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杨戬就坐在床边吃起了早饭。窗外已经开始有人上班上学，在这样有了人味的早晨，杨戬才开始思考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

首先，他来了伦敦；然后，他找到了沉香；再然后，他们上床了。杨戬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扶额：他原本没想那么快的。再怎么也不能第一天见面就上床，这跟打炮有什么区别？

不过杨戬不得不承认，沉香这一招对他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他不用那么费劲儿地倒时差。刚下飞机本来就累，再跟沉香运动一个晚上，第二天准保就把时差倒过来，一点都不带喘气的。

往面包上抹了一点黄油，杨戬给沉香留好早餐，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吃完饭，杨戬又收拾起自己带来的行李，将东西都分门别类摆放整齐，拿着自己的护照去楼下办理入住。

原本就打算在伦敦多陪沉香几天，正好有了住的地方，也就不用再去找新的住所了。

坐在床边吃面包，杨戬能够十分明显地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腰酸背痛，脖子也有点僵硬地疼，就连手腕和脚腕，这些地方也都被沉香狠捏揉搓，通红的印子，洗个澡都没能洗掉。

三两口把面包吃完，杨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就这样了呢？

这旧情复燃得有点快，杨戬还没准备好怎么接受，吃完早餐拍拍屁股就去了大街上，什么都没给沉香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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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多雾。杨戬下楼的时候雾比在楼上看去要更大一些，站在原地隔得远些都看不清人的脸，只能靠手机或者提高声音来交流。这样的条件下就会闹出很多乌龙，杨戬就亲眼看见一个男生牵手时牵错了女朋友，连带着被牵的女生一起的三个人都面面相觑，那个名叫迈克的男生迅速红了面庞，冲着那位被自己牵错的女生不断道歉，在周围人带着笑的目光中拉着女友右手跑了。

杨戬也跟着众人笑，笑完了又继续往前走，上了一座大桥，桥底下就是著名的泰晤士河。早晨的河水在浓雾中往前流去，河上有小型蒸汽船开过，运输着今天的新鲜食材，终点是河那头的超级市场。杨戬走过大桥，才站稳在路边就接到了沉香的电话。

妈妈给他打电话了。

他没接。

沉香说：“来了英国之后，这是妈妈第一次给我打电话。舅舅，妈妈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并不是因为电话这头的人是我。我不想接。”

杨戬问他：“为什么不接？那是你妈妈。”

沉香说：“你不在的时候，我在英国的这些年，妈妈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沉香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委屈，突然就想到了准备留学那段时间，他曾经跟妈妈聊过好多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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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暑假过半的时候，在外面出差的杨婵带着大包小包的特产回了家。那时候正巧是中午，家家户户都在做着饭菜，各种香气混在空气中，让杨婵归心似箭，满脑子都是家里的孩子，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养孩子？能不能把沉香照顾好，能不能督促他好好学习？

这些想法占据着杨婵的大脑，以至于她走在路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邻里的表情。那些戏谑的，唏嘘的，讽刺的，嘲笑的眼神，杨婵统统都没有看到。她很快走到自己家门口，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很出乎意料得，家里很安静。厨房没有烟火飘出，所有的饭菜香气在这里好像断了层，冷冰冰的房间，没有人回应的空荡。杨婵站在门口，身后是某个好心肠的大婶，见杨婵转过身，大婶对她说：“小沉香跟他舅舅都在医院。沉香他......”

杨婵转身就走，带上门就开始打电话，让刚刚才加上联系方式的司机转个头，麻烦他再搭自己去一下县医院。

县医院离家不远，司机一来一回也就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车才刚停好，杨婵付了钱，说了句：“不用找。”便急急忙忙下车往医院里走，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对不起。

她不知道沉香和杨戬在哪里，走到医院大堂就直奔护士站问有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高的那个很白，矮一点那个有点黑，可能受了什么伤。护士见她很急，连忙在周围问了一圈，指路杨婵去了三楼的一间病房。

多人病房闹哄哄的，并没有人发现门口多了一个女人。

杨婵站在门口，分辨出了屋里杨戬和沉香的声音。

杨戬的声音有些虚弱：“你别哭，这事不怪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沉香的声音比杨戬小些，但杨婵还是听清了：“怎么能跟我没关系？杨戬，我喜欢你这件事，不是让他们在背后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