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你重新睁开眼，伸手拍了拍有些疼痛的大脑，试图回忆方才发生了什么。

你困了，因此你睡着了。

然后你又做梦了，梦见自己在学习。

医学知识、社会常识、计算机操作……总之所有在人类社会能用得上的技能在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中，你像一块海绵在知识的海洋中努力吸收着水分。

然后呢？

然后……你看到一墙之隔的外面有人经过，他闯了进来，一言不发的拧断了你的脖子。

真是糟糕的经历，有点像是不久之前你被有马贵将秒杀后回到本体的感受。

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伤痕。

只是梦吗……

是因为你现在太过于清醒所以才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梦境吗？

赫子悄无声息的贴着你的肌肤出现在你耳边，低声在你耳边说着悄悄话。

“诶……竟然是这个样子？”听上去你像是在自言自语，“真是难为你了，在一个完全不是主场的地方还为我记录着一切。”

你伸手点在赫子上，它温顺的从从与赫包连接处断开，你把它抓在手中，团成一团塞进嘴里，咀嚼吞咽。

“……你在做什么。”呗画好了一个面具，放在一旁晾晒。

“秘密只有在死人口中才最安全。”你张开赫眼看向他，伸手虚虚在他脖子上划了一下，“喰种不是人。”

“严格意义上来讲，赫子也不是。”

“你倒是提醒我了，那我现在应该把你也杀掉？”

“如果你愿意的话。”

虽然抬杠曾一度成为你的强项，但吃软不吃硬的你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把杠抬起来。

“哟，首领。”雾岛绚都一脚踹开酒吧的大门，凌太走进来环顾左右之后就找到了你的位置。

但他没有走到你这边，反而是去吧台那边朝伊鸟系璃挥了挥手中的卡。

“虽然不知道首领会感兴趣到什么时候，还是先刷给伊鸟小姐5000万吧，就当是包了那个卡座了。”凌太朝伊鸟系璃微微一笑。

“有钱了之后出手就是大方啊~”伊鸟系璃眼睛瞬间放光，迅速的把钱刷到自己那边，“在诗死之前那个座位永远为你们保留哦。”

“怎么看都是首领年轻、活得更久吧？”凌太不是很想和小丑的人扯上关系。

“不……只是看着【狂犬】一脸劳碌命的样子就觉得她活不长。”

听完伊鸟系璃近乎诅咒的解释后，凌太无奈的耸耸肩，转身朝你这边走过来。

“首领清闲的这几天可是堆积下了不少工作呢。”凌太从背后的背包中掏出一叠参差不齐的A4纸递给你，“估计接下来还有很多麻烦事，所以请你先把这些先前那些工作处理好吧？”

“……不过才离家三四天而已，我们好像还是一个喰种组织而不是人类公司吧……我也只是一个类似于社团的头脑而不是出任了CEO吧。”你大致的翻了翻那些纸张上面记录的文字，这都是什么啊，外交规划、规则制定、人员变动、阶级权利……

“我们现在可是步入了正规，我们可是合法正规的！”凌太拍了拍你的肩膀，将一支笔塞进你的手中，给予你精神上的鼓励，“好了，首领还是赶快处理吧，这些文件都是上杉先生预先处理过一遍的，首领只要签上名字就可以了。”

“哇……听上去还是一个没有实权的CEO。”你一边抱怨着，一边认命的拿着笔在上面签字——至少看上去还挺正规的，而不是像【青铜树】那样中央集权。

“……你要的奶茶。”雾岛绚都用力的将奶茶放在桌子上，和凌太一左一右的坐到你身边，“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你不都选择成为喰种了吗，那就是时候舍弃人类的一切了吧。”

“对待人类的我就像是易碎的瓷器那样，对待喰种的我就是这样粗狂吗？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一手在文件上签字，一手打开奶茶的盖子，朝着凌太挥挥手，“虽然你是我挖墙脚挖来的，但是你知道的嘛，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好好珍惜的。”

“都让你少看那家伙写的书了。”雾岛绚都瞥了一眼被你倒扣在桌子上的书籍封面，“……长时间沉浸在虚幻的世界里会变成大脑空空如也的白痴的。”

凌太将一个手指大小的喷壶放在你的手心中。

你对着买来的四五杯奶茶喷了几下，凌太随即抽出它们的吸管放进去搅拌着——上杉无说的没错，这名助理深得你心。

你端起唯一没有被喷上“作料”的那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果然比起咖啡还是最喜欢热可可了。”

“那我就拿走这杯了。”凌太伸手拿走了离他最近的那杯，“不管过去了多少次，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啊……这种【神迹】。”

“神迹啊……呵。”你写下最后一个名字，略带自嘲的笑了笑，“……对了绚都也来试试看吧。”你朝他举起奶茶，晃了晃。

赫子伸出来抓起其中两杯，一杯递给雾岛绚都，一杯推向另一边。

“已经是你们能接受的味道了。”你倚在座椅的靠垫上，翘起二郎腿，“虽然不能当做主食，但当做零嘴还是不错的消遣方式。”

雾岛绚都半信半疑的小抿一口，然后就是接连不断的沉默。

啊……你就是想看到这样的表情啊——或许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过去，会想起在那个让你胃疼的下午，那个让你胃疼的名字，你划破了手指，希望他能获得短暂的快乐。

你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如果在完全沉迷上人类的美好后选择吞噬了你，你也愿意双手奉上【太阳门】——

此时彼时，现在的你应该不会愿意放弃自己手握的一切。

将所有的一切都抓在手中的感觉是何等的自由——

你还想获得更多——侵占、掠夺，不管应该是不是你的东西，你都想得到——收藏的宝物越多就越想得到更珍贵的东西。

你将手中的热可可一饮而尽，然后笑出了声，这是自从拍卖会以来，你最开心的时刻。

呗瞥了一眼雾岛绚都的反应，伸手将奶茶接过去，同样是抿了一口，勉强能分辨出来的植物清香压制住了曾经那股恶臭，其中掺杂着属于你血迹的美味。

他将其封好，带着他的面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酒吧。

你随手打开尚未看完的小说，拿着办公完毕没有还回去的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凌太伸过头来一看，是一些他看不懂的图案。

“首领是在涂鸦吗？”秉持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他向你表达了疑惑。

“算是密码、标记之类的东西，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只有自己或者是关系亲密的伙伴才会知道的标记。”你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你说话时嘴角也向上弯起，你现在心情还不错，

“那我可以称为首领关系亲密的伙伴吗？”他跃跃欲试的看着你笔下的图案。

“你已经是了，但密码是我个人享有的。”你最后画上一个三角形，然后将书重重的合上，“谁也不知道。”

“那还真是可惜。”凌太做出了一个惋惜的表情，转头他就将这个挫败扔到脑后，开始向你报告最近顺利进展的行动和即将要进行的计划，以及从各个地方传来的情报。

“流岛上潜藏在【青铜树】的喰种说，他也没见过嘉纳使用的【供体】是什么样子，嘉纳的实验室和【青铜树】本部已经是两个分开各自管辖的地方，改造最成功的的半喰种就是代号【猫头鹰】的泷泽政道。”

“那家伙。”你咬着指甲回想起在拍卖会见到的泷泽政道，“啧。”如果这就是最成功的半喰种的话，那么说不定真的是在用你的赫包批量制作……是他们搞到了【曙光】残存的资料从头搞了个新的类你出来，还是……哪一次与艾特打斗时被那家伙带走了一些碎肉回去组织培养了？

不管是哪一种，对你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尽快挑起CCG和【青铜树】的战斗，我们浑水摸鱼亲自去嘉纳那边看看。”你对着凌太说，转头看到雾岛绚都还处在混乱沉默中，于是转头继续看向凌太。

“我还以为首领你会说和【青铜树】开战呢。”凌太略微困惑的挑起一边的眉毛，“以我们的实力不管是对上CCG还是【青铜树】都不会逊色分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这条食物链一定会出现，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看到并讲述这个寓言故事的人呢？”你的大脑有一瞬间触电的疼痛，应该是某条你放在外面的赫子被破坏掉了，“而且我们还有比这几个更难搞得对手呢。”

你闭上眼睛，意识迅速从其他赫子中略过一遍，这一条是奈樱子那边的。

“姐姐在出什么任务？”你眼皮重重的跳了几下，左眼跳财，右眼跳呸呸呸。

“姐姐这两天一直在跟进四方先生那边，昨天和我说他们今天会到神代利世那边。”凌太翻了翻日程表，“好像神代先生也经常过去——”

“召集那边的人手现行过去，在勘察状况的同时保全自己，遇到搜查官就及时通知我——凌太、绚都，我们也过去。”你起身，把小说扔在座位上，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吧，雾岛君。”凌太强制打断雾岛绚都思考喰生的读条，连拖带拽的把他拉起来，“生命就是这样的扯淡，你还年轻，是想不明白的。”

你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你掏出来一看——

【奈樱子】

“……”你快步走出酒吧，才将电话接听，接听后你没有说话。

凌太带着雾岛绚都走在稍微后面，雾岛绚都看到你后想说些什么，然后就被凌太又拽着走回了酒吧。

“……”对面是一个非常平稳的呼吸声，同样没有说话。

“……”你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沉默带来的压力，尽管没有言说，但你知道对面绝对不会是奈樱子——她不会说话，通话时不能放录音。

“由美希。”还是对面先开的口，声音完全正中你的猜想，“我在拍卖会残址等你。”

“……她呢。”

“你不来，她就死。”他说的斩钉截铁，你也相信他会是说到做到的那一类人。

“放了她。”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我说的地点。”

你表情不变，挂断电话。凌太和雾岛绚都探头探脑的走到你面前，“怎么了，首领，看你脸色不好，命令我发下去了，估计很快就会传来消息的——我们过去的话也是很快的，我来给你安排最近的路线……”

“凌太、绚都。”你喊着他们二位的名字，“你们去找上杉无，我临时有事去见一个人。”

“好呀，见到上杉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去联系四方先生一行人和其他与原古董有关联的喰种，挑起【青铜树】和CCG战斗的同时，彻底打开库克利亚的大门。”你掏出面具来戴在脸上，赫子出现在身后，“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