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尊一直都很有耐芯，

从卡隆的矿场开始，一直等待到教会的布施，再从角斗场等待到暴风雨的来临，他一直耐芯等待机遇的来临。只不过有时候耐芯并非能等来好消息。

「她在仪式上受伤了？怎么会有人敢在那个时候动手！？」

「缘由不明，唯一得知的是，她现在已经暂无大碍。不过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动作，震天尊。是铁堡的警卫队。」

「那些条子并不需要额外堤防，他们想要摸到我们这还有段时间。」

「一件另外的事情——铁堡警卫队派去了人手保护教会，疑似有其他组织也盯上了教会，应该是议会上层发生变动导致。」

「……还有其他消息吗？」

「目前尚无。」

「能和冕下联系上吗，我有些事要和她商量…我必须和她见上一面，我会好好和她说……有关于议会，警卫队，以及那些聚集起来的其他底层TF，不论是军品，还是民品。」

「还有其余事情需要安排吗？」

「…有一些有关于我个人的事情，不方便与你详谈。」

“还有呢？”

暴风雨站在休息室的阴影中，房间另一端的震天尊斜斜躺在手书台上，只能看到他蓝色的光学镜，地上的凝聚成一摊的能量液蔓延到墙角，他刚刚结束一场角斗，伤势严重，对手更是没了命。

暴风雨也刚刚去了另一个房间，为那个TF做了最后的悼词。

“……还有——”

“你先别说话了，”她不忍去看威震天左手那竭尽断裂的轴承，好半天置换出气体来，从子空间里拿出纳米粘合胶，“这个粘合胶比提供给你的治疗物要再有效一些……”

“这些伤算不了什么，”震天尊周身还带着有些焦躁的磁场，他全身还未从角斗的氛围中脱离，“想必这个的场景一定让您有些不适，实在抱歉……冕下。”

暴风雨微微垂下光学镜——在仅隔休息区不到五十米的另一个房间里，也有生命离去，他身上的装甲也近乎完全被撕扯开。震天尊并没有过多的让他痛苦，很利落的用融合炮击中他的火种舱。她也知道，如果震天尊稍有手下留情，那么现在处在另一个房间中的就是他了。

“我没有立场去评判你的对错，”她的声音很坚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也不是我能高高在上指责的……先说回之前的吧，还有其他什么需要我多多注意？”

“冕下……您，”

暴风雨从阴影中走出，来到手术台边，低着头雕看向他。

震天尊艰难地起身，动作间让自己伤口处的能量液渗出更多，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她的机体后才安芯躺下。

“……您没事就好，之前声波传来消息，您在弥撒上受了很严重的伤，我担心了许久。”

“自受伤后一周内我就出院了，没什么大事，倒是你……”暴风雨盯着他装甲上那些细密的划痕和蹭伤。“新伤叠旧伤，每次我见到你都是在这样的场合。”

震天尊踌躇片刻，“最近角斗场也极其不太平，经常有巡逻队突击调查，警卫队也盯上了我们。尤其是他们的主管御天敌。”

“警卫队？”暴风雨又是头痛的叹息，“最近警卫队一直负责教堂的安保工作，最起码得持续到神诞日结束。”

“……不过我能感觉到，后面不会有那么安分的日子了。”震天尊直直望向天花板，最后转向她。“现在所有的因素都已经快要积蓄到位，底层的工人们开始躁动。您必须时刻警惕，我实在害怕，有任何人将您也卷到漩涡中心。”

“可当我答应声波决定帮助你们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彻底脱身了……震天尊，我明白自己的选择，这也不是你能左右我的了。”她勾起嘴角，“正好这几日……那位警卫队队长警车也在教会，我会尝试性去从他那，看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事情来……”

“如果您有任何不好的预感，哪怕只是芯里的声音，找到声波，他一定会帮助您，也请您务必要保护好自己，过一会角斗场的医生就要来了，您就不能再久留了，在此之前……”

震天尊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张数据板递给她，“请您连这些诗一起带走吧，它们不属于这里。”

太空桥关闭后，暴风雨又回到了教堂，从灰暗环境中离开后她才发觉，震天尊给的数据板背后，也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能量液，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那个TF的。

她闭上光学镜半晌，只觉得手甲上，蓝色能量液覆盖的地方愈来愈炽热，刺眼。

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芯情把手指擦干净，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回平日里的状态，将数据板小心搁置在书桌上。

毒蜘蛛坐在客厅的毯子上打着游戏卡带，只是盯着显示屏问她。

“你去哪里了？最近我好无聊……只能坐在这里把买回来的几十张卡带全玩一遍，今天又是那个警车轮班，完全找不到溜出去的机会。”

“……有一些急事需要处理，”暴风雨破天荒地沉默下来，发觉她磁场不对的毒蜘蛛扭过头调。

“怎么了……谁惹你了？！我去教训教训他。”

“不，不是……噗嗤——”暴风雨终是稍微带上了一些笑意，“只是有人提醒，议会那边又有些动作，但是我接触到的议员们探查到情况也需要时间……有些犯难罢了。”

“这不简单，”毒蜘蛛往嘴里丢了颗高精能量糖，“我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把议院那帮家伙的原生金属重量都能翻出个底朝天，我可以帮你呀。”

“这——不行，你现在还被警卫队通缉着呢！这样做不就等同于把你直接送到警局里？”

暴风雨难得态度强硬，她紧绷着嘴角，“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感觉到她话里的关切后，毒蜘蛛面甲兀自发烫。

“我明白啦……但是现在你身边也没有合适的人手，不是吗？荷兹和魁星最近都忙着和警卫队交接，而且那帮条子的主要力量都在教会，没多少精力能抽出来专门对付我的。”

她又极其自信的拍着胸甲，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

“我连那些议员什么时候喜欢开酒会都知道，基本都上都是一周两次，周末次次不落，最近又是神诞日长假，他们肯定又是一天到晚都要累死在舞厅里了。”

“这……你确定，你能保护好自己？”

“拜托！我好歹也是一路从卡隆那个走路上都会莫名其妙被捅一刀的地方摸爬滚打出来的机子，被警卫队追到教会也只是我上一次偷大了而已……”

毒蜘蛛凑到暴风雨面前，“你就让我去吧，最近我实在闷得慌，到时候带上那个阴暗面罩机给的情报勘察工具，一直保持内线通话不就好了？”

“好吧……”暴风雨勉强同意，“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你必须立即回来。”

要找一个议院大楼没多少人，并且警车恰好轮值的时候有些难碰上，也幸好神诞日够长，毒蜘蛛准备在守夜集会上行动，白天里她趁着暴风雨拉着爵士扯东扯西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在议院附近的巷子里找好地方等待时机。

晚上警车前来交班，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庭院长椅上阅读书籍的暴风雨。他只是远远地站在大堂的后门处，并没有上前。

「暴风雨……喂喂喂……那个条子呢？」

「现在在大堂里，呃，站在原地……看着我发呆？」

「什么！*卡隆粗口*……气死我了，给我滚远一点啊死条子。」

暴风雨默默开启了高级过滤，仍旧平稳住面色，往下翻书，但是被那边的毒蜘蛛喋喋不休的抱怨以及警车的目光夹杂之下，完全看不进去任何一个字，她深吸一口气，关闭了数据板，佯作惊愕地发现他存在。

“警车队长？您来了，”她笑得温和，“晚上好，值班辛苦了。”

上次与暴风雨的交谈过后，警车思考了很久。他一直沉浸在她的那几句话中，甚至出任务时也会再三想起。

回过神时，他再次看向被他逮个正着私下交易的小贩和购买能量块的TF，按照以往的情况，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进来的人，而这一次警车只是皱着眉，面无表情地扫过他们，巡逻的脚步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等一下……等一下，今天你是怎么了？警车？不大对劲啊？”

“什么不大对劲？”

“我说那几个，你不抓起来吗？”

爵士甚至拉下了护目镜，极其稀少的露出蓝色的光学镜看他，“真是普神显灵了……”

警车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也不需要把别人逼得那么紧，适当留一些活路也算不上什么……”说到这里，他欲盖弥彰地添上一句，“这是主教说的。”

“哈，看来真的有人能劝动你啊？真是普神显灵，不对，是主教显灵，那你可得多跟她谈谈心，万一就能把你那过于……”

爵士想了想，换了个高情商的说法，“把你那过于严谨的思想话疗好了呢？正好晚上是你轮班，多和主教聊聊天，也别把别人吓着了。”

警车当然不会忘记这件事，相反，他看到太阳落下后，疾驰向教会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一些。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冕下。最近……最近你还好吗？”意识到这句话有些过线，他又紧跟着解释，“我是说……教堂没有意外事件发生吧？”

“当然，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芯，”暴风雨将双手交错，放在膝甲上，“警卫队的队员们都很负责，一切平和……不过，你确定要离我那么远说话吗？”她轻松带起微笑。

“抱歉……冕下，是我失礼了。”

警车犹豫再三，只是走到庭院的路口中。

想起自己的事情，暴风雨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灯火辉煌的教堂大厅，以一种不经意地口吻牵出话题。

“最近，我从日报上得知，一名叫震天尊的卡隆角斗士？他的言论很引人注目。”

“他只是一个从争斗种牟取利益的暴力犯罪分子罢了，”警车有些嗤之以鼻，芯里将针对清扫角斗场的计划又提升了一个等级，“近期御天敌长官正要组织一场清扫，很快民众们就会彻底遗忘他。”

“愿普神庇佑你们，还请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多加小心。”

「喂喂，暴风雨，我成功溜进来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现在警车还在和我聊天……我正在努力想话题，一切正常。」

「哼！跟他说那些话……总有一天我要算他的账！」

“之前那些议员还和我提起过震天尊的角斗场面，可惜……我在奥赫斯只学习了一部分战场实践，从没想过能量液四溅的画面，光是听他们描述我就有些不适……”

暴风雨将手搁在胸前，“……越来越多的人们，为了活路，硬是选择了极为危险的谋生方式，震天尊只是他们其中一员而已……真正错在的不是他们。”

她没有继续说下，留着半句话的意味，又叹息着结束。

“集会现场如何，那些焰灯很漂亮吧？”暴风雨微笑着继续下一个话题。

“是的，一切没有任何危险，”警车又想起爵士的话，“那些灯火是我未曾见过的景色…确实绝无仅有。”

“呵呵……”暴风雨从发生器里挤出一些轻笑来，“其实，教堂的二楼视角会更好一些，也更能将庭院和大厅中的景色一览无余，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着你去观赏。”

“……我的荣幸，冕下”

暴风雨刚准备起身，被缠绕在椅座上的袍子绊得一阵踉跄，警车连忙大步走近，扶住她的手。

“哎呀，多谢……”

「暴风雨……！不好！有人正在靠近！」

毒蜘蛛迅速丢下一句急讯，没了下一句，她面色一滞，紧皱着眉头，被警车握住的手暗暗用力。

「毒蜘蛛？……毒蜘蛛？你还在吗？」

她低着头雕，藏住脸上的焦急，芯中一紧。

遭了……

暴风雨使用了技能*混淆视听 成功对角色警车造成精神魅惑伤害，副效果：对震天尊敌视度上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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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