,大有他再提问就一整个都塞他嘴里的架势。
砂金听了你的话后有些不快,他不看向你或是你的橘子,只是和自己生闷气一样低头盯着洁白的被褥发呆,你怀疑自己再说两句他就要委屈得当场落泪。
“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想结束这场探望了。
砂金如梦初醒地抬起头,他有些着急:“你要走了吗?不再留下来……”陪一陪我吗?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你已经把橘子塞进他怀里,接着利落地起身,一副马上就要离开的做派。
你留下来干嘛,和自己失败的感情史大眼瞪小眼吗。
“照顾好自己,希望你早日康复。”
你没有慌张的神色,没有关心的问候,也没有……握住他的手。你像是在对待一个关系一般的朋友,做足表面功夫后就要匆匆离开。
砂金急忙抓住你的衣袖,想拦住你离开的动作,你本打算和他理论一番让他松手,手机却正好响了起来。
你掏出手机一看,是来自罗刹的电话。
这下你可有十足的理由让砂金松手了。
你指了指手机向他示意:“我要先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
说完也不等砂金回话,夺回衣袖,转头逃出了病房。
你在走廊尽头接通了罗刹的电话。
你感慨:“你真的每次都来的很是时候啊。”
罗刹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做为开场白,没忍住笑出了声。
“听你的意思是我又帮到你了?”他笑道,“荣幸之至。”
他怎么隔着电话还能散发魅力,几句话就说的你耳朵痒痒的。
你揉揉耳朵:“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你不会已经到罗浮了吧?”
“那倒没有。只是在歇脚的星球拿回了自己的货物,到罗浮还有不少路程。至于为什么打电话……”
电话对面的嗓音停了一下,像是故意要在你心上挠痒痒。
“是因为想你了。”罗刹大大方方道出原因。“进了罗浮后我估计有段时间没法和你联系,只能在之前先听听你的声音解相思之苦了。”
他还是一样说起情话来不害臊,你听了都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精准捕捉到他藏在话下的危机。
“不能和我联系?罗浮是断网了吗?还是……”你顿一下。
“你要在罗浮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罗刹没有回复,你听见他又笑了。
你叹口气,心说自己怎么老喜欢上危险的男人,这毛病得改改。
“那我就祝你成功了?”
“谢谢,祝福的话我就收下了。”罗刹回复你,“但我更希望你别忘了我。”
“被喜欢的人忘了可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呀。”他说。
你像个渣女一样心虚地安抚他:“不会忘,不会忘。你长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忘了你。”
罗刹笑意不减:“那就好。”
挂了罗刹的电话后时间已不早,你猜砂金不会无聊到一直等你,再回去找他又要纠缠不清,你干脆不和他道别,路过他的病房,直接坐电梯去停车场取车了。
在电梯到站的时候,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今天都接了多少个电话了?你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打开,是一通没显示署名和号码的神秘来电,看起来比今天所有的来电都要像诈骗电话。
鬼使神差地,你又接通了。
“喂?”
“哦,亲爱的,很高兴你能接通电话。”你确信电话里传来的是你从没听过的声音。声音的主人高贵优雅,你几乎能想象到她把玩着指甲和你通话的样子。
“我就长话短说了。”女人的声音语调不变,可你却有种被毒蛇窥视的不安感,“我本是想来拜访一下我们病床上的同僚,可惜的是他似乎不在病房里。”
你试图跟上女人的思维:“你是说……砂金?他不在病房?”
总不能是走错病房了吧。
“嗯哼。”女人赞同你的回答。“带着伤的大功臣就这么逃走了,我也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啊?为什么?”让你把砂金抓回来吗?你哪来那么大本事。
“亲爱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提醒。”
交谈间你已经来到停车的位置准备开车回家,奇怪的是车门看起来松松的,难道是你车门没锁好?
你还是不明白女人想说什么,她似乎也失去逗弄你的乐趣。接着,轻飘飘的语音在你脑里炸开。
“打开车门的时候,可别吓坏了。”
晚了。
你的手已经打开车门,车内的秘密在你眼前暴露无遗,你的嗓子差点跳出来,不可置信地喊着电话里才提过的人名。
“——砂金?!”
砂金抱着自己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身上穿着单薄的病服,原先打理过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缠在手上的绷带散开,脚上踩的拖鞋还掉了一只。你的车可不是中央空调24小时全开的医院,这会车里的温度低得不是一个病人可以承受;你注意到他的原先挂着水的左手还多出一条流血的口子,看来是他自己拔的针,蹩脚的拔针技术适得其反,搞得比之前还要严重。他像是在躲避什么怪物,而你的车是他唯一的庇护所,听到你的呼喊,他才从从膝盖上抬起头,红着脸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你。
你被他看得一愣,又急忙凑近他:“你怎么上来的?不对,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
砂金闭口不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只是看着匆匆忙忙找空调开关的你,没由来地冒出一句:“因为你要走了。”
你:“?”
“先不说别的,要是让医生护士知道带伤的病人私自出逃,还是逃在我的车上——”你打开制暖,再手忙脚乱地调整方向,让吹出的热风能打到砂金脸上。
“我绝对会被他们连人带车大卸八块的。”
他金色的头发被吹得上下飘动,暖风让砂金舒服得眯了会眼睛,又在听完你的话后飞快睁开。
“因为你要走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带上笃信的口吻,“你不要我了。”
这人上班上疯了,你确信。
看来公司总部的压力果然不是你能承受的,就连抗压能力max的砂金都疯得开始说胡话了。
你自动忽略砂金说出口的惊天胡话,不该听的事情保持左耳进右耳出已成为你的习惯。砂金红扑扑的脸让你有了猜测,你把手贴上他的额头,不知是因为被空调吹着的原因,还是他本来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病号,你确实感觉手底下有一股不容忽视的热意。
砂金在发烧。
还好,不是上班上疯了,是发烧烧糊涂了。
“你现在先跟我回病房乖乖躺下,我就不追究你怎么爬上我车的。”
你开出的条件并没能打动砂金,他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
“你要抛下我走掉了,是不是。”
砂金完全没有要从你副驾上爬下来的意思:“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你不要走好不好?他们在你走后就会给我扎很多针,吃很多药……”
你想这家伙是真烧糊涂了,放缓语气解释:“我在他们也会给你扎针吃药。这是治疗的一部分,想病好就不要抗拒治疗。”
“那不一样!”你的话里有也许哪个部分触动到他,使他提高声音反驳你,经不起折腾的嗓子又因为突然提高音量重重咳嗽了两声。
“那不一样的……你走了我就会好难过、好痛苦。比打针吃药要难受好多好多……”
你忽然意识到他话中的关键字,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我……不走了?”
“真的?”砂金的眼睛亮起来,“你真的不走了?”
是不是人发烧智商就会自动回退到儿童阶段?你叹口气,心说自己是个不会虐待病患的成年人,认命地哄起砂金:“前提是你得听话。现在,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鞋。”
你话还没说话砂金又凑上来拉住你:“我不要鞋也能走的!带上我一起走,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要是让别人知道你让发烧的公司高管赤脚在冰凉的地板上走路,你会不会明天就被驱逐出庇尔波因特?
你按住蠢蠢欲动的砂金:“你这就是不听我话了。”
你话一出砂金立马泄气,他向你再三确认很快就会回来找他,得到你肯定的答复后才依依不舍地看你离开。
你从车库走到电梯,心说如果找不到就去找护士要一双,然后顺便举报藏在你车里的高管,让他们把这个爱玩失踪的病号五花大绑拉回病房。而好运总是站在砂金这边,你没多费工夫,就在电梯里找到了某位高管遗失的鞋子,看来他与你刚好错开时间,急急忙忙坐了另一部电梯下来,中途还不慎遗失了自己的鞋。
你内心斗争了一番,还是认命地拿起鞋,折返回去找砂金。
砂金并没有安分地在车里等你回来,他下车踮起那只唯一穿鞋的脚,远远朝你在的方向张望,
你担心他摔着,飞快跑回他身边,把鞋放在他的脚旁。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一个故事里的情节?”砂金变扭地穿上鞋,中途还不忘和你搭话,“公主在舞会上遗失了自己的鞋子,王子就拿着鞋子挨家挨户找公主。”
“那我就是恶毒后妈。”你毫不客气地泼冷水,“我逼公司高管在冰冷的车库跳着脚走路。”
砂金摇摇头,他说那是他自找的。
你从车里翻了件衣服批在砂金身上,走前还不忘确认一遍车锁上了,回去的电梯里有点冷,砂金不由自主朝你靠了靠。
他说:“其实我想过你可能会走掉。”
你被他的想法气笑了:“我总不能步行回家吧?”
砂金说他也想过这点,所以更担心你找人把他架回病房,再自己开车走掉。
你:“……”
你不说话了,看来砂金就算发烧脑子也很灵光。
等你把砂金送回病房,再让医护人员重新把药水挂上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睡觉的点。你让他赶紧睡觉休息,砂金偏偏又来劲了:“你说过我听话你就不走了!你骗人……”
一旁还没走的医护人员眼神奇怪地看过你和砂金,又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发烧的砂金和小孩子一样,以前住一起时你怎么没发现他这个臭毛病?再不制止这场闹剧你真要身败名裂了。
你赶忙否决砂金的说法:“我还没说我要走呢!”
显然这招对砂金效果拔群,他歪着头,等待你下一步动作。
你说可你留下来陪他也得找个床睡啊,医院医疗资源紧张,你身为优秀公民不能干浪费医疗资源的事情。
砂金说事小,难不倒他,然后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你以为他又要逃跑,扑上去捂住他的被子问他想干嘛。
“我住的VIP病房,床大得滚三圈都不掉地上。”砂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乞求到:“我让他们再拿一床被子,你睡我旁边好不好?”
发烧的砂金果真和平日里砂金不一样,你感慨,你和他告白后那阵子他碰你的手都要抖两下,现在发烧了居然敢和你睡一张床。
你寻思着不能和病号硬讲道理,大不了等砂金睡着后再偷偷开车溜走,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他,让他闭上嘴巴快点睡着。
于是你接受砂金的提议,在他身侧的位置躺下。VIP病房的床就是大,你能留有余裕保持一个你和砂金都不会尴尬的距离,医护人员离开时顺道关上了灯,身旁的砂金不知是不是发烧的原因,他的呼吸要比平时快些。
黑暗是最好的助眠剂,今天发生的事不少,你一躺下就感受到无法抵抗的困意,本想着闭眼休息一会,眼皮却越来越沉。困倦将你淹没,你彻底睡了过去。
睡眠之中,你隐隐感觉身边的人不安分地动了两下,发出悉悉窣窣的声响。接着,有什么热乎的东西靠近你的手,与你相握,手的主人一开始握得很紧,但似乎怕弄醒你,又松了力道。
最后,他与睡梦中的你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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