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吹来一片狭长的叶子，它飞来飘融到砂金的额间转而不见。

遗憾的是女人的力量无法为砂金根除星期日施加的审判，至少能让砂金好受一些。

女人尝试过，仍然无法做到更多，“我的力量衰减了太多，无法除去翅膀小子对你施加的审判。他的力量正到发邪，我只能减缓它侵蚀你的速度。”

得到女人出其不意的帮助，感受到对方的力量在帮自己按捺作祟的一方，砂金的头痛被暂时缓解，“这便足够了，我感觉好受多了。容我再次感谢您，好心的女士！”

“小娃娃，你应当有所计划，接下来我不会再出现了。你好自珍重。”

“您要离开了吗，女士？可我还不曾回报您多次相助的恩情呢？”

不要成为丢下他的恩人啊，砂金所欠下而没来得及报答的恩情已是债台高筑了。至少请这位好心的女士不要就此当面离开。

“不必言谢，若你心存感激，不妨以后多跟她好好相处，姑且算是替我照携一二吧。”

女人最后回望砂金，竟来到其跟前，像是照顾调皮的垂髫小儿那样为砂金理正领口和衣襟，“小娃娃，你是个好孩子。尽管你幼年失怙失恃，六亲缘薄，但你心智坚定，此后必然福泽广袤。你的命非常重要，才更应好好珍惜——如果以后少赌一点就更好了。”

她宛若母亲。

砂金的童年，母亲尚且能支撑自己那虚弱的病体，她也会如此坚持着坐起来，为他整理身上的衣服。说是衣服，其实很惭愧地说，小时候的他没有两件体面的衣服。那不过是父亲当年留下的一件打着补丁的破衣烂衫，而如今那件旧衣，砂金再都穿不上了。

“我猜那丫头之后定有好事找你，单冲这个你也不能给老娘折在这！爬也要爬出这个破地方。”

如果按着仙舟算法，砂金死在这等岁数都算是夭折。

“好，我答应您。一定会活生生离开这里，也会对她很好的。”

“行了，走吧。那边有一个扎着两小揪的小姑娘等你呢，好好跟人家聊聊吧。”

不久之后，女人隐没于阴暗处望着随砂金离开而一道飞远的黑鸟。他们的眼线无处不在，那鸟真是晦气。破鸟该炖锅里才是，让她给那丫头和娃娃们炖成老鸦汤喝。

那边差不多成功汇合了吧？游云天君的列车么……不知祂的后继者有几斤几两，待自己去瞧瞧吧。

前辈什么时候回来呢……

礼物都寄回来了，你却没回来。

藿藿陪寒鸦清点幽囚狱用来停放危险物品的库房，该区域奉命收容了大量不合规定的危险物品。

依律收容之后统一登记造册。定期巡视、清点，并清查出超过保存期限的无主之物予以统一销毁。

可以看作是一次扫除。往年这件事该是你带头打理的，你出差之后是寒鸦接手的。

有狱卒金人帮忙，清理的效率高多了。扫除进入收尾阶段，藿藿对照名册再检查一遍就够了，这才让她有空想念出差在外的你。

一位狐人云骑凑上前来，向干活的藿藿寻问，“哎哎，这位，判官小姑娘？你知道以前那位判官去哪了吗？就是那位带着虫子发饰、拿着一根棒棒的那个？”

藿藿拒绝回答对方的问题，“这位云骑，请不要问与工作无关的问题。”

狐人云骑为自己解释道，“嗐，咱是几天没见到那位老判官了——都是同事，怪想她的，这才打听打听嘛！你知……”

“去去去，瞎打听什么！吓死你！不让问还问，本大爷瞧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带脑子？再问小心本大爷活吃了你！”

多亏有尾巴大爷遽然冒出来一通恫吓，给对方灰溜溜地骂走了，为被找上的藿藿快快解决了被继续纠缠的风险。

藿藿向尾巴大爷小声道谢。前辈离开之前有交代过自己，如果外出期间，幽囚狱有人问起你的事，一概回绝对方。

前辈一定是去执行非常重要的任务了。

什么时候才回罗浮呢？寒鸦大人和雪衣大人也不清楚。

真希望自己可以尽早独当一面，早一点为前辈你分担。

藿藿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自己要加油才行！晚上再多看两部恐怖喜剧练胆好了。

神策府内，青镞抱着新传来的热乎文书去叫景元请示批复。

青镞一路找到府内的后花园，景元正倚靠在园中石桌旁午休。

“将军，将军？景元！哎呦将军您可回神了，午休都过了，请您快些过目这堆文件吧～都等着您签署和批复呢，这份那边下午就要。”

《曜青天击将军府关于赴罗浮“演武仪典”活动的回函》

《附：曜青使团参会人员名单（初版）》

《神策府关于重启竞锋舰改造的实施意见》

……

摆在上面的这些都是此前早已确定下来的项目文件，只等景元批复就可以向下落实。

景元处理起这批公文的速度非常之快。

不一会儿，青镞就将这摞堆积如小山的部分整理起来。

催要得最紧的都批过了，有关演武仪典和竞锋舰的文件目前都是香饽饽，神策府重点关注此项目的进度。优先批复，剩下那些不是非常紧急的公文可以留着下午慢慢看。景元感到劳累的话，经他授权之后，青镞策士长有权代为批复。

一停下来，景元就又盯着指间的平安符发呆。自从新年过后，景元时常私下拿着这枚随身携带的护身符，不是偶尔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来赏玩，就是这般盯着出神。

青镞抱着文件离开的眼神满是调侃，又来了，将军又睹物思人呢。

青镞瞎说八道的素材库又能更新了。下次再有人来打听府内八卦“机密”的话，青镞可以编一条新的了——景元将军真身其实是吸天地之精气取日月之精华的望妻石。因暗恋某人多年，将军石苦修成人，奈何暗恋对象是人形石头，人石有别才使久久不曾结下良缘～～

这次青镞是真误会了，如果是前几天的景元倒真是此般心情，可现在的景元心中无旖旎缱绻之情。

景元又翻到与你的通讯界面，眼神暗沉，果然亦是未曾回信。

你呀，你呀，到底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呢？

丹鼎司内部，白露拜托玛菈帮自己望风，自己则拿出引以为傲的速度跑去街口取金人巷的外卖回来。吃腻了丹鼎司食堂的午饭，白露更喜欢金人巷卖的那一口。

“玛菈，玛菈，吃午饭了哦！要吃饱，下午才有精神继续学习嘛～喏，本小姐请你吃貘馍卷！”

有人陪着自己吃东西，果然跟偷偷躲起来一个人吃的滋味不一样！

龙师长老们那群大坏蛋，以前知道锁着她，天天学这个学那个，连零食都不让吃！坏死了！

你出发之前拜托白露帮忙照应一下玛菈。白露现在有玛菈陪着，帮着望风、打打下手，一起吃好吃的，闲暇还会给自己讲讲她故乡的见闻。

如果大姐姐也在这里和她们一起吃东西就好了，新年过后你就出远门去了，好几天没来了呢……

白露和玛菈都很想你。玛菈睡前和起床之后都会为你祈祷。

白露安慰自己，也是安慰玛菈，“大姐姐一定是在忙非常非常重要的工作，她经常这样的，有时候好久都不见她回家一趟。但是只要她有空就会带——好多好吃的来看我！你放心好了，玛菈，大姐姐答应过的绝不会食言，她一定会帮你找家人的……”

玛菈喝着热乎乎的羊奶，“嗯，我放心。她和我的亲人一定都会没事的。”

请地母神赐福，保佑你和自己的弟弟都平安无事，你们一定会尽早团聚的。对吧？

砂金行过死荫之地，借最盛大的死亡，他将前往梦的下一站［流梦礁］。

存在的地平线仅剩下黄泉和那位女士。

遥望砂金渐渐消失在彼岸，女士才出来与黄泉搭腔，“小姑娘，你真是叫人不容小觑。你那两刀令天地失色。他们过家家的乐园都要被你劈没了。”

女人是庆幸的。幸好自己给黄毛娃娃加了一层防护。不然以他现存的力量和几块石头的碎渣，要正面硬接下令使级别的两刀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黄毛娃娃哦，该说他什么好呢？过河的泥菩萨还不忘护着整个匹诺康尼的民众。

黄泉基本知晓女人此时的来意，“你来了，你也要走了吗？”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转而望向地平线的尽头。那里有沉眠无相者的阴影，旁人不敢对视之暗。

良久，她开口诉情，“很久之前，我便不再是此世之人了，如今的样貌不过是借梦的泡影捏造的虚相。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便是了。”

女人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一直弥留此岸、不肯去往彼岸的话，我家那丫头会难办的。可不想做妨碍自家小孩工作的大人呐，那就更惹人厌了。”

可不敢惹你生气呀。

女人与黄泉擦身而过，留下最后的话语，“计划成功后，她会去既定的地方寻你。接下来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去见该见的人之后，我也要离开了。”

“星穹列车是挺好上的，没有难度。想去就去，不必顾忌。”

亲测他们那车毫不设防，任人来去自由，她才去看过了上面的小龙人。

“一切多谢有你襄助。离开之前，可否请尊上留下名号？我会记住的。”

黄泉的临终关怀永不迟到。

女人即将前往自己的最后一站，梦境的深处流梦礁。那里有她真正唯一想见的人，亦是她为自己选择的此世的终章。

“名号很长，那玩意无所谓的。此身最初的名字，连我都记不清了。夙昔那些老家伙称吾一声——地姥。记不记得，都随你吧。”

“这姐们挺能睡啊，我背了一路了，这都不醒？”

桑博掂掂在自己背上沉睡的你，感叹你的睡眠质量是真不赖。

“那是自然～你不看看是谁的姐姐？快别废话了，咱们就快到了。”

阿桃走前面带路。根据那个自称是老狗的加拉赫所指，她们要去的地点就在前面了。房间和东西都配备好了，会有专人来跟阿桃交接的。

此路通往流梦礁。

苦力担当桑博还不许有个发发牢骚的时候了？

“嘿，敢情不是你背着她哈？老桑博是做了哪门子孽呀？前有花火后有你，脏活累活全是咱的，合着你们薅羊毛指着我一个人薅。”

说是这样说，桑博还是讲义气的。帮阿桃救出昏睡不醒的你，还负责背着你移动，全听阿桃指挥。

阿桃示意桑博别打岔，比对加拉赫给的地址和门牌号，“行啦行啦，又不是叫你白干。我不是答应了帮你拿回面具吗～再说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你知道有多少男人还有女人想背着姐姐吗？～～”

别以为阿桃没注意哦。刚在大宅子里偷人的时候，桑博临走还顺手“拿”了一点小玩意小零件呢，反正是家族的，不拿白不拿咯～

如果不是时间紧凑，阿桃是打算绑架两只气泡狗回去给往生堂看店看门的。

家族的狗在哪里当狗不是狗呢？往生堂开不到匹诺康尼，还不许她带点土特产回仙舟吗？

往生堂开不到匹诺康尼……？倒也不一定～

刚才为了甩开那些阴恻恻的跟屁鸟，她们选择绕道路过影视乐园。那边的天空先是要下筹码雨，紧接着又瞬间失去颜色的，可怕的很～

家族的地界不太平了呀，是不是说明往生堂将来有望开进黄金的时刻呢～～

流梦礁的一间小屋内，你被轻轻放到一张床上。甩开家族的眼线，你们逃了一路，进入流梦礁的地界才算是终于清净了。

变的是地点，不变的你久久未苏醒。

这不是假面愚者要操心的了。桑博完成护送就离开了，他这个人放不下贝洛伯格的。

阿桃守候着你，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能掺和的，她只是如约将你从公馆里带出来罢了。

阿桃趴在你耳边悄声絮絮，在额头上留下一吻，“姐姐，你要早点起床哦。时间在静候你醒来～可不要错过盛大的梦境了～”

阿桃用你的手机发送了坐标地址给那位公司代表，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时间了。

“拜拜，姐姐，我们回罗浮再会啦～”

阿桃收到花火的联系，要去办对方委托的最后一件事了。避开猎犬的耳目，数量那么多的花火人偶都要藏到飞艇上。嘿嘿，阿桃喜欢准备惊喜的工作。

假面愚者宣称救你逃离朝露公馆的事没有人受到伤害，除了公馆主人鸡翅膀上钉钉饰的男孩星期日。

失了妹妹又折了你，星期日腹背受敌。妹妹？妹妹不见了，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是不是惊慌无措。你？好端端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去哪了？是谁干的？

怀疑对象太多，导致星期日一时摸不准劫掠你的人选。

连同你的物品也被一同带走了，你留下的痕迹什么也不剩了。

星期日轻触自己颈侧的擦痕，那是你曾停驻在他身边唯一的证据了。

伤口不痛，仅仅是一些擦伤而已。唯有一些愈合时的细痒，像是你的指尖轻柔地划过。

该死的，居然想起了梦境中你呼出的那口热息。明明是对耳羽的调戏和不敬的冒犯，他怎么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怀念呢。

怀念？

星期日被自己的想法所惊诧。

或许你离开了这里也好，不然歌斐木先生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那他不得不与你兵戎相见了……这并非星期日的本意。

如果可以，星期日是想和你做朋友的。你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与匹诺康尼和兄妹俩早已覆灭的故乡都不一样，仙舟的阳光真的有那么明媚吗？明明那里的天空也是模拟出来的吧，应是虚假的才对，可为什么你记忆中的仙舟却那么和煦？

时间被固定成十二时刻的匹诺康尼，这里没有真实之天。

为你打造的梦之囚笼是虚幻的，星期日在梦中与你共度的时刻并非虚假。机械地下令启动程序将你投入梦境，他为了换取你的信任，说服你加入太一之梦的计划，而将这视为任务，星期日参与到你的梦境中。

是从什么时候转变的呢？自己开始有些期待每日入梦见你的时光。

与你同居，与你逛街，与你去看罗浮的星辰古海。非饭点时间被你喂了一嘴貘馍卷，被你窥视伺机想要玩弄自己的耳羽。

给你做的那些饭菜真的不够美味吗？虽然以往星期日不曾亲自下厨，但为你烹煮食物之前他明明仔细研读过食谱的。是自己的哪个步骤有失误吗？

被你求婚……

第五次的轮回中，你对他求婚了。那是唯一的一次，你短暂地将那里当做了现实。你送出那对耳饰，顾左右而言其他，不敢再看他一眼，而是摸着脑袋保证婚后会平衡好工作和家庭，好好对他的。

于是，你请求星期日答应自己的求婚，放心嫁给你。

没有庄严的誓词，没有像样的信物，只有你、星期日和那对代替戒指的耳饰。

没有戒指，而是羽翼样的耳饰。

‘你总教我，今天我教你一句：仙舟有句流传很久的诗词，在天愿做比翼鸟。你虽然有一双漂亮的翅膀却飞不起来呢。没关系，那我再送你一对羽翼。自此，你我一人一半，我拉着你，两个人总能飞起来了吧？’

在天愿做比翼鸟……

如果问儿时的星期日，将来想跟什么样的人结为伴侣迈入婚姻，虽然幼年的自己幻想过，但他一定无法回答得很好。

你不在过去，你不在儿时，你在未来里。

可是你不都记得了吧？

星期日慌乱离开那日的暖阳和你，等他终于平复了心绪，能够给你一个回答的时候，再次回到你的梦中，一切都不一样了。

梦境已强制开启修补程序，你与他再次回到了原点。

间隔越来越短了，每当你意识到不对，梦境都会强制你进入新一次的轮回。

是呀，梦境终为虚幻，怎么困得住你的灵魂？

虚假的一切，谎言、答案都不重要了吧……

你是那么特别，那么轻巧，纵使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百年轮回，你依然鲜活。

跟被绑缚在橡木枝头的自己不同，你才像飞翔的谐乐鸽。

所以你和知更鸟才那么谈得来吗？你们才是飞出去的鸟儿，而星期日嘲讽地看着自己，自己才是那只自愿剪了羽的笼中鸟吧？

鸡翅膀男孩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懊悔了。

迎面而来的是又一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加拉赫，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穿过迷宫一般的走廊和厅堂，避开数不清的陷阱机关，匹诺康尼名义上的治安官走到了星期日的面前。

公馆内部到处有隐蔽的桃子形状的路标给老狗贴心引路，省去了他很多功夫。

被指控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有关系，加拉赫大有异议，他要收回刚才评价星期日疑心太重的说法。

加拉赫锐评星期日：“你的问题不是疑心太重，你是个疯子，懂吗？疯子。”

疯狂星期日，好耶！

盘旋的黑鸟飞回公馆，见证一场私密的谈话。它知道的太多了。

如开拓者所想，受邀至匹诺康尼的每位外宾都有一千个心眼子。开拓者一来，倒扣两百个，三月七一站，再扣两百个。不知道，姬子姐姐和杨叔没教。

加拉赫和星期日大人物之间的谈话，每一句所包含的信息量都是重磅惊人。

普村加拉赫直戳星期日护妹心切却被梦主要求不许追查真相的心窝子，星期日则毫不留情地揭穿加拉赫的虚构伪装，质问丧家犬伤害知更鸟的原因。

忠犬拨弄火种，被人看穿的虚构之物是不能长存的，他的时间或许进入倒数了。

倒计时的尽头是死亡。死亡会带他去找那异想天开的老头吗？老狗可真期待啊，老头一定等他很久了吧？

加拉赫迫不及待地想向钟表匠报喜呢。

去往明天，去往终焉，正是求之不得。

离开之前，老狗会唤来另一只大狗，它会将破防的鸟儿送去他的姊妹身边。

——一切只因那该死的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噢，天意弄人噢！

无法退休的你只好成为十王司的老大了！

做老大就要有做老大的亚子，去给他们瞅瞅你有多离经叛道！

“哇，这是真的吗！简直难以想象！”

“669太爽了！晚上6点上班，干6个小时，一个月发9次工资～～不记考勤！”

“不调休万岁！判官大人万岁！”

十王司的所有员工皆因你刚下达的律令而心潮澎湃，你坐于高位之上，捧着你的星芋啵啵全糖全冰满小料保温杯版，诚心接受大家络绎不绝的赞美。

“瞧你那点出息，啧啧。”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倒霉孩子，一上来就质疑你的伟大决定。她算哪根葱，有你懂吗？

你翘着腿，正跟黏在杯底的红豆做斗争，头也不抬一下，“我干这么多年，给大家谋点福利怎么了？我的梦我做主，是你懂十王司还是我懂十王司！你谁呀？”

“你瞅瞅我是谁？”

哪来的狂徒敢到你面前放肆？信不信你立马喊人给她拖出去，让金人赏一丈红。

你，尊贵的十王司老大（梦境自封版），竟敢有人同你叫板？十王门前唱大戏——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倒要瞧瞧谁这么有种？

……不如两眼空空呢。

明天原神新版本力，我玩两天再回来更文噢[菜狗]（没准以后也写原神的文，哈哈再说吧[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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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无非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