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白天损了筋脉的缘故,肖湛夜里一直辗转难眠,捂着胸口,心算又是半个月无法运功了,而眼下还有件事梗在心头,让他剪不断理还乱,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用过早饭,肖湛终于决定去找罪魁祸首问个明白。谁料门一开,那人已是神清气爽地站在了眼前。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皆是一愣,王一愽手上提着食盒,二话不说,笑着就把肖湛拉回了房间。
“我吃过了。”
“我知道,这是药。”说着,他就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来:“你可别以为你这是小毛病,大夫说了要调养数月的。”
肖湛看着他把药放在桌上,那指头上缠着的白纱布甚是醒目。
“这药确实苦,不过我备的甜点可不少”王一愽打开食盒的第二层和第三层,得意地笑着对他说:“你看,这是蜜饯、这是豆沙酥、这是桂花糕……你想吃什么都有。”
那些小点心放在万花筒一样的食盒里,看得肖湛眼花缭乱,还不等他开口,却见王一愽从怀中又掏出一样东西来。
“昨日发现你体寒,我便想着将这暖玉赠你,”他打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一块雪白剔透的和田玉,上面还刻着一个“愽”字。
“这玉我从小便戴着,放在心尖的位置,来,你试试它有多暖。”说着,他就拉过肖湛的手覆在掌心,轻轻笑着与他十指相扣,那玉就躺在他们手间,细腻温热的手感确实让人留恋。
王一愽见他不答话,便大着胆子把那只手拉过来贴在自己心口:“怎么样?感受到了吗?”
扑通、扑通、扑通!肖湛耳边一直震荡着这个声音,他的手隔着王一愽结实的胸膛,仍能感受到下面是强有力的一片赤诚,他定定地看着他,好像忽然之间全都明白了。
“肖湛,我有话跟你说——”
“少爷!出事了,”曹管家突然破门而入,把王一愽的话生生掐断了。该死,他特地看准了汪澄不在才过来的,王一愽一个眼刀甩过去,吓得管家差点站不稳。
“少、少爷,有个老妇人倒在门口,她才告诉我,武馆的人昨晚大举出动,把丰鸣巷给烧了!”
“什么!那老人现在何处?”王一愽立马站起。
“我已将她安置在客房,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管家穿过七八个院落和曲折的走廊总算见到了那老人,她身上衣着破烂不堪,全是被浓烟熏过的痕迹,脚上的草鞋也快散架了,那双瘦弱的腿还在颤抖着,一见着他们,皱巴巴的脸上就流淌下两行泪来:“恩公!”
肖湛一眼认出这是杨婆婆,上前一把扶住她,安慰道:“婆婆先坐下,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我们说说。”
杨婆婆一听肖湛的声音就泣不成声:“昨晚,那些武馆的人来了,说我们不遵守承诺……把养功丸的事说了出去,所以、所以要惩罚我们,然后他们就举着火把朝房子扔,我们四十八户无人幸免,整条巷子都被烧光了……他们还抓走了我孙子,恩公!求求你救救我们!”
竟然如此猖獗,肖湛听得怒火中烧,拿剑就要出门,却被王一愽拦下:“等等,我看此事有蹊跷,为何武馆的人这么快就知道他们泄密了?”
“我知道!”杨婆婆突然激动起来:“一定是秦三说出去的!他早就跟那帮人串通好了,昨天肯定偷听了我们讲话,扭头就给武馆通风报信去了。”
“可依你所言,他的家也被烧了,他去报信,图什么?” “这……”
肖湛打断了两人的话:“兴许给了他别的好处,再兴许一开始就是骗他卖命,这些恶徒还会讲信用不成?”听到这话,杨婆婆的眼神暗了暗,很快便继续拉着肖湛哭喊道:“恩公,你可一定要救我们啊!”
还不等肖湛答话,王一愽就上前握住了她粗糙的手,道:“婆婆放心,我这就去安排,管家,我表哥呢?”
曹管家毕恭毕敬地回道:“表少爷酒还没醒,在休息着。”
王一愽真是头痛,他知道金煜辰酒量差,但没想到差到这种地步,简直一年不如一年,算了,他还是亲自上阵吧。
“等等,你们金公子还爱喝酒?”肖湛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疑惑地看向管家:“这种误事又伤身的东西,他居然喜欢。”
曹管家局促地搓搓手:“不,他滴酒不沾的,是昨晚——”
“对啊,是昨晚,表哥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要一醉方休,拉都拉不住,你说是吧?曹管家。”王一愽哈哈笑着,拍了拍这位忠厚老实的仆人。
肖湛无奈地摇摇头:“我看还是我去吧。”
“那我同你一起!快走吧!”
“那我也去!”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果然是该来的躲不过,汪澄元气十足地跳进来扑在肖湛身上:“师兄早安鸭!”
安你个头啊!王一愽充满怨念地被迫接受即将到来的三人游,却听肖湛难得一脸严肃地拒绝了他:“阿澄,你留下,附耳过来,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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