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的审判1

summary:一起谋杀案拉开帷幕,秘密法庭的阴谋和昔日旧敌的转变预示着?有人死亡有人重生,这是独属于哥谭的变奏曲。

任何东西都不够奖赏他,甚至是最高权力,我们干脆把他杀了,然后把他当作神来拜。——《加缪手记》

【雅典娜之声】

女人裹紧身上的风衣,神色匆忙的走过大街小巷,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街道,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残旧不堪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石板路反射着苍白的月光,只有她的一头红发最为显眼。

她加快了脚步,走到一半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上开始跑起来,她住在贫民窟,白天的纸醉金迷和晚上的落魄都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很多住在贫民窟的女孩都这样活着。

乌鸦在树梢发出怖人的叫声,如同在嘎嘎大笑的奇怪老翁,黑色的鸟儿越聚越多,压弯了枝头,有一两只停在她门口的邮箱上。

她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戳了好几下才插进锁孔,进门,反锁上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打开灯,几只猫“喵喵”叫唤着围住她,躺下来挡住她的脚步。

她蹲下来抱起一只黑猫,跨过其他的往卫生间走,她得先把妆歇了,脸上油腻腻的难受的要命,黑猫从她怀里跳下去亮出爪子在她的脚踝狠狠抓了一下,她大叫了一声,蹲下来看伤口。

“怎么了?”她有点难过的问,黑猫老神在在的挡在卫生间门口舔爪子,眼神凌厉的注视她。

她叹了一口气,再次跨过猫,打开卫生间的门。

深夜的贫民窟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无人在意,猫们跑出了房子,四散在大街小巷,奔走相告。

第二天一早,出门撒尿的水手看到哥谭河上飘着一具死去多时的女性尸体,他撒完尿,报了警,蝙蝠侠回来了,所以他认为报警还有点用。

蝙蝠侠回来了,他的披风再次划过哥谭黑暗的天空,皮质披风为哥谭反射出微弱的光线,他们又能听到他痛殴□□犯或是劫匪的惨叫声,警局楼顶的蝙蝠灯在云层中亮起的时候,有些人能透过窗户看到蝙蝠车飞速的穿过大街小巷。

克拉克邀请他去参加他们的秋季舞会,他的教授告诉他这个舞会是和企业合作的,可能会有他需要的工作机遇,所以尽管已经结业,他还是想邀请他回来参加,克拉克不想拒绝教授的好心。

舞会应该和过去大差不差,布鲁斯想,他们晚上会在学校的草坪上开草地party,喝的烂醉的人在第二天早上被发现剥光了衣服扔在马路牙子上,浑身光溜的就像刚出生一样。

韦恩,据说是他最低调的那辆车,停在校门口,悄无声息的就吸引了一群人的围观,学校没邀请他,在哥谭他想去哪就去哪。

他注意到一只黑猫蹲在栏杆的高墙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把目光从猫身上挪开,克拉克前来迎接他进校,他功课学的很快,教授赞不绝口,十分看好他在学习方面的成就,想把他留下来继续深入研究。

但克拉克十分坚定的拒绝了他,像个初出茅庐的鲁莽小毛头一样,他说:“我要去社会上看看。”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像极了高尔基说他要到人间走走,他马上就要写出人生三部曲了。

年迈的教授眼睁睁的看着他朝本市最有名的花花公子走去,私下觉得他进社会进的有点太深了,他瞪着韦恩生怕他把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带进歧途。

“很高兴您能赏光来参加我的校庆。”克拉克油腔滑调的说。

“正常点克拉克,平常也没见你这么有礼貌。”布鲁斯说,把车钥匙抛进他的怀里,自从克拉克来到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就开始把大量照顾他的工作挪到克拉克身上,他自己则开始四处旅游,这段时间似乎是去了非洲中部的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地方,他说那里有他的老友。

“带你见见我的教授,在那里。”克拉克说。

教授是个带厚片眼镜的那种传统的小老头儿,对韦恩这个古老家族颇为敬重,但对他本人避而远之,布鲁斯称其为叶公好龙。

教授颇为傲娇的走到一边去,假装和他的同事聊的热火朝天,他的同事则在纠结牛排怎么烤最好吃,拿着铲子犹豫不定,老头张嘴就是尼采的太阳和他的马。

“他平常不这样,可能是害羞。”克拉克没心没肺,扯着他去喷泉那儿坐,有些人在泉边往气球里装水做成水球砸到别人的身上,布鲁斯有幸用后背接了一个,他把湿了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也扔给克拉克,递给他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我已经过了这么玩的年纪了。”他说,他们坐这儿的时候那只猫也跟了过来,猫舔舔爪子,姿态优雅的趴在不远处的灌木丛边,也不过来,就那么看着。

克拉克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布鲁斯?”

“什么?”布鲁斯骤然回神。

“晚上的舞会,”克拉克说,“我没有舞伴。”

“那我给你邀请几个名模?”布鲁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四月刊封面的那位就很漂亮,我见过她,很可爱的姑娘。”

“算了……反正,我也不爱跳舞。”克拉克气馁的嘟囔道。

布鲁斯又凝视那只搔首弄姿的猫一会儿,突然忍不住笑出来,然后笑声逐渐变大,笑完之后他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或许,你愿意让我当你的舞伴?”

克拉克涨红了脸,更像是气的:“你怎么能这样!”

“这就是我……”他俯身在克拉克耳边低声说,“亲爱的。”

他又笑了起来,不管克拉克猛地红到脖子的脸,起身走开,去猫那里,猫在他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皮毛之前离开那块地方,钻进灌木丛里没有了踪影。

“一只猫?”克拉克在他旁边蹲下来。

“我认识一位,有这些毛茸茸宠物的女士,我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她……”布鲁斯语带迟疑。

他低头打开手机搜索新闻,一起谋杀案映入他的眼帘,案子被夹杂在一堆破烂广告的中间,显然没人在乎这个来自贫民窟的可怜女孩,克拉克把脑袋凑过来看。

“真可怜。”他说。

“没有人通知我。”布鲁斯语气里夹杂着愤怒。

“他们可能不想麻烦你?”克拉克说,“拜托,布鲁斯,还有警察呢,你最近有点太忙碌了。”

“是我就会想的更多,男孩。”布鲁斯说。

“你晚上还会和我跳舞的,”克拉克睁着他天蓝色的漂亮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对吧?”

尸体被水泡的肿大,他的手指仔细的摩挲那些伤口,尸体有些僵硬,从体征来看死亡时间在9-10小时以内,粗略估计是在昨晚午夜被投入河中,仅仅只是投河,死亡时间要在更久之前,大概半个小时,她的后脑被硬物重击。

“死者吸入了过量迷药。”戈登把尸检报告递给他,叹了口气,眼底的黑眼圈即将出现第三层。

蝙蝠侠看了戈登一眼,低头翻看尸检报告。

“警局来了一些新人,”戈登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注意格兰德、詹金斯和鲍勃,他们履历有问题。”

“什么?我明明都筛选过了,上帝!”戈登面露痛苦。

凶器放在床边,是安吉尔盥洗室里的淋浴头,破碎的头部沾着干涸的鲜血。

“初步推测是淋浴头砸中之后吸入迷药,死因是溺水,我们在卷发棒上找到了凶手的指纹,凶手记录在案,”戈登说,“爱德华·尼格玛。”

“我会去查,保存好尸体。”蝙蝠侠说。

“你也不认为是他干的?很不想承认,但是尼格玛确实没干过这种显而易见的蠢事,我受够这种案子了,大家不能就简单一点吗,敢作敢当的人越来越少了。”戈登说。

“嘿,很高兴你能……”他转头,“接手。”

窗帘被风吹的扬起来,窗外暮色将至,刚刚还站在那里的人不见踪影,戈登笑了一下,离开验尸房,房门合上,屋子里陷入寂静,过了大概五分钟,一个戴奇怪面具的黑影翻窗入室,掀开盖住尸体的床帘,把她拖下床试图扔出室外,在他靠近窗台时,一个蝙蝠镖被精准的扔到他的手边,黑影拖尸体的手颤抖了一下。

他回头看,蝙蝠侠从角落的阴影处走出来,阴森的目光透过白色护目镜落在他的身上,他有一种马上要被吸血鬼吸干的错觉,黑影当机立断,抛下尸体翻身跳窗离开,身手矫健。

蝙蝠侠没有追捕他,走到床边查看尸体,安吉尔安静的躺着,惨白的身体被水泡的浮肿,他的手指停留在尸体的脸上,下颌处有一些起皮,他试图撕掉那个死皮,却越撕越多,最后安吉尔的整张脸皮都被扯了下来,底下露出另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红发底部褪色露出漆黑的发根,蝙蝠侠把手里的脸皮塞进一个小袋子里挂在腰间,拍下尸体新的脸。

一个藏尸的偷梁换柱手法,像剥开洋葱皮一样,他现在甚至不知道真正的“洋葱芯”安吉尔到底有没有死,查案迫在眉睫。

在此之前他还得赶回去和克拉克跳舞,他不喜欢违约。

在舞会歌曲响起的前一秒,克拉克总算在宴会厅门口看到了布鲁斯。

“谢天谢地。”他说。

“我待会儿要去找我的老朋友谈谈……”布鲁斯说,他扭头看到坐在最前方舞会皇后椅子上的黑猫,“它一直在那儿?”

“从早到晚,是的,”克拉克跟上他的舞步,“你真要在这时候谈这些吗?”

“好吧,”布鲁斯无奈的目光落回克拉克的脸上,“你知道,我有的时候真的挺想把哥谭炸了的。”

“人在某些时刻就是会突然陷入无止境的虚无主义陷阱里,脑子里充斥着齐奥朗的自我毁灭倾向和英格博格·巴赫曼的药用句子,还有点萨德的疯疯癫癫。”克拉克说。

布鲁斯的脚步顿了那么一秒钟,说:“什么?”

“什么?”克拉克说。

“你真得去找个活干了。”布鲁斯说。

“我真得去找个活干了,”克拉克叹气,“我在想当一名记者,或许,咨询侦探?心理理疗师?”

“这三者唯一的相关性是他们都会毁了别人的生活,”布鲁斯评价,“你可以先去干个兼职什么的,把你的那些哲学理论全部用工作恶心出去,很快你的脑子里就会充斥着‘我恨所有人’这种想法。”

“也没那么可怕吧……我觉得?”克拉克说。

“当连一个公司的CEO都觉得工作可怕的时候,你就得好好思考这件事了……”布鲁斯说。

“刚刚怎么没想到,绝妙的点子,”布鲁斯突然说,“你可以帮我代管公司!”

克拉克大受震撼:“我都还没毕业你就让我去管你的公司,你这么恨它?”

“恨谈不上,”布鲁斯阴恻恻的说,“出于责任心的考虑,我不能炸了它,否则哥谭会瘫痪,更不能把它交给别人,不然蝙蝠侠的工作我这辈子加上下辈子都干不完。”

尼格玛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比如他说了个冷笑话但没人品出其中的奥妙、又或者一个简简单单的谜题就把警察耍的团团转时,他会开始想念蝙蝠侠,更准确一点来说他想念对方性感的脑子,如果没有那对铁拳和该死的道德感,蝙蝠侠会是一个完美的伙伴。

现在蝙蝠侠带着他的铁拳和该死的道德感挡在了他前行的道路上,恰好是他避之不及的一切。

“Oh,come!”爱德华大声抱怨,“天知道我还什么都没干!”

“那为什么那名杀死落水女孩的凶器上会有你的指纹?”蝙蝠侠说。

“我怎么知道!”爱德华双手抱胸靠在路灯上,“嘿老兄,喝酒吗?我这有几个新的冷笑话。”

“不老实回答问题我就把你揍成一个冷笑话。”蝙蝠侠说。

爱德华条件反射的躲到路灯后面,尽管已经过了快一年时间他还是心有戚戚,他探出一个绿帽子檐:“人不是我杀的,你真觉得我能干出这种没品的活?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

“我知道,”蝙蝠侠语气不耐,“我想知道你惹了什么麻烦能让他们把凶杀案嫁祸给你?那些人又可能会是谁?”

“麻烦?我惹过很多麻烦,这座城市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恨我,另外三分之一想把我的舌头拔了,你得说的再详细些。”爱德华骄傲的说。

蝙蝠侠在他的话音落下来的时候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爱德华捂着脸跌倒在地。

“感觉舒服多了,”他说,同时右脚踩在爱德华的肩膀上,低头看臂环上的时间,“现在你有半分钟回忆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人,剩下半分钟用来忏悔。”

“奥斯瓦尔德?他这辈子都拿来恨我了,还有……”爱德华诡异的停了几秒钟,小声说,“可能还有地方检察官,我绑架过他儿子几个小时。”

“你真是活该。”蝙蝠侠说,并没有松开他,迎接爱德华的是更重的肘击,他把晕了的爱德华扔到警察局门口,回蝙蝠洞调查检察官的资料。

“艾伦·阿德勒,45岁,哥谭地区检察官,曾办理过哥谭银行恐怖袭击案和15名儿童离奇失踪案,名声显赫,颇受爱戴,住在中心大街波斯顿公寓024B的五楼,一整层都是他家。”克拉克坐在蝙蝠洞里他的转椅上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脸上煞有介事的戴着副黑框眼镜。

蝙蝠侠不予置评,布鲁斯有一大箩筐话想说。

阿德勒有一位夫人和一个儿子,儿子安德烈比克拉克小三岁,刚上大三,因为爱德华那破事这几天休学在家,他看起来可没受什么影响,在房间里跟他的女朋友聊的热火朝天。

望远镜的圆形框架挪到客厅,阿德勒太太在翻阅一本时尚杂志,书房里艾伦眉头紧锁,不停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看起来暂时没有疑点,不像是在家里关了个人,线索到这里断了,他在他们的窗沿留下监听器。

回到庄园,克拉克还没睡,他的脚边窝着一只黑猫,布鲁斯差点忘了要联系赛琳娜询问猫的事,猫的事问赛琳娜总是没错。

克拉克循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脚边:“哦老天,它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看你是要等到睡着时它给你脸上来一爪子之后才能发现这事。”布鲁斯说。

黑猫绕到他的脚边,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弓背炸毛,冲他发出嚎叫,这么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用了它10秒钟时间,接着它恢复安稳的模样,若无其事的跳上窗棂离开,就像它来这里只是为了冲布鲁斯大喊大叫一样。

“……我有这么招猫恨?”布鲁斯不确定的说。

“我不知道,”克拉克耸动鼻子像刚刚那只猫一样在他身上嗅了嗅,“你去哪儿了?”

“阿德勒家,很正常,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

他拨通赛琳娜的电话,在第三次响铃后电话被接通。

“这次又是什么事?”赛琳娜的声音懒洋洋的从话筒里传出来,“真罕见,蝙蝠侠找我帮忙。”

“有只猫一直跟着我,”布鲁斯说,“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它。”

“我是猫女不是猫妖。”赛琳娜不满道。

“一只黑猫,额头中间有白色竖纹,左爪有白毛右边没有。”

“哦……”赛琳娜沉默片刻,“这只我可能真的认识,是不是蓝眼睛,瘦瘦的,很凶,皮毛黑的发红?”

“对,它为什么跟着我?”

“它是安吉尔的猫,蝙蝠,安吉尔。”赛琳娜说。

“洋葱芯”就叫安吉尔。

他精准的捕捉到赛琳娜语气里的异常:“你认识安吉尔。”

“我们曾经一起……曾是朋友,后来,没怎么联系了,”赛琳娜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在看手机……等等,”克拉克看向远方,“她在联系黑寡妇,她给那人备注黑寡妇,她说‘蝙蝠侠在查这个案子’,她让黑寡妇小心,哦老天她要准备洗澡我不能……对,就这样。”

布鲁斯靠在桌边,试图把这些线索连接在一起,黑猫、安吉尔、陌生尸体、黑影、爱德华、阿德勒,还有黑寡妇,他之前已经证实了黑寡妇的身份,她居然和赛琳娜认识?不过也不奇怪,她们都是那种只有哥谭才会养出来的人……陌生女人尸体的照片他输入了电脑,现在已经出来相关信息了,海莉·梅兰蒂,她在三年前失踪未归,报案人,也就是她的父母,现在已经搬离了哥谭。

洋葱皮越剥越多,他在线索墙上挂上这些人的照片,红线连接黑猫、安吉尔、黑寡妇,爱德华与阿德勒,海莉和黑影看起来则与这一切毫无联系,他可以先试着查查海莉的失踪案,他想起黑猫的举动,在安吉尔和阿德勒之间打了个问号。

戈登给他发来消息。

“有件事我认为你会感兴趣,这条线我跟踪了很久,那些女孩的失踪案或多或少都与之相关。就说你的介绍人是布莱恩·亚当森”。

下面附加一张黑色的入场券,名字是《雅典娜智慧神鸟拍卖会第十一场》(附注:请戴上面具正装出席,此券仅限半场)。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他去不了的下半场,他的食指和大拇指缓慢摩挲这张制作精美的入场券,金色边线、漂亮的手写体、磨砂质感,甚至还有金属包边,他觉得自己还是回来的太晚了,有些人太过逍遥法外。

时间在今天晚上的八点到午夜十二点,黑猫踱步回来,端坐在窗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克拉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发出一声呓语,桌子腿离开地面一厘米,明天早上他就能看到这张桌子和克拉克一起飘到天花板上。

克拉克醒来时伸了个懒腰,脑袋把天花板撞出一个小坑,他看了看脚下,把桌子轻轻放到地面,又欲盖弥彰的从花园里捡了土用热视线糊到天花板上,颜色很不搭,他咬着指关节把从学校里偷回来的粉笔也糊了上去。

是的,最后他想,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账单又得添上一笔,不知道布鲁斯算不算利息……反正不论算不算利息他都得打一辈子工还债,如果债主不叫布鲁斯·韦恩的话那真是一个漫长的刑期。

“天花板又撞坏了?”布鲁斯穿着睡衣下楼在大厅里抬头看,手里拿着一杯茶。

他态度淡然:“下次记得去花园睡觉,你飘到太阳上都没人管。”

“我晚上会晚点回来,你自己看着点。”他又说。

“你要去哪?”

“演出什么的……应该是个演出,”布鲁斯说,“我不会带你去的,别这么看我,我就一张票。”

“我会看着你的!”克拉克牙痒痒。

布鲁斯摊了摊手:“你说的好像我每天都在到处跟人乱搞似的。”

“63个绯闻,”克拉克表情麻木,“自打你彻底回归以后到现在已经有了63个绯闻,平均三天一个,这要我怎么说。”

“绯闻,”布鲁斯说,“绯闻在于它不具有任何的真实性。”

克拉克撇了撇嘴:“祝你好运,有危险记得叫我,我们的安全词是……”

“这个还没定,”布鲁斯说,“我讨厌那个该死的甜点。”

“FINE,fine。”克拉克说。

布鲁斯坐在沙发上看今天的报纸,克拉克撑在他身后的椅背上低头看他。

他声音轻轻的询问:“布鲁斯,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布鲁斯重复了一遍,依旧低着头看报纸。

过了一会儿他调笑道:“从现在的情势分析来看,好像是我包养了你。”

克拉克哑口无言。

夜幕降临,布鲁斯在镜子前梳妆打扮,比对两边领带的长度,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黑猫面具就放在桌子上,他还往身上藏了点防护手段以备不时之需,克拉克开车把他送到会场,眼睛瞟了一眼会场内部,抿唇。

“小心,布鲁斯,里面不简单。”他提醒道。

“要是简单我就不来了。”布鲁斯戴上面具,朝着他神经质的笑了一下,“来见见帕特里克·百特曼先生。”

“认真的吗,你就叫Batman?”克拉克忍不住问。

“不是Batman,是Bateman,有个E。”布鲁斯纠正他。

他拿梳子对着镜子梳理头发,确保每一根都呆在它该呆的位置,然后他才走下车,给门口的保安递上请柬,黑西装保安匆匆打量他一眼,搜身、没收电子设备,没有多问就让他进去,帕特里克看起来就是那种神经过敏的变态富豪,跟里面的每一个人一样。

演出厅内饰华丽,二楼有很多穿着统一、身材健壮的侍者,全部戴着白色的猫头鹰面具,这里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他在寻找艾伦?阿德勒的身影,暂时没有找到,这里一定有不寻常的地方,看来要等演出开始才能知道了,舞台被幕布遮住,距离开始还有五分钟,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手边有个号码牌,像是拍卖。

“你好。”左手边的人跟他搭话,一个红头发的女人,熟悉的羊角面具,绿裙子。

黑寡妇总出现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他习惯了。

“我只对金发女孩感兴趣,女士。”他漫不经心的说。

女人笑了笑:“我有男朋友了,放松点。”

她起身,跟旁边的人低语。

“我要去上个卫生间,等我一下,宝贝。”她说。

布鲁斯微微偏头,那是一个戴白色猫头鹰面具的年轻男人。他不想去卫生间,尤其是女卫生间,但贝拉,还是什么别的名字,她就是这个意思。

过了有两分钟,他起身离开座位,有几道目光一直在盯着他,如芒在背,但他不能回头寻找,贝特曼就不会四处寻找,真让人难受。

他在岔口的镜子前整理衣服,等着贝拉自己出来,他不可能去女厕所,贝特曼还没变态到这种程度,他理了好一会儿,抹平衣服褶皱,领子重新叠一遍,贝拉才从卫生间走出来洗手。

“像您这么注重外表的男人不多了,先生。”贝拉说。

“我说了对你不感兴趣。”布鲁斯说。

贝拉靠近镜子补妆,嘴唇微动:“下半场的表演更精彩,先生,我打赌你会想要留下来。”

她通过镜子看他的眼睛,目带祈求:“请留下来,我需要帮助。”

他和贝拉一前一后出门,他没有很快回到座位,他本来就想要留到下半场,再加上贝拉请求,现在他不得不留了,需要提前侦查地形方便藏匿,二楼是禁区,入口被拦起来,可如果他能拿到一个猫头鹰面具……

在这里戴这个面具的人很多,他疑心它有什么别的用途,他走出杂物间,在最后一个厕所隔间藏好刚到手的面具,上锁,第二次洗手,如果不出意外,那家伙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醒。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很恐慌,总觉得漏过了什么东西,他的直觉很准,他一定是漏掉了,但他没法停止……那是很多人的生命。

这是一场拍卖会,拍品都是赃物,遗失的名画、失窃的博物馆藏物,有一个古埃及权杖没有被报过丢失,看来已经被换成了假的,贝拉一直在和那名戴猫头鹰面具的年轻男人聊天,他觉得那人有点眼熟。

“他是安德烈?阿德勒,艾伦的儿子,事情进行的怎么样?”克拉克的声音终于从耳麦里传出来。

他没回答,有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

“不方便说话?”克拉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兴奋起来,“以后不许跟别人约会,三秒不说话当你默认。”

“三、二、一,成交!”

“FUCK YOU!”布鲁斯放下牌子冲夺走他拍品的家伙吼道。

“布鲁斯,一定要小心,这里很危险。”克拉克再次提醒。

他起身,人群鱼贯而前,只有零星几个人留下,贝拉和他的新男友安德烈就是留下来的其中之一,布鲁斯走进卫生间换上另一副面具,避开人群出门,事实证明他的更换很有必要,留下来的人脸上都有这种白色面具,连贝拉也换上了。

躲在外围一圈人里,新的客人正在入场,同样的面具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再次合拢的幕布后面传出铁链碰撞声,有人在那里痛苦的低声呜咽,下半场的客人熟视无睹的入座,除了舞台上,场馆里寂静无声,大门合拢,上锁,两个高大的侍者站在门口守候,灯光熄灭,舞台灯亮起,聚焦中心,幕布重新拉开。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想看得清楚点。

“第一轮审判现在开始,请法官宣读叛徒布莱恩·亚当森的罪名和处理方式。”

周身的人慢慢聚拢,在布鲁斯身边形成一个包围圈,盯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多,克拉克的声音断开,耳麦里发出滋啦的刺耳声音,他把它拿下来,握在掌心捏碎,目光冰冷的扫过身边一圈。

布莱恩·亚当森,他记得这个名字,戈登的线人,入场券的提供者,阿德勒的儿子也在这里,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黑影脸上的面具像极了猫头鹰。案件层层递进引诱他自行走进陷阱,幕后主使人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无论是安吉尔还是海莉,都是被抛出来的诱饵。

这明显是个针对他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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