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标失,抑痛-挣扎渺地中

春天的温暖还未完全消散,夏天的烈阳也悄然降临。

朱璃身旁跟着冉嫂,挑选好看夕阳视角不错的地儿,后者放上画板架和椅架,叠加暖毯。

前者说了句“谢谢”,然后坐下。

提画笔,蘸丙烯颜料,他怀孕已然过去三月有余,其间孕吐极其遭心,对饭食多少提不起兴趣,惟有作画和阅读能让自己舒心。

只恨这种颜料味道对身体有害,朱璃单单添了大概轮廓,冉嫂马上劝道:“少夫人,该休息了。”

心下哑诽:上颜这过程不得不搁置了……

“嗯。”

说着,便打算配合收拾工具。

冉嫂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他的行为,并递上保温杯:“少夫人,你别忙,我来就行。”

“好。”朱璃扭开盖子,饮上两三口后盖好,等候冉嫂收拾好。

自打一个月前,朱璃确认没有摄像头,毕竟激光对胎儿不好。而后计划假意装睡,趁阮凌和熟睡后慢慢下床,偷看他公司的机密文件,试图能够做大自己的地位,活生生将阮氏主心骨掌握与手。

竟在第二天早上被发现,受他冷眼无言对待后,就没来过,连带着薛叔也被命令不准再来。每次发情期到来,只能靠闻他派人送来的雪松木味香水过日子。

虽然文件的内容不同于以前,但阮凌和和宋伯劳竞争的项目名字,他好笑般记得清清楚楚,经韩隅打听,对巩固A市商界中枢地位来说重中之重。

再者,私家侦探发现在宋伯劳家里工作的一个保姆,不知因何,突地对他心生不满。

正好揽韩隅之言,掩保姆之手,在他书房安置□□。没过多久,东窗事发,成功让宁郁受“厌”。

几个月积攒的好感,化为一抨黄土。

阮凌和应该谢谢他才对。

阮雄华大喜,朱璃与阮家人过了两周有余的舒心日子。

不知怎地,骆青禾大怒,集齐多方势力,直逼阮家经脉,阮雄华虽竭力对抗,如料想效果见差。

他不知的是朱璃处理公司职务时,常常招了自家或他家的戾眼,已经树敌无数。

其间,以两周为期限,力排众议地全力资助起拆掉腺体的实验活动,很快验收结果成功率直至99.9%。

阮雄华准备亲自会面劝退攻击,拉上朱璃和秘书一块。

那天仅让阮雄华入室,待他出来时,朱璃早已起了瞌睡。

阮雄华拍朱璃的肩,在对方睡意朦胧的注视下,命令道:“回公司。”

“好……”

阮雄华没有扶的意思,径直奔去出口,一旁的秘书愣了些急忙上前扶住朱璃。

到达公司,极速开了个重大会议,内容只有一个:请朱璃离开公司。

言下之意——待孩子出生后,请你净身出户。

回忆涌动,如同蚂蚁搬家持续不断,只需天气转变,调转方位。

不出几刻,背包拉链已落尾,朱璃借着间隔说:“冉嫂,先把东西放在这儿,陪我走走吧。”

“好的,少夫人。”

朱璃视线再次转回夕阳,它的余辉射向那点琐碎的团云上,意外地层次分明,颜色由西向东渐渐变淡。

真应了那句“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

时间过得真快。

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正常画画,吃甜品。刚怀孕那会儿,买来的蛋糕中草莓味的被他三两嘴就吃完了。

一点都不腻,还馋得很。

有一说一,他看不起向平这条妒狗。

可嫉妒宁郁烘培蛋糕能力或多或少是有道理的。

因为怀孕……

后面挨都没挨多进,张口闭口都动不了想吐的念头。

想到这,怔怔又不自觉地想问自己又是何苦呢?

“少夫人!”

“少夫人!”

冉嫂焦急担忧的声音传入耳畔,有点像催眠曲,在此之际,理智泼冷水告诉他——你又嗜睡了,就像喝了陈酿那样。

的确。

“冉嫂,我困了。”

“那我们收拾回去?”

“嗯。”

冉嫂掏出手机,飞速打出一行字:来两个人过来搬工具。

随之,附上地点的链接文件形式。

“少夫人,你可以稍微扶靠我的肩膀。”

朱璃嘴上含糊不清地答应,手指却有感应似的摸向口袋里的香水瓶。

他想要味道。

香水太冲了,不好闻。

眼睛想溢泪水,鼻尖一酸,让它不争气跑了出来。

“少夫人,你怎么了?”冉嫂脑袋往他这边探了探,“要不我喊少……”

被发现了!

不能被发现!

自己……自己有弱点!

包裹脑神经的壳儿堵不过闷气炸开,朱璃迅速清醒过来,坚决切断后面字的连接,说:“不用!”

“冉嫂……”直接掏出某物,朝冉嫂“显摆”香水瓶,“我有这个。”

“那……好吧。”

“冉嫂,你不用扶我了。”挣开她的双手,“我们加快脚步回去吧。”

“听少夫人的。”

-

暖风熙熙攘攘拂晓生机大陆,冰雪消融不过是时间问题,再俯望,两个月悄无声息地融尽了尾迹。

朱璃被额外看护时段可告一段落,后天要继续。

他没有去B市的许美人甜品分店,而是到了A市的主店。

这次保镖与上次不同,全是新面孔,而且全方面“保护”,他磨破了嘴皮才得允许独自一人去买草莓蛋糕。

正值中午,店里人多,几乎排到店外,但没有什么人插队,称得上井然有序。

朱璃有左右逢源的特质,工作人员爽快答应请老板与他会见。

又瞅了瞅长长的队伍,人多繁杂,喊住他,补充道:“请你们老板移步至出门口左转角那里的树下就可以了。”

对方憨厚笑着回应:“好嘞。”

朱璃呆愣在原地,一点没察觉到对方已走远,连稳拿着的一袋草莓蛋糕差点掉落。

离得近的人扶了他一下,并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思绪回笼后,他勾唇说没事。

好久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笑了。

阮家人除了冉嫂还对他还有好脸色。

朱家……甚至一个人都没有来看看他。

能说得上看看的:宁诗找他叙旧。而主题是原计划属于他的股份如何处理。

现在没有决定转换给谁,因为不打何时,阮雄华突然反悔,而朱璃能力确实有可圈可点之处。阮氏虽说深受打击,但也扎根多年,并非一说就倒的,不能结怨。

唯一能够决定转换的是他本人。

-

梢头传来“啾啾”叫声,轻柔悦耳,安静下不泛有温馨感。

(对话与原文稍有一些不同)

朱璃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脸明了对来人微笑:“嗨,小郁。”

本着应受同等回应的人,却接收到对方谨慎而疏离的眼神。

“怎么?如今的我能加害你不成?”

眼瞳定定扫视宁郁整个人:气质明显清爽了不少,能够从眉宇间看到的坚韧与幸福,这才让他明白他从前所做的一切无疑是为两人的感情升温。

暗下难免无奈一笑,再瞧瞧自己的现况——灰头土脸,戴着一年电量的定位“项圈”和微微隆起的肚子。香水已经不起预想中的效果了,就在昨日,阮凌和扬言孩子出生后立马将腺体拆解掉,阮老头霎时间气急。

无视朱璃的求助,冷声劝他打抑制剂吧……

宁郁脸色没变:“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视线却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袋子。

这当然逃不过朱璃的眼:“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现在看完,你可以走了。”

朱璃脚步没动:“……”

宁郁秉持招待客人的职业病破天荒来地一句:“怎么喜欢吃这个牌子的?”

“怀孕了,口味也就变了。”

简单一句话,显露两条信息:嗜甜和心情不佳。

“嗯,喜欢就常来。”

“好。”

宁郁看他站得有一会儿,yù好心邀他进来坐坐,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婉拒:“不用劳烦了,来接我的车来了,我先走了。”

这时,宁郁才直直盯了会儿他脖上正发光的项圈,而后低眸,什么都没说。

朱璃也没管他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加快脚步进到车内。

-

后花园

青草、芦苇和粉的、白的、紫的丁香花,被高悬在天空的一轮火热的太阳蒸晒着,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

朱璃头戴遮阳帽,略微松了松定位圈透气,随后认真裁剪发黄或发干的枝叶。走动时,散发雪松木香味。

他放下剪刀,不自然地抚摸腹部,怀孕周期已过后期,只剩两月就进行临盆了。

与阮家的政治交易,也将进入水深火热之期。

自阮氏上次受挫后,他私下与阮凌和打赌,听取他的意见,用绝大精力注重经营香水市场,走访小镇小村,在经典与新锐模式加持下补缺了财务空虚。

可打脸的是,有个要求:不要让你爸知道。

问原因呢,答复为:他怀孕,累,不想做职务和“应奉”。

所以阮凌和放宽(奖励)他活动范围增加了几十平方米。

可悲,这不是他想要的。

可喜,他收到了郎溪的劝导信,大致是生完孩子后跟他走。

可叹,他婉拒了。

他不甘心。

他还有朱氏股份没拿回来。

朱云生老了,朱氏根基摇摇欲坠。

宁诗几番求助宁郁,后者也愿顺手帮。生拨蟹夹般转走他10%的股份到宁诗手中,他若是不做那些事,这些股份也能到他手上。

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真的赌得,输得好惨啊!

他好痛苦,他想喝酒,XP陈酿,是进口的,他如今买不到。

一滴泪划过脸庞,挣脱脸角细毛后,光茫无缝针穿晶莹的泪光,瞬时引起守在旁的冉嫂的注意,忙问:“少……璃少爷,你是不是累了?”

朱璃现阶段是无实无名的阮少夫人,空有娃。将幻影打破,是边角料·璃少爷,严肃纠正她喊他“璃少爷”。

听出她认为自己出汗了的口吻,摇头微笑:“没有,我刚剪好了。”

“那……回去?”

“嗯。”

-

深夜

阮凌和进入玄关处,冉嫂听到声响,快步迎接:“少爷回来了。”

“嗯。”脱下外套,递交冉嫂,“他怎么样了?”

她接过,语速迟疑:“一切如常,只是……”

又有事?!

阮凌和语气不悦,却耐着性子问:“只是什么?”

“嗯……今天他摸孩子了。”

他听看守宁郁的人汇报过,他就算疼也不会摸肚子,只会咬牙抓衣角。

今天……

“他做了什么?”

“看书,剪枝叶,还……有饮食作息。”

“香水用得怎么样?”

“状态好了不少。”

就这些……算了,去看看他吧。

“我知道了,冉嫂,你快些歇息吧。”

“那好。少爷,晚安。”

“晚安。”

阮凌和随意在客房浴室冲洗一下全身,换好睡衣,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稳步上楼,打开朱璃所在房门。

雪松木与蔓越莓交混恰好的味道顺势扑鼻,让寂静下的慌乱蠢蠢欲动,阮凌和镇定吹灭yù望之苗,走进床榻。

朱璃双手埋进被窝,脖颈仍然戴着定位圈,阮凌和眼睫毛动了动。稍后若无其事,移动目光。

另一种雪松木味的逸发源头位于睡中人手心里的香水瓶。

彼时,香水瓶被紧紧握着,阮凌和释发安抚软力的信息素,去摸索香水瓶的重心方位。

没过一会儿,香水瓶到手,他下床去另一个床头柜,拾起盖子,把两者合并,轻放柜台。

他在朱璃怀孕八个月期间,此事做过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次数,最后睡地铺收尾。

只因醒着的朱璃,真的不讨喜。

这也是他作为父亲,做的唯一且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阮凌和不爱朱璃,是事实。可是他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如何能不在意!

一绪即动,风急雨骤。他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泪珠如同暴风雨中的花朵和职场上受冷眼的挫败,纷纷落下或烙印,淋漓干涸大地。

-

朱璃羊水破了。

就在二十分钟前,朱璃与郎溪时隔多月再逢相见,两人惬意十足地侃谈。

在别人眼里他们是萍水相逢,在他们眼里他们是久别(蓄谋)重逢。

可幸,保镖隔着十几米外。对摄像头,郎溪已安排人拔掉电线,是条死器。

朱璃抛开一切,对郎溪无话不谈,笑的次数令人吃惊,是怀孕十个月以来的百倍。

嘣——

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又呲牙一笑。

五分钟,阮凌和赶到产房。

这是朱璃出现在他身边后,每每出事之后最快到场的一次。

只是,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甚至比他更快知道“他羊水破了”这件事的人。

男人脸上满满的焦急半点不逊于他的。

阮凌和沉声问他:“你是谁?”

那声音差点把路过的护士给吓到,多看了两眼就离场。

阮凌和立马释放Alpha信息素,郎溪一个Beta不出一会儿汗水浸漫全身,但后一秒说出的话语有力而无辜。

“我们今天才认识,名字都不知道。”

“是吗?”

雪松木味蔓延开来,压制力加大一倍,郎溪扶住墙面,倔强承认:“当然……”

“再说,我一个Beta,图他一个Omega什么?”

对呀,图什么……

那他刚刚这么做,又在图什么?

胜负yù?

阮凌和用力捂脸,不久后拉回理智,压制感荡然无存,朝郎溪走去,握手言和:“抱歉,刚才失态了。”

“没关系,情理之中。”

-

朱璃处于游离边界,他被注射了镇痛剂,一路上顺通无阻,就是一个字,累。

胎儿显现人间后,一阵大哭,一阵安静,就像无理者闹了之后,等等对面人有什么反应;若没反应,又大声闹起来,仅是希望得到关注。

朱璃刚出生后,生母就不在了,这是朱云生等一众朱家人对他说的,他不得不信。

讲真的,他羡慕宁郁,生母健在,生父不明,对生父还能有个猜想的好印象。

他好像两俩都不曾拥有。

好失败……

他如今只有那个孩子!

既如此,他要培养那个孩子!

阮家,他得待在阮家!

阮凌和蹙眉观察朱璃的表情,痛苦又疯狂,这两个词语非常适合形容它。

婴儿早已被抱走,放在保温箱里。

他是位男Omega,很像朱璃。

名字还没起,他需要向他爸请示。

忽然之间,痛感袭入脑神经,阮凌和踉跄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抓床垫,一手捂太阳穴。床上躺着的人似有感应,双手死死握住大手,喃喃自语,眉头紧皱。

阮凌和只能释放信息素抚慰他,加之后者信息素剂量升腾,两人缓缓依偎在一起入睡。

约莫半小时后,郎溪拉开门拴,直面两人亲密无间的画面,内心五味杂陈,不思多想轻轻关好门,掏出一根烟和打火机,正要点烟,才发现这是医院不能吸烟。

-

冬日·月子期

朱璃拒绝阮凌和照顾:“你最好用心管理公司,不然我回到朱氏实权位,狠狠打压阮氏,对付你。”

“随便你。”抬脚离去。

朱璃一身厚衣暖帽,拾起一边的肤色丝线低头织就小毛衣。

他猜不出小岳竹会喜欢什么颜色,随便挑出一个不偏不倚的肤色。

“冉嫂,我想看看岳竹。”

“这……璃少爷,岳竹小少爷被老爷与少爷重点关注,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冉嫂左右为难,堪堪提供妥帖的方法,“你想见他,也只能跟少爷谈啊。”

手一顿,道:“……好吧。”

-

冬寒卷过长街,满城梅花渐渐露出了花苞。

小岳竹三岁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朱云生病微,朱璃独揽大权。

进而决定离开阮家,自愿谦让抚养权,自己仅有探望权,让阮雄华松口,允许这次生日他们三人过。

“岳竹,快到这儿来。”

真像,缩小版的自己,心想将本学授于这个孩子。

小岳竹转动眼珠,朝阮凌和寻求许可,得到对方微笑点头后,碎步奔向朱璃。

“妈妈。”

“嗯,我在。”

小岳竹小脸腼腆,礼貌有致:“虽然我之前没见过你,但看过你的照片,我很高兴和你正式见面。”

“我也是。”

朱璃灿烂一笑,小岳竹觉得他很亲切,想抱抱。

但这在阮凌和眼里,却是假象。

相处多年,他几乎能够分辨出那人的假笑和真笑。

朱璃理所当然地抱住他,顺便还蹭了蹭他的脸。

小岳竹很开心,笑得天真。

面向阮凌和,招呼道:“爸爸,你怎么还杵在那里,快过来呀!”

“哦……好,来了。”

阮凌和与朱璃并肩而行,小岳竹细声又期待地推荐:“爸爸和妈妈一起牵手!”

“岳竹,妈妈单手抱你有点辛苦。”小岳竹听此有些不知所措,朱璃莞尔,教育他,“如果你不想让妈妈这样的话,让爸爸跟在我们旁边就OK了。”

这种教育方式不对!

阮凌和拧眉盯着朱璃,这个角度小岳竹看不到。

当事人当然接收到这种指责,无害笑着面对他:“亲爱的,你说呢?”

阮凌和不做表态:“你若是手累了,就把孩子给我抱吧。”

奈何朱璃不按套路出牌:“那怎么行?”

“好啦,岳竹,今天让妈妈全身心带你玩一遍,让爸爸在旁休息一下看我们,可以吗?”

属于朱璃的一句人话,心底自嘲,不知惹阮凌和还满不满意。摸摸小脑袋,一大一小,一种明媚,一种恳求,阮凌和语气宠溺同意:“你们玩,雪厚,注意安全。”

话落,向远处的长椅迈了十几米远。朱璃见状,带着小岳竹玩起了打雪仗。

他小时候从没有玩过雪仗,在些小伙伴也只是攀附他们家,然后宁郁也来得比较晚。基本上普通孩子要有的童年,他是未曾拥有过的。

孩子,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几年,满打满算也只能到五岁那年,他猜测的。

知识自然是专业老师教,而人为处事他肯定会教他现在所认可的。

-

不知不觉间一天结束,心中的留恋,如同溪流中的小鱼,轻轻跳跃一下,又潜入深不见底的水中消失无踪。

阮凌和带小岳竹走了。

朱璃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月子期织的毛衣,他先是震惊,而后欢喜的接下,并补上一句:“妈妈,我很喜欢它。”

朱璃拍拍他软小的肩膀,最后道别。

陈酿入喉,一个月一次的探望旅程将藕断丝连,苦涩又让人清醒。

续更~~

看看璃少爷弃暗投明之戏码~~

阮霉霉心思慢慢浮出水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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