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安踹了通天晓的屁股。

他拒绝解释原因，但天灾知道，奥利安跟通天晓一样害羞了。

通天晓被踹得想起了正事。他想去抓天灾，却被巨无霸武陵拦在了半路，蓝卡车觉得这么下去他绝对会被奥利安踹第二次，于是他停止了动作。

通天晓只能尝试通过语言来让天灾自首。

可惜，他的口才并不像奥利安那样出众。

“……骑士团的身份并不能让你脱罪。”蓝卡车憋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我只是在正当防卫，警官，”天灾躲在巨无霸武陵后边，想探头却被大家伙按了回去，“是那些所谓的调查员先开的火——想要录音吗？”

“什么录音？”通天晓问。

天灾在系统数据库拾掇了一下。

警局被袭的时候，他吓得不行，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可以录像以证清白。

不过，得益于自身高端的脑模块，天灾可以勉强通过记忆来还原当时自己听到的音频。

黑卡车很快就锁定对应数据，经过处理后，他把它播放了出来。

这是一段有着很多背景杂音的音频片段。声源听起来有些远，伴随着大量脚步声，任谁都能意识到当时情况不对。

“滋滋-渣的怎么就被发现了！快动手！议员抓活的，其他都做掉！！滋滋-”

“这是马仔说的话，你可以比对声线，他是御天敌那所谓‘牺牲探员名单’的一员。”天灾说，“顺便一提，芋头那些探员中大部分是昨天才入职的……噢，严格来说，他们是死后才获得的编制哦！”

通天晓僵住一瞬，又很快镇定下来。

“他们是‘秘密探员’，”蓝卡车解释道，“只有领袖和极少数被指定的对象才能看到相关档案。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正常的。”

“那你该怎么解释他的台词呢？”天灾问。

通天晓：“……”

他答不上来。

“我……会回去查这件事。”这次，蓝白卡车说得有些迟疑。

“不，”巨无霸武陵说，“你不能走。”

通天晓：？？？

奥利安有些不爽地看了天灾一眼。

以天灾的能力，这货绝对能在短短的接触中看出通天晓的正直和较真——虽然偶尔会说一两句俏皮话，但蓝卡车一定要贯彻自己的正义。

天灾的发言在通天晓芯里埋下了疑问的种子。如果放任蓝卡车走，他就一定会去查其中蹊跷，这样一来，御天敌就会盯上他，他将身处险境。

这下子，除了把通天晓留下以外，奥利安就别无选择了。

“你是故意的。”奥利安说。

“没错！”天灾大方承认道，他扫视了一遍房间里的卡车，喜形于色，“红蓝黑，嘿嘿，我觉得我该再拐个白色的回来！”

“……白色？”通天晓一时间没能理解天灾的话。

巨无霸武陵大致猜到了天灾是想收集各色卡车。他不忍心对自己曾崇拜的骑士团成员的爱好发表意见，只能深沉地摇头。

“你现在并不适合出门，天灾。”他说。

“可是……”天灾有些不满。

奥利安看了通天晓一眼，然后又芯累地重新看向天灾。

“你可不缺白色的。”

“啥？”天灾呆萌地问。

奥利安忍无可忍地踹了天灾的屁股。

……

武德充沛的卡车们和巨无霸欺负天灾年老无力，硬是把科学家软禁在了顶天者领地中央的一幢大别墅里。

因为他们觉得天灾真会跑出去拐卡车。

天灾倒是想出去搞事情，可他手无缚机之力，一旦离开别墅就会被巡逻的机‘请’回去，有时候还附赠信徒对骑士团的祷告词，还有来自奥利安的踹屁股。

……渣的！！

这也太羞耻了！！

奥利安有没有自己在踹数千万高龄老人的自觉呀！

在被当着零星机子的面踹了几次后，天灾开始了自闭。

天灾的自闭持续了两天。这幢别墅甚至没有实验室，他想研究点儿‘黑历史去除喷雾’都做不到。

然后黑卡车想到，自己是拥有‘观察或者预知’超能力的异能者，他可以用‘观测异世界’的异能来足不出户地找乐子逃避现实……总之就当做它是一种异能吧。

天灾觉得自己是天才。

说做就做。科学家立马开始了尝试——他还记得上次观测异世界的感觉，那是一种仿佛触摸了无法理解的高等维度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异样感。如果强行解读其原理，他可能会因此疯掉，但如果只是浅尝辄止地使用，那应该问题不大。

……嗯，应该。

重新进入特定状态花了天灾十多分钟。黑卡车感觉自己非常冷静——或许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冷静了。

当理智长久地占据主导地位时，天灾‘触摸’到了某种东西……不，不能算作是触摸，它甚至有别于机体的任何一种感官。

天灾感受到了无数时间线，其中有一个距离他非常近。

它朦朦胧胧，与天灾所处的地方差别不小，但在巧合之下，这个时间线似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天灾做出了不合乎逻辑的举动。

他真的抬起‘手’，‘触摸’了它。

……

再次从‘天灾逃逸专线’接到急电时，奥利安以为黑卡车又重整旗鼓想跑路了。

虽然对黑卡车脱离自闭重新作死的速度难以置信，但奥利安深知天灾不是通天晓。蓝白卡车可能会因为奥利安简简单单的踹屁股威胁而乖乖留下来，但天灾不同，黑卡车甚至可以类比作熵本身，任何人都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行动。

奥利安在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在通讯接通的同时，他看了一眼来电人的信息。

是震荡波。

奥利安芯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电话对面传来了震荡波的鬼哭狼嚎。

“派克斯啊啊啊！！！”震荡波听起来慌得不行，“天灾那边有高能反应，他要把铁堡炸了啊啊啊！！”

奥利安：？

……

天灾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陷得太深了。

深到不只是围观的地步——他把自己整个机都搞穿越了。

脚下的地面并非金属制成的，而是沥青与石粉之类的混合物……它似乎是碳基生物钟爱的基础建设之一，名为‘柏油路’。这玩意儿踩起来脚感松松软软，超级舒服。

天灾环顾四周。他好像在一座小小的桥上，路面两侧是低矮的迷你水泥栏杆，如果按照比例来换算，那么建造这座桥的智慧生命身高不会超过两米，属于一只手就能拿捏的程度。

黑卡车的CPU里莫名冒出了一个词。

——人类。

天灾喜欢人类。

不，他才不喜欢，他根本不在乎！区区人类、区区人类……

……啧，‘人类’这个词听起来确实有一点点可爱。

天灾猜测自己封存的记忆里有过人类的踪影，这应该是个有趣的种族。想到这里，黑卡车放弃了立即想办法回自己时间线的打算——也许在一个未知的世界探索并不安全，但他就是想先找点儿人类出来玩。

这个时间线的网络格式跟天灾所知的并不互通。如果他是警觉的战士，那么他会花心思去破解它。可惜，天灾只是个无所事事的游客。

那就随性而为吧。

黑卡车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下只有一颗月卫，跟赛博坦一样。不过这颗月卫上的花纹并非人造建筑群，而是单纯的陨石坑，就好像它从未被开发过。

嗯？人类的文明是不屑于利用卫星资源吗？

就在天灾毫无危机感地赏月时，他的天线微微抖动了一下。科学家愣了片刻，按照天线传来的信息转过身，看向了超软和路面的另一端。

天灾听见了机械齿轮和链条运转的声音。它的功率很低、体积很小，伴随着小型橡胶圈在地上翻滚的轻微振动。要不是天灾的天线传感器足够灵敏，他差点儿都没发现这逐渐靠近的小巧设备。

没过多久，‘设备’的真身就进入了黑卡车的视野。

那是两个小小的摩托……不对，脚踏车？

它似乎不烧油也不吃能量，运行的驱动力完全源自它上边坐着的碳基。

这就是人类。天灾想。

他们有两只眼睛一张嘴，一头二臂两条腿，跟赛博坦人的主流外貌相差不大。

……看上去不能变形呢。

两个人类似乎没有发现天灾的存在，可以确定这种生物没有装载雷达扫描系统。他们在向天灾的方向前进，远一点的那个好像在说什么。

天灾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骑夜车是会挨骂的！”稚嫩的声音这么说，“你要去哪儿？”

“去费城，”另一个同样嫩得很的声音答道，“那儿才是我真正的家！！”

“我们怎么可能骑那么远到费城呀！”

人类的交谈没有暴露多少有关自己文明的信息。他们也许经受过专业训练，也许还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超能力。

黑卡车站在原地思考着，暂时没有挪动脚步。可似乎是因为他的涂装太适合作为黑夜里的保护色，那个开得快一些的人类好像没有发现前边的路上杵着个赛博坦人。他直愣愣冲了上来，眼看就要撞上天灾的脚。

……或者说，他早就发现了，却装作没看见。

毕竟天灾对他来说老大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装呢？

科学家用1毫秒的时间计算了一下人类的机体硬度。

答案是对方的机体比柏油路面还要柔软，如果就这么撞上来，那么人类可能会受伤，进而碰自己的瓷。

……哇，这么阴险的吗！！

黑卡车肃然起敬，当即侧身让出了路。

他的脚步声很轻，可对于小不点儿人类来说，一个10米的大块头挪动脚步实在是太显眼了。

开在前边的人类懵懵哒停下来，懵懵哒看看刚从路中央挪到路边的黑漆漆大影子，然后缓缓仰起头，目瞪口呆地看向天灾的脸……好吧，从人类的角度只能看到黑卡车胸前的玻璃。

后边的人类也停在了半路，张大嘴巴仰望天灾。

他们看上去快惊呆了。

哈，他们就该惊讶！

天灾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碰瓷失败了吧，愚蠢的碳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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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ES]踹屁股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