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打仗,对景元来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他曾经率领过奥赫玛最为精锐的部队,旗下士兵无不英勇善战、团结一心,巅峰时刻甚至能与纷争的信徒一决高下。
只可惜,奥赫玛并不是罗浮,信仰各有所异、人心难齐,最后在一次公民大会上,他被勒令卸下军权,退居幕后,直至现在。
他听着白厄激动地讲述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不时点头称赞,小心的不要提起在白厄参军之前的事,可谓将一位慈爱的师长扮演到了极致。
“说来也是,不能仅让你一味拼杀才对。”景元适时打断了白厄越来越久远的回忆:“阿格莱雅吩咐你不日前往神悟树庭报道,必须完成必要的学业成功毕业,这是你的下一个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信心满满的白厄,景元想起前三次轮回中他对着历史考卷痛哭流涕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嗯……我相信你定然不负所托,树庭的确是求索的不二之选,兴许你也能与新的黄金裔伙伴相识。”
“什么什么?”白厄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还有伙伴和我一起吗?”
“届时你便知晓。”
“说起来,听闻老师也曾在树庭任职,不知可否……”
“不必了。”景元笑了笑:“我早已没有相应的职称,树庭的部分学者也并不欢迎我,若你感兴趣,我可单独与你详谈。”
“诶?这是为什么?”
“我曾在树庭教授战争与军事,那时的奥赫玛与树庭安然无忧,现在亦然。不少人认为我小题大做,表面上声称防范于未然,实则在进行阿格莱雅的阴谋,培养冷血的军队。总而言之,我擅长之处于他们无用,而其余我能教授的,也各自有专长的学者了。”
白厄突然消了声。
“无事,我们每日听这样的话不下百遍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哈托努斯的工坊前,身形巨大的山之民抬头望向景元:“你要的刀,完成了。”
“老师,这是……”
“我明日便要出征,当然要有称手的兵器。”
白厄的眼里亮晶晶的,景元一眼就猜出他的想法:“不可,此次出征杀敌只是附属,你留在奥赫玛,今后并肩作战的机会只多不少。”
“出征不是为了杀敌,那是为了什么?”
“呵……为了与浴血代冠的王储合演一出不至于让我们登上公民大会的戏码。”景元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不用着急理解,你只用知道,战争的利弊远比表面上的厮杀大得多。”
哈托努斯虽然手上将阵刀递给景元,眼神却被禁锢在了白厄身上,良久,对着他上黄下紫的穿搭叹了口气。
有些压抑的话题让白厄彻底从激动中脱离出来,他终于迟钝地察觉到集中在自己身上一言难尽的目光。少年立刻向长者寻求认同:“启老师,我身上哪里脏了吗?”
“并无不妥。”
若是第一次相逢,景元定然是要借机调侃一下的,但很遗憾,他第四次见到这样的白厄,见怪不怪的同时甚至表示了认同:“很有个人风格的穿搭,令人眼前一亮。”
白厄扯了扯脖子上红绿相间的项链,动作间露出手上蓝色的手链,衣服上还栓了白色的装饰束带。
景元眉头一跳,已经听见了自身后而来的脚步声,于是立即改口:“下次……还是少戴一些饰品吧。”
“是我疏忽了。”阿格莱雅眉头紧皱:“看来我不仅要提防你在树庭被某些人教得过分自我,还要考虑多做几身衣装。”
白厄看向景元,景元看着手中阵刀,笑着附和:“嗯嗯嗯,浪漫的衣品自然无可置疑。”
“我……”白厄据理力争:“可我觉得挺好的呀。”
阿格莱雅“看”向哈托努斯:“辛苦你了。”
一语双关。
白厄:比格椰不耶.jpg
“好了,阿格莱雅,他毕竟没有在奥赫玛生活多久,还有很多机会教导他。”景元出来解围:“今日就让我与他多多了解,毕竟往后又有些日子无法相见了。”
“启,你这两日似乎格外和善呢。”
“我只是通晓了一些岁月的谜题。”景元答道:“好啦,阿格莱雅,你就让这孩子多笑笑吧。”
阿格莱雅点了点头:“自然。白厄,明日便到我的织坊来取你的入学礼物吧。以及——今日晚些时候记得到吾师处去,她们有事与你相谈。”
少年沮丧的神情一秒转变成灿烂的笑容:“多谢阿格莱雅女士!”
等到阿格莱雅的身影渐渐远去,白厄松了口气似的:“启老师,你说缇宝老师她们找我是什么事呢?”
“大概是入学注意事项之类的吧。”景元笑了笑:“也许还有奥赫玛的特色吃食。”
“感觉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白厄忽然扯住景元的衣袖:“那……老师您什么时候教我?”
“我?”景元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要从上面拂下什么东西一般:“待你毕业之后,我会给你一个课题,若是你能给出令我满意的答案,我便承认你为我的关门弟子。”
景元说罢,也拉过白厄,像拉了个小彩虹,背对刻法勒的神躯,一点点向云石天宫的下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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