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了,真打起来了!
那场面真是血流成河——并没有!
刚才还好,除了孽物没人受伤,怎么忽的又打起来了?
来找灵砂的云璃和彦卿三两句话不合,嫌隙越生越大,谁也不服谁,眼瞅两人将要拔剑互扯头花了。
孩童之间偶尔吵闹再正常不过,若是真刀真枪弄伤了彼此,不仅伤和气,更有伤盟谊。全是将军身边的爱徒,何至于此?
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彦卿和云璃全是小辈,一个是景元的娃娃,你看着长大的娃,一个是炎老的乖孙女,来者是贵客,你开罪人家未免失礼。任你偏袒谁,都说不过去。
孩子的矛盾,大人不要轻易插手为好。如果他们要闹大了,你再出手管一管倒是合情合理。
幸有灵砂从中解围,提议让云璃和彦卿比赛猎杀丹鼎司周遭的孽物,杀敌多的一方为胜。此法既不会伤到自己人,又能清理丹鼎司的治安隐患,可谓一举两得。
诚心来说,你对灵砂有了一分好感。灵砂的确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说头脑灵活,也是心思缜密的。虽说你没想起来曾在何处见过她,今日事了之后你要回因果殿翻一翻卷宗。
两个气头上的少年少女正愁没地方发泄,立刻答应了灵砂的建议,在周围比赛围剿潜伏的丰饶孽物。
这是属于彦卿和云璃的比试。你们不可插手,只好远远跟着做个计数的裁判。
彦卿和云璃都是上过战场的,此时又都生着气,下手一个比一个迅猛——彦卿是迅捷,云璃是刚猛。这场比试很快就分出个一二。
彦卿险胜。本以为是干戈化玉帛,两个孩子能一笑泯恩仇。想不到双方依然不服气,又较起劲来,这才有他们在上面飞飞飞打打打,你们在底下追追追的一幕。
“他们怎么会又打起来呢?难道妾身的法子不奏效吗?”
“不,灵砂小姐,你的法子很棒。但是,小孩就是这样的——只要你不盯紧,两个娃娃凑在一起一定会作妖。”
你和灵砂跑在前面追踪着屋檐上打得正酣的两人。
生孩子的下场是这样的,养二胎更是惨烈。致敬仙舟二胎多胎传奇家庭……幸好你不生你不养,每到这个时候,你就格外想念自家乖巧的小猫布。
“丹恒,你去哪?我们要追不上她们啦!”
三月七和开拓者追在你们后面,只见丹恒忽然提枪转向了一扇虚掩的角门。
丹恒靠在门墙外,不持枪的那只手比了两个手势,三月和开拓者立刻警觉起来,那是列车组通用的暗号,意思是“警戒有敌人”和“保持安静跟我来”。
有球棒的掏球棒,弓箭手准备拉弓近战。等丹恒一声号令,大家冲进去一气乱打!
丹恒一脚踢开门板,提着击云枪,直指看不见的敌人,凭借敏锐的直觉感应,连障眼法和隐形的敌人统统干翻。
“三月,一点钟方向,他要上房!”
“收到,来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丹恒报点,三月七冰箭射出,箭矢飞去的方向明明不见人影,下一秒中箭的孽物却踉跄显形。
开拓者一个大跳飞身上前,拎着心爱的大球棒便是挥出一捶,“呔!孽物,吃俺老孙一棒!”
开拓者早就想学一学仙舟著名武打幻戏的主角圣大猴王,苦于没找到合适的对手,今天可算逮到不长眼的群演了。
补刀的一棒正中孽物后脑勺,打得对方无力再翻墙上房,直挺挺摔倒扑街。
开拓者三剑客再立大功,尽管没一个是用剑的,不影响电掣风驰扫倒五六名潜伏在小巷里的丰饶孽物。
开拓者承认自己误会丹恒了,刚刚以为丹恒和空气对打互殴,一度担心丹恒是不是受不了“婶婶”的刺激而突然崩溃。
“好家伙,这么窄的偏僻巷子里居然藏了六个敌人,还都是会隐身术的!刚才本姑娘还纳闷呢,只见丹恒你嗖嗖对着空气一打就打趴下一群。”
丹恒检查着倒地不起的孽物尸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猜想,“不是单纯的隐身术,这是持明的云吟术。而且附着在它们身上的法术效果是精心布设的。”
丹恒是做过龙尊的,对罗浮持明一脉的法术是如数家珍。
经丹恒检视便知,孽物所用来隐匿身形的云吟术水平不低,绝非粗枝大叶,施术者必然对云吟术颇有研究才有可能做到如此精细。如果不是他早有警觉,也差点叫它们混过去了。
开拓者疑惑,“奇怪,为什么这群鬼鬼祟祟的孽物会用持明的法术呢?”
三月七想起以前开拓者讲过跟丹恒和白露同行的事,“该不会又是那些坏持明想打你们的主意,才派来孽物害我们的吧?太可恶了,本姑娘真想狠狠揍他们一顿!”
“揍他们一顿,射他们屁股!”
“对,射他们屁……才不嘞!我每次都射得很准的,好吧?”
危机解除之后,三月又被损友开拓者牵着话头逗趣。
丹恒若有所思,云吟的蹊跷怕是离不开龙师们的手笔。
是冲他来的?不像,不说列车组三人是一时兴起才选在今天回罗浮的,且回来不到一天,龙师应该来不及安排。
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那会是谁?族胞灵砂,还是你?
龙师向来自命不凡,对手中的权利尤为看重,最是忌惮有人想动摇他们的权威和地位。罗浮的丹鼎司与持明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灵砂受命出任司鼎,势必会威胁到龙师们对丹鼎司的统治。
而对于你,龙师也没有好脸色。自那场祸乱之后,你与龙师们彻底结下梁子,平日只是维系着井水不犯河水的面子罢了。
这些孽物只是跟踪,而并非行刺。方才在龙树下众人闲谈之际,丹恒已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只是对方迟迟没有动作,丹恒本以为是龙师收到了列车组来访的音讯才派人跟踪自己,为了保护同伴,他才没有打草惊蛇。
如今看来,或许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方才之事暂且不要声张,对方的来意不明,而且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丹恒决定趁留在罗浮的这段期间,自己再去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开拓者和三月七纷纷同意,表示有需要就吱一声,殴打坏蛋这种事,三剑客随时可以出动!
你和灵砂一再追到丹炉旁,险些见证两小儿力速双A的一击。
你的柳条是来不及挡下两只熊孩子的剑式了,这可怎么办!伤了谁,你都会伤心,伤了谁,你都难办。
你正要拼了,灵砂却轻轻拍了拍你,示意你再向那边看去。
你想你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直到你忘记那一幕的那一日。
她披着两道惊雳剑光走来,彦卿和云璃电光石火的缝隙间,她恍如天神漫步,施施然穿破次元地闪现在二人之间。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
仅用两只手指,她便四两拨千斤,叫停了这场火热的比拼,化解两方宝剑的怒火。任云璃和彦卿如何挣扎,无法将手中剑从该女子的辖制中挪移半寸。
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如离弦箭矢般的银狐,银发蓝眸,身手不俗。飒爽英姿叫人过目不忘,功力之深叫人心惊胆颤。
是她是她就是她,你们的英雄霄霄霄——飞霄将军!
云璃和彦卿被飞霄治得服服贴贴,彼此的老铁和飞剑都被飞霄夹在手上,两人活像两只被雌狮头领拿捏的小奶猫,动不了手只好隔空嘶嘶哈气。
开拓者从后面赶上来了。
只见你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狐耳发箍,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别说你的头发变了颜色,倒是跟白色的狐耳更配了呢。
“喜欢?送你一个。”
开拓者好奇你的狐耳发箍,正好你多了一副,送给孩子戴着玩。头饰是曜青寄来的,飞霄将军粉丝后援会的新款入会礼,你开了两个小号,所以有双份。
谁都不要拦你,你要去追星了!
飞霄将军飞霄将军,大捷大捷大捷~
嘴上喊得嗨,见人就变怂。谁在监视你?摄像头开个美颜谢谢。
天呐,近距离欣赏飞霄将军本霄,令你的老鹿瓦库瓦库!灵砂和飞霄谈笑之间,你全程不自觉地紧握着开拓者的手,掐得小浣熊有苦难言。
别掐了,别掐了师傅,要不你换个人掐呢?丹恒丹恒,快来救救熊。
是飞霄将军本人,货真价实的本人!飞霄自称三无将军的宣言太自信了,太迷人了。
无虑、无悔、无敌。飞霄没有的,你全有,你们绝配!
不就是飞霄找白露看病的诊金吗?你来出!还用寄给神策府?你愿意充当飞霄将军的钱包!
没等你表达一下满心的敬慕之情,两小只又不对付了。
本来飞霄将军都给说和了,两个小的又是气鼓鼓的,这怎么行?万一叫飞霄误会景元的教育风格怎么办?
你用柔软的柳枝拦住彦卿和云璃,虚缠着他们的腰,摸摸娃娃们的头,“好啦,你们听飞霄将军的,要打去演武仪典打。都乖一点嘛~彦卿,你跟我过来,有事跟你谈。”
云璃留下再战布告,期待与彦卿下次再一决高下,轻巧地跑走了。
彦卿谢过飞霄,又诚邀灵砂有空去神策府开诚布公地谈谈当年的事。离开此处,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劳请开拓者稍等一下,你借彦卿单独谈一会儿话。
“老师,对不起。刚才是彦卿一时鲁莽。若不是飞霄将军及时出手阻拦,此时酿至大祸,有伤将军和老师的颜面……待回到神策府,彦卿自会去找将军领罚。”
彦卿担心你跟景元告状呢。你不是要责备他,谁说你要惩罚他了?
被人平白夺去了重要的宝剑,接着数次讨要自己的东西未果,又被同龄人话里话外地挤兑着,彦卿一时恼火是常理。
何况孩子引咎自责的态度又诚恳得很,你怎么忍心责罚他?
你摸摸彦卿的头,毛茸茸的手感真舒服,“彦卿,你没做错。小小年纪,别想得太复杂。你与云璃的打斗是超乎我们的意料,但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没人责怪你们——”
“勾心斗角是成年人的事,你们小,不必懂那些。灵砂司鼎那时的话或有偏颇,但有一点说的很对。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私人恩怨是很奢侈的。因为捱到现在,可能连‘私人’都见不到一面了。”
有时候日子安逸了,你还盼着有那么一两个冤亲债主闹一闹呢。好在能提醒你,过去的恩恩怨怨是存在的,没有被往复的时间掩埋送葬。
你打下几个柿子,挑了最饱满的送给彦卿,“所以呀彦卿,我不怪你。你和云璃虽然见过真章上过战场,可始终是少年人——年轻气盛意见不合,打闹起来也是常有的。”
年轻的你也曾是愣头青,不懂变通,非黑即白。虽然总被人CPU说不要老是用学生思维过日子。道理都懂,但没法子。年轻就该有年轻的样子,鲁莽也好,认死理也好,或盛气凌人一腔热血也好,都是该被允许的。
前人先哲是生下来便如此贤明的吗?人总是慢慢进步的嘛。
不以当年的自己为耻,那是你已经尽力在那个年纪做出自己认为最好的选择了。
“我们在你这个年纪也和你一样。别看景元位列天将老成持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他那时候坏透了!”
坏猫景元,你永远记得他当年的那些“恶行”。
彦卿鲜少听闻景元年轻时候的趣闻,一是与自己相熟的云骑弟兄没有和将军同龄的,自然不清楚将军成名之前的往事;二是将军公务繁忙,不可能主动聊起少年时代的过往。
师徒二人一起生活,碍于身份和住处,平时没有街里街坊能和彦卿说说家常,而将军不曾娶妻,身边又无女眷。
刚被景元捡回家收养的那段时期,小小彦卿曾经满腹疑问:这个被其他人恭敬地称作将军的大人是不是自己的亲爹?自己有家了?这个家里只有白发将军和大猫猫吗?师父又是什么,是跟爹的意思差不多吗?那师娘在哪?这个将军师父是讨不到老婆吗?
论起与将军相熟的异性,彦卿只想到你了。可你又不经常出现,叫他没机会问大人们的往事。
你的话勾起了彦卿好奇的趣味,“坏透了?有多坏?”
现在的将军偶尔也坏一下。跟彦卿这个独苗弟子下棋,景元总是趁孩子苦思棋局的时候偷藏自己的棋子。
“有一张油漆未干的长椅,你坐上去才发觉为时已晚。这时我正巧来了,你会怎么做呢?”
“我?当然是先提醒老师千万别碰椅子,然后想办法遮掩衣服上沾染到油漆的痕迹,再加装一个告示牌,告诫来往行人不要坐下。”
“好孩子。你知道景元是怎么做的吗?他招呼我过去,待我不明就里地坐下后,他再告诉我油漆未干的真相。”
谈起丢脸的过去,你就为衣服心痛,恶作剧毁了三套衣服!有两套是私服,更惨的是当时你没中奖没发家呢!
虽然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赔了新衣给你。说的正是应星和饮月那两个家伙。明明他们也上了景元的当,作为第一和第二受害者居然不提醒你,让你成为坏猫油漆事件的第三名受害人!
他们送来的衣裙,你基本都穿不下……胸口和腰身的部分不是大了就是小了,他们到底对你的身材和女装的尺码有没有正确的概念?云上五骁的英杰一点判断力都没有的!
你不得不对那个人提出表扬,起码他送的衣服是基本合身。不愧是在工造司吃饭的百冶,预估尺码的眼力值得信赖。
真想抽当时傻傻的自己,你无泪慨叹,“——三次,我被景元用这招耍过三次!”
彦卿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评说你们这对家长,“……老师,虽然将军的确有些坏了,可你上当三次,还能跟将军玩到现在……”
同样的套路上当三次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是自己的问题呢?
“别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之后我都有整回去,景元也中招过几次的。”
当年知道你被景元的套路耍了三次以后,那两个男人也是这么瞅你的。
岂有此理!你哪有吃哑巴亏的时候,当然要想办法捉弄回去。
你让彦卿揣好给景元带的柿子,“如今回想起来,太幼稚了。景元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穿我布置的小把戏呢?他上当的那几次是哄我玩的——这个人是这样的,对自己人永远像只没脾气的大猫,可恶是可恶了一点,可当你挠着这只大白猫的下巴和脸颊,它偏偏亲近乖顺得很……”
为什么被整蛊很多次还愿意跟景元玩呢?因为坏猫不坏,坏猫景元是好猫来的。
罗浮破破烂烂,大猫缝缝补补。
之后发生了数不尽愁肠百结的俗事,如果没有扎着红发带的绝世好猫挡在前面,八百年的凄风苦雨要再苦上许多。那样的话,兴许干不到650岁,你就自噶于工位了。
“老师,放眼整个罗浮会把将军比成大猫的人只有你吧……”
“那倒不是,景元粉丝后援会的好多厨子都这么说。我是潜水进去看的。”
当年叫你发现有这么个民间组织,你觉得好玩,临时起意弄个小号进群潜水,顺便卖了一些景元的独家照片让自己小富了一笔。后来那只玉兆牺牲,数据陪葬了,你换了全新的手机,不清楚那个群是否健存了。
不再耽误大家的时间,彦卿要带开拓者一行回去了,你也该回因果殿去翻翻几十年前的记档。
“哦,差点忘了!老师,彦卿有一事不明,如果不冒犯,还望老师答疑解惑。”
“你问。”
孩子有疑问,你定知无不言。
“为什么云璃会叫老师为婶婶?老师和她莫非真是亲戚不成?”
问得很好,下次别问了。
彦卿对此非常不解,打斗比剑什么都忘了,现在想起来就有些郁闷。实在想不通你怎么会跟云璃有亲缘关系,老师你善解人意,云璃蛮不讲理,你们简直是天差地别。
如果如果,那个云璃真是你的侄女。那叫自己怎么办?如果自己跟云璃关系不睦,会不会影响自家将军跟你的关系?
“除你之外,我不认识其他小辈。云璃那样叫……可能是朱明流行的叫法。见我这个年纪的,不知道叫什么的一律叫婶子就对了。”
分不清家里亲戚关系的时候,随便瞎叫一个称谓,嘴甜一点就能蒙混过关,大概是这个原理?或者是朱明最近百年流行尊称女性长辈为婶子?
彦卿似懂非懂,从你口中得到证实足够了——云璃不是你的亲侄女!说不定真像你解释的那样,只是一种拉近关系的称呼习惯罢了!
心下有底的彦卿又硬气起来,从你用柳条拉住他和云璃的力道,推心置腹地一番恳谈,再到刚才的解释,种种情况结合来看,你都是更偏疼他多一点的!
同时和彦卿松了一口气的还有扒在墙上偷听的开拓者。差点以为家里的辈分论不清了呢!已知丹恒想追你,据银狼线报大舅也对你有好感。你们的关系怎么论才好?你是兄弟媳妇还是舅妈?
云璃脆生生的一句“婶婶”,害得开拓者以为自己的辈分又要降级了!
你的柳枝扶稳手快要麻掉的开拓者,防止最上面的间谍浣熊压倒身下的三月和一边撑着两活宝的丹恒。
姬子女士和杨叔去忙大人的应酬了,最好的三人组要代表星穹列车留在罗浮参观演武仪典,因此他们会停留在罗浮好些日子。
你不急着与他们相聚,今天太过仓促了。有未尽的工作等着你解决,约好过些日子你再请三月丹恒和开拓者吃饭,算是为他们补一次接风洗尘。
你叫彦卿也来,高强度巡逻那么多天,再加上为演武仪典的守擂而每天锻炼,彦卿也需要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彦卿正是长身高的关键时刻,成年之后能不能超越景元的海拔,全看青少年时期的营养和作息能不能跟上。
你不能让孩子输在成长期!
有机会你试着再约云璃,如果能帮两小只调解心结化敌为友,那再好不过了。
云璃好不容易离家万里来一趟罗浮,断不可以叫她带着满腹怨气,结仇回乡。这有违炎老此行的本意,如果传出去对彦卿、景元和罗浮的名声有恙。
你希望日后有人问起云璃,提起“罗浮”二字,小姑娘想起来的是金人巷的繁华,美食的诱惑和彦卿的友谊。这对云璃才算公平,不管是谁对谁错,谁都不想出来玩吃一肚子气回家。
当年那人来罗浮,受尽工造司的冷眼,可没带着满腔怨愤回朱明去。虽然他压根没回去,但有些遗憾总要抹平吧?你不介意做这个尽力补偿的人。
既然她叫你一声婶,别人怎么说你不管,你要让她在罗浮玩好,开开心心的。
既然来了,大家快快乐乐地玩好,再平平安安、全须全尾地各回各家,这才是天下最上乘。
话虽如此,你又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不惯着给脸不要的王八蛋。
你先甩出那颗将要烂透的软柿子,糊了对方一脸,要的就是堵其口鼻蒙其视线,趁机发动柳枝五花大绑术。
隐匿的人狼狈不堪地暴露在你的视线下,对方满脸都是拍烂的柿子泥,嘴里呸呸地吐着果泥,想扒拉却动弹不得。
你装作失手后大惊小怪,“这不是龙师身边的随从嘛,我记得您叫……射洪来着?误会误会,但是怪您不好——大路朝天,您非跟在我身后,不叫我一声。害我一紧张出手了,当是药王秘传的余孽呢!”
你松开柳条,嘴上是这么说,可你压根没有过去扶人扶一下的意思,懂的都懂。
射洪扒拉着脸上嘴里的烂柿子,“咳咳咳不怪判官大人误会,咳咳也是小人莽撞咳咳咳呕……”
“还好我出手不重,不然这会子早给您甩古海里了。既然没事,咱们扯平,您忙去吧。我也忙去。”
呛不死他,敢跟踪你,快跟到面前了。什么水平学人玩跟踪,直接贴着你算了呗?
徐徐海风吹过,赏景的飞霄等来了自己的两位幕僚。
此处清净,适合清谈。
龙女对飞霄的诊治结果不遂人愿,虽然飞霄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只是听从椒丘的建议来试试看罢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对了,椒丘。刚才我见到一位判官,跟你说的故人有两分像。跟照片上的也像,只是发色不一样,我未敢冒认。可惜我们没来得及聊几句,对方有要务在身,先行离开了。”
“她可佩着一只玉蝉?”
“我真没留意,好像……是有。”
飞霄真想着椒丘的事,“我瞧她跟神策府的骁卫,叫彦卿的那个孩子,似乎很熟络。你要是想找人,就去神策府打听吧?”
椒丘笑而不语,飞霄熟悉这是他想坏主意的惯用表情。
貊泽为他解释,“问过的,但那位神策将军说不认识不熟。”
飞霄玩味,“嚯,那就有意思了~”
你们就喜欢看打起来啧啧[狗头](我也喜欢嘿嘿)
——景元会有助攻的!不止一个,等一等!其实哪怕他没有助攻,正宫的地位是很稳固的。
关于坐油漆椅子:
景元年轻ver:骗你一起坐的坏猫(会买新衣裳赔你)
应星:第一个受害者,想看你上不上当所以不会阻拦的坏芝麻酥(偷偷花一个月工资给你买新衣裳)
饮月:第二个受害者,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还是没能拦下你(给你准备华丽的新衣但尺码错误)
现在的你:不会上当了的,走过去,大大方方坐他们仨腿上,主打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衣服[狗头][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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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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