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无论颜淡提出什么要求,他再不情愿也总会答应。话本里太多为情情爱爱冲昏头脑的痴人,他源于其中,能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也合理。自由都可以不要,还会介意舍下更多吗?
变成鹦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对,她不让他做鹦鹉,那就做一只被拴住爪子的金翅鸟吧。
并非事事都不如意,至少颜淡愿意跟他说话了,他仍是与她最亲密无间的人。
心气顺了,就帮忙解决一些碍眼的东西。
那些个废物留在颜淡身边有何用,帮又帮不上忙,还爱多管闲事,看来得尽快恢复身体才行,省得用点灵力还束手束脚。
“……你又是什么东西?魔气——这方世界还有魔族啊,你的内丹应该够我多撑些时日。”睨了眼半招都未能抵抗,便虚弱地倒地不起的男人,他不禁失语,这么弱?这鬼地方怎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不远处余墨捂着手臂伤口,对颜淡道:“要不还是劝劝他吧,别真给弄死了。”
唐周却不这么想:“既然禹司凤能制得住柳维扬,我们也不必再绕弯子,直接问柳维扬想干什么。”
“也是,若柳维扬当真心怀不轨,再灭不迟!”余墨跟着附和。
有颜淡劝说,他自然不会再动手。
柳维扬捂着钝痛的心口,在侍女搀扶下起身:“在魔相里杀九尾蛇的是你?拂霜认错的人也是你吧?”很好,自讨没趣,连个冷漠的眼神都不屑于给。
事已至此,柳维扬不再隐瞒,将自己的目的向他们坦白。
柳维扬在取得万魔之眼后恢复了记忆,他本是魔族邪神玄襄,借口整理思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取回神器楮墨,楮墨可令万物生,他想复活从前的恋人。
可这些仅是玄襄的片面之词,而且邪神的上神之力虽有司凤压制,但那样总归太耗灵力,颜淡不可能让他一直待在外面的。
于是几人又去询问了土地公,发现事情确有出入,玄襄杀死仙子陶紫炁是万魔亲眼所见,如今却要将她复活,更何况得前往夜忘川行此一事,难保玄襄不是想复活那些被镇压在生死场的昔日魔族兵马。
“直接杀了不行吗?”这邪神既不是颜淡的朋友,对颜淡也有威胁,杀了永绝后患,“夜忘川,不能去,不是什么好地方。”
单是杀一个玄襄便能解决问题吗,他们还不知神霄宫如今有多大的势力,总不能……
“都杀了很难吗?”他打断持反对意见的捉妖师。
唐周眼皮颤了颤,不能动怒,和疯子硬刚没好处:“滥杀无辜可不好,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玄襄会不会留有后手,万一魔族卷土重来,为祸三界……”
“你倒是很像我记忆里一个只晓得守护三界的蠢货。”他语含讥讽,毫不掩饰恶意,“哦对,他也是帝君。”
唐周并不想把帝君和现在的自己混为一谈,攥了攥拳压下怒火:“……我不是。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是我身为捉妖师的职责所在。”
“和妖同盟的捉妖师吗?”
小腿被轻轻踢了一下,是颜淡,好吧,不能惹她生气,他闭嘴。
他的提议未被采纳,夜忘川还得走一趟。
时隔数年再回到这里,和当初没什么不同,尸骨山重新被封印,怨魂也都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入口处毒雾弥漫,颜淡身为四叶菡萏自带治愈之效倒还好,可唐周和余墨不同,对凡人唐周影响尤甚。
他先前答应过颜淡不对唐周下杀手,但不代表他能忍受她的心思总在旁人身上,给那个废物设下护体结界就好了吧,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当他瞎了吗?
又听颜淡提起尸骨山,先前土地公说有位帝君为救一位仙子劈山而过,这山后来便留下一道寸灰不染的裂痕,她感慨神仙不能动情念,却没想到这位帝君做了如此浪漫之举。
浪漫吗?救人便是浪漫,可若这苦难,由救她之人而起呢?
帝君、仙子、跳桥、渡川……九百年……这账该算在谁的头上,管他是谁,一一讨回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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