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回到这里了。”
一群人站在大楼门口，抬头注视着挂在高处的招牌。
熟悉的仿古大楼，熟悉的金字招牌，甚至连时间点都相差无几，这家餐厅已经快成他们的多人固定聚餐位了。
不过距离上一次来吃饭，似乎也间隔了不少时间，大家近段时间真是忙的脚不沾地，这边跑完那边窜，真是比下山的吗喽还要跑的勤快。
“等等，这个招牌是不是重新装修了？”唐晓翼沉默半晌，打量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招牌，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上次来时它有这么……亮吗？”
说实话，他用词都算委婉了，这何止是亮？这是就差没把灯管直接镶上去了。
那字甚至是荧光色的，白天看着倒还好，晚上看才是真的死亡。
繁星:……
“老板可能想创新一下吧……”凌槿菡委婉地想着措辞，“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又换了。”
楚晴空的脑洞就比较大了:“或许老板可以考虑开发个蹦迪的项目，灯光和这颜色还挺搭的。”
“哦——多么有商业头脑的想法，客人吃完饭就能去蹦迪，甚至能以此办个套餐，达成吃玩二合一项目。”贺之遥在一旁格外捧场地鼓着掌。
可是吃完饭就去蹦迪……真的不会吐吗？
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按在了两人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三下，卫荣轩的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
“你们俩还真是不放过一丝商机，未来你们要是开店，肯定不会开垮。”他调侃道。
二人顺了顺被卫荣轩揉乱的头发，贺之遥叹了口气。
“免了吧师父，咱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不适合开店。”贺之遥利落地打了个响指，“咱只是欣赏金钱的魅力。”
卫荣轩静静地看着她，原先微笑的眼睛默默睁开，忍不住呵呵了几声。
“你们啊——就是懒的。”一边这么说着，卫荣轩又拍了一下两人的头。
鉴于一群人堵在别人餐厅门口的行为着实不大好，等所有人都汇合后，卫荣轩走在最前面，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店内。
现在正是用餐的时间，店内更是座无虚席，赶在他们刚踏进店门时，就又有客人朝着楼上走去，不过与店内其他客人相比，他们的人数实在是有些多。
“感觉我们不像是来吃饭的，更像是砸场子的。”楚晴空回头小声和大家吐槽着。
“我更好奇洛基它们在哪儿？”或许是受楚晴空影响，飞飞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它们该怎么进店去？”
“对哦，洛基那体型真的进得去吗？”贺之遥恍然大悟，“话说回来，洛基平常正常走在街上会吓到路人吗？”
唐晓翼:……
这个问题他就不做过多回答好了。
贺之遥的话倒是让几人陷入了思考，仔细想想，似乎真没怎么见到有多少人被洛基惊讶到，除了多多他们，这就不算在其中了。
【贺之遥: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太淡定了，显得我们几个好呆啊。
言昭:不能拿我们世界的普通观念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一些事物啦，比如你看啊，我们以前的世界里，学生怎么可能随时跑来跑去的。
楚晴空:也没有什么随时都会给你出题的店员。点烟.jpg
凌槿菡:整体环境也比我们那边好，至少天空和海洋都是干净的，空气都干净了一个度。】
对于两位探索者到底跑哪儿去了，凌槿菡做出了解答:“它们走的另一条路，那边更多是店内工作人员走的，没有我们这边这么挤。”
“它们能走员工通道吗？”伊戈尔对此有些迟疑。
走在最前头的卫荣轩耳朵相当灵敏，即便几人有在压低声音交流，还是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颇为得意地仰起头:“庆贺吧，这就是人脉的力量，我跟这里的老板是老熟人了，又在他这儿办了这么久的vip，偶尔给我们通融一下也不是不行。”
啧啧啧，瞧他那鼻子快飞上天的得意劲，有时真的想不到，眼前这个时而幼稚的男人居然已经四五十多岁了，然而卫荣轩表面看起来却不怎么显老。
“哇哦——师父真是太厉害了！”
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繁星，敷衍又捧场地欢呼了几声，惹得卫荣轩不知该笑还是该撇嘴。
你说他们捧场吧，听着就很敷衍，但你要说敷衍吧，他们又确实在给你捧场，这群家伙太擅长将一件事卡在一个平衡点上了。
好在服务员及时赶来，将一群人往预定好的包厢带，脸上始终带着敬业的笑容，似乎对这样乌泱泱一群打扮比较独特的客人毫不意外。
跟着服务员走了几层楼梯后，楚晴空冥思苦想许久，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我能问一下吗？为什么我们不坐电梯。”
此言一出，羽之几人不由愣住了，是啊，有电梯干嘛还要在这里爬好几层的楼？
卫荣轩淡定地回眸一瞥，悠哉悠哉地晃了晃食指:“这便是你们不懂的了，为什么不坐电梯而是走楼梯，当然是因为——”
“爬楼有利于身体健康。”
“……其实师父你就是忘了吧。”言昭忍不住闭了闭眼，一语道破真相。
“哎嘿。”面前背影高大的男子，只发出了这样一个看似简单，却又意味深长的音节。
繁星:……
他就是忘了！
凌槿菡不禁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小声和唐晓翼等人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有时就这样，别太在意。”
希燕:“……理解。”
飞飞:“……嗯，尊重。”
一行人心情各异地一路爬到了目标楼层，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总算是抵达了预定好的包厢，诺娅和洛基已经提前到了，正悠闲地趴在后方的沙发上，见众人终于到了，这才慢悠悠地朝大家走来。
进屋的第一步，楚晴空便形似一摊懒散的泥巴，直接瘫坐在环形餐桌前的椅子上，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呼——难得觉得爬楼梯如此漫长……哎呀！”
卫荣轩用菜单轻拍了下他的头，不紧不慢地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啊你，就是懒的，趁着还年轻，多出去跑跑跳跳吧！”他边说着，边招呼大家纷纷落座，同时将菜单传了过去，“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楚晴空顺了顺头发，反驳道:“冤枉啊师父——这段时间我们绝对没闲着！明明天天都在往外跑。”
这倒是实话，飞飞等人不禁轻咳了几声，抓紧时间将注意力集中在菜单上。
卫荣轩预定的包厢装潢很好，地理位置也很不错，不远处的露台非常适合欣赏夜景，虽然不难猜他这次花了多少钱，但一分钱一分货，他本人倒是对此十分满意，一边用热帕子擦手，一边眺望着露台外逐渐压暗的暮霭。
他的视线顺着色彩逐渐单一的云雾，一点点滑进亮着光的室内，随后又被众人的讨论声吸引，不自觉又滑向了他们。
“点这个！这道菜我们吃过几次了，绝不会翻车！”
“这道菜有虾哦，咱们之中应该没人对虾过敏吧？师父也不过敏。”
“有没有不辣的菜啊？今天咱们还是不要点太重口的吧。”
“话说这些诺娅你们能吃吗？”
“放心大胆地点吧，别老把我们当普通动物了。”
看着这样一群少年吵吵闹闹的模样，卫荣轩嘴角不自觉渗出一丝浅淡的笑意，轻轻晃了晃茶杯。
曾几何时，他和那群老朋友也常常这样，那时候，连张普通的地图都能给讨论出花。
现在却是很难喽，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也无法经常见面了。
……
他啊，是真心希望，这群孩子们不会走上他们的老路，不用在未来因为一些无能为力的事就此远离过去所热爱的事物，那样真的很让人遗憾。
“……师父……师父！”
逐渐放大的呼喊声打断了卫荣轩回忆过去的举动，他一转头，只见贺之遥朝他挥了挥菜单:“叫您半天了您怎么不理人呀？呐，菜我们都点好了，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
卫荣轩慢吞吞地眨了眨眼，接过菜单迅速扫了几下便喊来服务员，把菜单递了过去。
另一边，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凑在一起小声交流了些少女，最后凌槿菡点点头，朝卫荣轩轻声询问道:“师父，您是不是太累了？刚刚一直在发呆啊。”
她的身后，一群人捧场似地跟着点了点头。
卫荣轩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摇摇头:“师父不累，只是刚刚想起一些老朋友罢了。”
众人:……
完蛋，他们是不是问错了问题，气氛怎么开始变得有些抑郁起来了？
就在一群人想商量怎么缓和氛围才好时，卫荣轩自己倒是先打破了这层蒙着点伤感的气氛。
“此情此景，不由想起以前我们一群人出门探险时，偶然被困在了一处林子里，那林子的景色可谓十分割裂，而我们队伍的其中一人——”
“误食了有毒的菌子，万幸只是致幻而没有躺板板，不过他发疯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仿佛是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个难忘的画面，卫荣轩的嘴角疯狂抽搐了一下。
忍住！不能在孩子们面前笑了！
对不起老友，那场面实际看着没什么，但后天回忆起来却像是加了什么buff一样，真的令人难以控制嘴角。
屋内唯一的长辈一会儿陷入淡淡的忧伤回忆中，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疯狂憋笑，此情此景，众人没想起什么难忘的记忆，只觉得有些诡异。
“卫叔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伊戈尔忍不住小声发问，“为什么情绪转变的……这么迅速。”
难为你用词这么委婉了，其实可以说的更直白些。
诺娅想了想，冲他摇摇头:“没事，只是情绪有些松弛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啊？”
这种疑惑的情绪，在食物全都端上来后便烟消云散，因为你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免得想吃的菜被夹走或是转走了。
楚晴空吃着嘴里的食物，看着眼前缓慢转动的玻璃小桌，思绪不由飘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楚晴空:此情此景，突然让我想起那个在网络上流传甚广的段子——老板吃饭我转桌，你们说这么做的下场一般会怎么样？
言昭:这个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你现在转桌，一定会被群殴。】
一个人吃饭固然清闲，但一群朋友吃饭，追求的就是一个热闹，就像此刻，不知是被温馨和谐的氛围所感染了，还是单纯吃嗨了，卫荣轩突然大手一挥就开始倒酒。
当然只有他一个人喝，尽管如此，他的兴致依旧高昂。
“为了庆祝大家今天能欢聚一堂，我以酒代茶，敬大家一杯！”
好一个以酒代茶，感觉人还没怎么喝就已经醉了。
凌槿菡一手撑着下巴，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师父就是单纯馋了吧？”
“毕竟卫叔能喝到酒的机会，估计也就这么一回了吧。”唐晓翼轻晃着茶杯说。
确实，卫荣轩已经很多年不喝酒了，尤其是在有了繁星之后，除了偶尔和朋友间聚会小酌几杯外，几乎是滴酒不沾。
诺娅在一旁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可不是嘛，所以他之后改喝咖啡了。”
繁星:……
淦，好像真是这样。
“哎——师父你少喝点。”言昭无奈地敲了敲桌子，“难得飞飞他们来一趟，你别把自己灌醉了。”
“那个，其实我们……”飞飞刚想说些什么，卫荣轩就大笑着截断了话头。
“别担心了小昭——你们师父我年轻时的酒量可是一级棒！不对，我现在应该也称不上多老……”
言昭感觉眉头狠狠跳动了几下，他缓慢转头看向朋友们，众人要么摇头，要么望天看地，要么埋头扒菜，无一不在透露同一个讯息——
别看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事实证明，人不能乱立flag，不然翻车时总是尴尬的。
“老马啊！！！呜呜呜呜呜——你说你那脑袋长着干什么的啊！那菌子能吃吗你就吃，你究竟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啊！老马啊——”
看着已经成功喝醉，抱着个酒瓶就开始嗷嗷大哭的卫荣轩，众人一时间感到有些棘手，繁星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卫荣轩口中的老马，就是之前他提到的那个吃了菌子，然后出现幻觉的朋友，现在已经成功从回忆中，蹦到了有着丰盛佳肴的餐桌上。
“现在怎么办？”楚晴空头上不由渗出几滴冷汗。
他只有喝醉的经验，没有面对喝醉人的经验，更别提他就喝过一次，而那一次就中招醉倒了。
贺之遥疯狂摇着头，好问题，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是一次就中行列中的一员。
哎，现在说起这个也是真的丢人，当时也不知脑中哪根筋抽了，直接吨吨吨下肚，之后便成功倒下了。
【贺之遥:槿菡，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楚晴空:对哦，当时我们喝醉了，好像就是你把我们拖回去的吧？我说怎么第二天起来后脑勺火辣辣的疼。
凌槿菡:抱歉，那时的我一个人也抗不动你，只能用拖的了。
凌槿菡:不过我那时把你们挨个送回房间时，你们也晕的差不多了，这种人还清醒着，甚至非常亢奋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言昭:……我们静观其变吧。】
不静观其变好像也没什么用。
唐晓翼轻轻戳了戳凌槿菡，像是担心惊扰到卫荣轩一样，小声开口:“卫叔没事吧？”
凌槿菡沉默了几秒，摇摇头:“大概、也许……可能吧？师父身体比我们都好，估计闹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她总感觉心慌慌的。
不过……至少师父现在能像个孩子一样，好好释放下情绪，某种程度上来讲，也不完全是什么糟糕的事。
“来来来各位，我们继续吃哈，不然菜就要凉了。”楚晴空反应过来，招呼着大家继续动筷。
“我就算了，都快吃不下了。”希燕放下筷子，不由伸了个懒腰。
“我也不吃了，再吃今晚就要撑得睡不着了。”
虽然众人都说不怎么饿了，但时间还不算太晚，大家也不舍得就现在离开，更何况……
“老马啊——”
还有人需要等他自己哭累了再带回去呢……
思及此，贺之遥从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轻轻颠了一下，挑眉笑道:“哼哼～看我带什么来了？早就料到今晚会有这种情况，还好提前背上了。”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朝着她手里的物件飘去，方形的盒子，有棱有角，花里胡哨的彩色外包装，那是什么？那是——
飞行棋！
唐晓翼:……
哈，毫不意外，你们到底是有多喜欢飞行棋？之前回学校那次还没玩够吗？
和唐晓翼释然中夹杂着一丝无语的心情不同，飞飞他们表现的倒是格外热切。
看啊，这就是憋久了的下场。
诺娅和狼王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卧下，开始借着屋外窸窣的声响打盹。
微醺的酒香与清淡的香氛缓慢交融，连头顶的灯光都被渲染的朦胧，搭配着某位成年人士孩子般的哭嚎声，众人聚在一起玩游戏的场面显得和谐又诡异，平和中透着一丝无言的慌乱。
真是个奇怪的场面啊，但它的的确确地出现了。
在畅玩了几回合后，众人的兴致被越点越高，楚晴空从包里又掏出了几样东西——
大富翁、阿瓦隆、狼人杀，甚至还有不要做挑战。
飞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等等，你的包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他是在发自内心的提问，楚晴空抬头茫然地啊了一声。
“啊？其实塞不下那么多啦，我都是尽量挑比较小的装，你看那飞行棋不就装春梅包里了，因为我包装不下了。”
他边拿边喜滋滋地说:“到时候可以把照片整理下发给多多他们看，这游戏或许对小孩子来说有些幼稚，但对大孩子来说刚刚好，嘿嘿。”
可怜的孩子们，一觉醒来就会收到一堆吃喝玩乐的照片，而他们还要去学校坐一天。
这群家伙，还是太狗了。
*
由于繁星准备的游戏过分充足，愣是没让氛围冷却下来，反倒越玩越热烈，越玩越上头，大有想今晚决战到天明的情况。
“Gogogo！让我们熬最晚的夜，看最早的太阳——”
“瞎！别瞎说，咱们这怎么能叫熬夜呢？这明明是错峰睡觉！”
唐晓翼:……
好一个错峰睡觉，语言的魅力算是被你们玩会了。
“要的！与其被动失眠，不如主动熬夜！熬到极致自己就睡了。”
熬到极致那就死了啊！
唐晓翼在心底沉沉叹了口气，深感自己有时太过正常，与发疯时的几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起身朝露台的方向走去，背后传来伊戈尔的询问声，问他不继续一起玩了吗？
唐晓翼边走边挥挥手，不知是倦了还是被夜晚的气息感染了，语气懒散又轻飘飘的。
“我去透会儿气，你们先继续吧。”
走到露台边，视线首先停在无云的夜空上，今天没什么星星，不过底下便是灯火通明，一点点连成一片，从他这个高度来看，显得错落有致。
地上的星星也不输天上的星星啊。
吹着冷风，唐晓翼终于感觉大脑清醒了一些，刚刚总在简介地被酒香熏染，总感觉玩着玩着脑子都有些醉了。
说到这个，卫叔怎么没动静了……
他转头想看看什么情况，却见凌槿菡在朝这边走来，最终停在了露台边，就在他的右手边。
“你怎么也来了？”他问。
凌槿菡感到有些好笑:“你都能来透气，我就不能来了？”
说着，她借着护栏单手撑住下巴，望着满城明亮柔和的灯火，不自觉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啊，我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来这里时，就是在这里看烟花的，可惜今天估计是没有烟花的。”
唐晓翼缓缓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意味不明地轻叹了声。
“是啊……”
时间确实过的太快了，各种往事仿佛还发生在昨天，披着过去的外皮，却总在眼前反复跳跃，他认识她，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
他一直有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们现在的关系无疑是亲密的，早年结识，一路走过几年时间的友人，话题与兴趣总是合拍的，默契也是有目共睹的。
无话不谈，心照不宣，这些都是他们在这些年来的日常，是已经深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这份情感保持在一个刚刚好的位置，舒服的，安逸的，却似乎没法再轻易向前的位置。
偶尔也会担心，如果这时候有另一种情感要打破这份平静的安逸，你不知道这会是什么结果，到了最后，真的还能重新变回一开始的样子吗？
唐晓翼拿不准，他在这方面根本就没什么经验，情感并不像知识，可以印在纸页上，由导师领着你一点点研读修行其中的奥义，顶多给你提点意见。
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唐晓翼，凌槿菡收回视线，莫名感觉氛围有些尴尬。
怎么回事？怎么感慨完又不说话了，他今天真的好容易沉默，为什么？难不成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又有什么东西在悄悄作妖了？！
不怪她容易往这方面想，大家从几年前就一直在紧盯这方面的情况，真是生怕哪步走错了，导致想救的人全挂了，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实在担心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唐晓翼想跟她说些什么。
“……”
“那个……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凌槿菡试探着问。
想起下午在游乐场里他就一直想问那些事情，凌槿菡便怀疑，他是不是还想继续问。
亲，别纠结了，再不济你别老逮她一个人薅啊，还有三大三个人，你哪怕挨个薅一遍，把每个人的反应凑起来都能前进好几步啊！
凌槿菡还是很相信唐晓翼的推理能力的。
唐晓翼:……
怎么说？他刚刚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想着这种事要是不说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结果，心意是自己的，无论结果如何，总要说出口才会有下一步。
结果他才刚想开口，就被凌槿菡一句话给截胡了。
唐晓翼:？
好吧，默契真是用在了奇怪的地方，偏偏这时候又心有灵犀了。
他瞥了眼室内一角，众人还玩的热火朝天，完全没留意这边的动静，于是他收回视线，从倚着护栏的姿势改为站直了身子，静静看着她。
“我确实是有话要说，其实……”
进展十分顺利，开头并未卡壳，照着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一定就能成功说出口——如果卫荣轩不突然嗷一嗓子的话。
“老马啊！！！你怎么跑天上去了啊——”
这一嗓子直接把一群人都喊愣住了，唐晓翼的话直接卡住，两人不自觉转头，发现卫荣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他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
卫荣轩径直走到两人中间的位置站好，扒着护栏就开始哽咽，由于他喝醉了，嘴里的话也听不清多少，二人就这么楞楞地看着他，最终，凌槿菡长叹一口气。
“哎——师父啊，所以都叫你少喝点了！快别扒围栏了，小心一会儿摔下……别爬上去啊！”
凌槿菡扯出试图爬上护栏，嘴里嚷嚷着要上天把老马摘下来的卫荣轩，一个头顶两个大。
很好，今天回去后，师父你短时间内别想沾酒了。
咖啡也不行！
然而咖啡又做错了什么呢？
唐晓翼一边帮忙将卫荣轩扯下来往屋里带，一边在心底遗憾地叹气。
失败了……只能等下次再找机会了。
“各位，快来搭把手！”
“哎呦我的亲娘啊——我刚还说怎么师父这边没啥动静了，我还以为睡着了，结果在这儿憋了个大招呢。”
“我去找服务员要醒酒汤好了……这里有醒酒汤吗？”
“嘶——有吧？”
“应该有吧……”
伙伴们帮忙搭了把手，两人肩上终于是轻松了不少，凌槿菡揉捏着肩膀，看着唐晓翼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
“你怎么了？”她问。
“没事。”唐晓翼回答，“我单纯有点心累。”
凌槿菡:？
老唐:又得重新找机会。
作者:别急，机会马上就到。
恭喜马上要告白了，虽然失败了，不过也是有原因哈，首先这个氛围就不太合适，我个人还是希望告白不要当着太多人的面说，尤其这么多熟人，私下一对一说清楚没那么有压力。
别担心小伙汁，机会只会多不会少的，但你总得经历点波折才能更加坚定。毕竟不搞笑就不是本文特色了。
更新了（吐魂）——谁家好人放假了还能累成狗啊，哦，是我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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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不要和醉鬼一般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