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张律师不同意,但是死刑犯人却有这个权利,关键是狱警也挺神烦律师的,所以就将人带了出去。
苏乾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问:“爸,是你把妈妈送去精神病院的吗?”
廖国良满脸震惊,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胡说!爸爸怎么会干这种事?!当年你爷爷拆散我和你母亲,逼着我娶了那个女人,是他把你妈妈强行送走的,我本来以为他们会放你一码的,谁知你也——”
他语气哽咽,满脸懊悔,态度真诚,要不是苏乾洞悉一切,换做原主怕是真要信了。
“爸爸。”
“儿子,你现在就剩我一个亲人了,爷爷只会利用你,所以你要救爸爸出去才能过得好懂吗?”
苏乾点点头,满脸感动,但是很快他又耷拉下脸,为难道:“爸爸,爷爷知道二哥吸/毒的事了。”
“什么?!”廖国良惊恐地张大眼睛,问:”他——他怎么知道的?!”
“二哥带人去训练场闹事的时候,被人发现给举报了。”
“这个孽子!”廖国良咬牙切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当初要不是老大硬要留下弟弟,他早就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若是没有那个畜生,眼前这个看起来强壮聪明的孩子,才是他廖家的二少爷。
“爷爷很生气,还说爸爸你包藏祸心想要害他,刚才来的时候只是让我见见你,不要听你的话。”
廖国良听得怒火中烧,七窍生烟,好一个六亲不认的廖洪康!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是要断他的生路啊!
眼前的少年满脸的急切,望着他的时候,眼中泛着泪光,全然一副子对父的孺慕之情。
廖国良渐渐冷静下来,心中有了计较,问:“爷爷身边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瘦瘦,戴着金边眼镜的叔叔,名字叫陈生的。”
苏乾点头,说:“那天接我去见爷爷的就是他,好像是司机。”
“司机?”廖国良惊讶,他之前还听说陈生又投身到廖洪康手下混的风生水起,难道说——
“你确定没看错?”
苏乾对上廖国良的目光,有些迟疑:“他们都陈师傅陈师傅的叫,难道不是司机吗?”
廖国良沉默,凭陈生的傲气,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以他对廖老头的了解,就算廖洪康再不稀才,也断不会把这种人放出去。他定是抓住了陈生什么把柄,威胁他留了下来。
“我走的时候听到爷爷训斥他,说他隐瞒二哥吸/毒的事,把他派去和二哥作伴了。”
呵!倒是老头子一贯的作风!
想着陈生可能并没有背叛自己,廖国良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许多。
这时狱警提醒他,探监的时限快要到了。
苏乾一脸不舍,说:“爸爸,爷爷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廖国良眼底藏着一抹狠毒,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老头子,都是你逼我的!
苏乾怎么可能错过他心中所想,这狗咬狗的戏码他早已熟门熟路。
廖洪康弃车保帅,廖国良也绝不会坐以待毙。他经营了这么多年,要说手里没点黑料,苏乾是万万不信的。
离开监狱,张律师凑到廖洪康跟前说话,苏乾就抽空给陈生发了一通消息——
【廖国良让你想办法联系他,十有**有惊喜。】
“你在干什么?”廖洪康的目光阴森森的,落在苏乾手里亮着的屏幕上。
苏乾满脸无辜,把手机递上去,说:“在和朋友发消息。”
廖洪康接过手机一看——
【朗朗乾坤:你去哪了?怎么不在酒店?】
【白泽:在外面。】
【朗朗乾坤:什么时候回来?】
输入框内还有一条“不知道,你干嘛?”的未发送消息。
廖洪康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把手机还给苏乾,对司机道:“开车。”
这时,苏乾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林朗坤的消息。
【朗朗乾坤戳了你一下】
他这几条消息来得正及时,苏乾心情好,回复地飞快。
廖洪康看着他玩手机,心中的疑虑也慢慢打消了不少。
说到底还只是个爱玩爱耍小聪明的孩子罢了。
“张律师离开后,你爸爸和你说了些什么?”
苏乾的手指一顿,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廖洪康,“爷爷,我爸他……真的会被判死刑吗?”
廖洪康望着他,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不是爷爷不救你爸,国家法律不是儿戏,他犯的错误是不可挽回的,我让你别和他亲近,也是不想让你伤心罢了。”
“您之前不是说是苏家不让爸爸活吗?如果没有他们,我爸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廖洪康观察着苏乾的神色,见他不似说谎,心下一喜。
非常好,就是要这样,早早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将来廖家到他手上,或许可以完成自己来不及完成的事。
至于廖国良后面说的话,他不用想都知道,无非就是让白泽求他,让他想办法救他一条命。
呵,怎么可能?那个白眼狼什么德行他这个做爹的会不知道?
那些秘密他若是想藏,就干脆带进棺材里去吧,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就让那些陈年旧事,随着他的尸体,一起腐烂在地下吧。
苏乾拒绝了廖洪康一起回家的要求,而是让司机把他送回了酒店。
等到少年的影子消失在视线里,一个男人突然出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这几天你找人盯紧陈生,只要有异常的举动立刻告诉我。”
“明白。”
“行了,你去吧,保护好少爷。”
沈三点头,车门一响,他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回去的时候差不多都到傍晚了,陆嘉禾刚刚从健身房回来,正好碰上苏乾。
“你刚回来?”
苏乾点头,看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掏出门卡“嘀”了一下,示意对方:“进去说吧。”
两人面对面坐着,陆嘉禾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事儿了?”
苏乾嗤笑,这小子想哪去了?以为他被社会人追杀啊?
“不是,是关于我的身世。”他顿了顿,道:“你知道天盛廖家吗?”
自古官商不分家,权贵与资本向来都是共生并存,陆嘉禾作为前者,自然清楚这里面的错综纠葛。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难掩震惊,问:“难道你是——”
苏乾点点头,“廖国良是我爸,我和廖天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陆嘉禾彻底沉默了,廖家这段时间风雨飘摇,自上而下接连出事,牵连的资本和官员更是多不胜数。廖家这个时候找白泽,必然没好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认他们吗?”
苏乾苦笑,“你觉得我拒绝得了吗?”
陆嘉禾垂下脑袋,的确,如此庞然大物,岂是白泽这个无权无势的人能抗衡得了得?
“廖家嫡系继承人里,除了我,其他都完了。”
陆嘉禾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正相反,他其实特别敏锐。感觉出苏乾话里的不寻常,他问:“你想做什么?”
苏乾定定望着他,然后撇开视线,起身走到阳台上,手下意识地在兜里找了找,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高中生,不是那个金三角大烟鬼诺了,心情不由得烦躁起来。
他知道陆嘉禾是红三代,家中势力必然在军政中脉络根深。如果通过他打通高层建筑,或许能将整个廖家连根拔起。但这其中却有着两个大难题——
第一,万一廖家的后台也有陆家参与呢?
第二,廖家人全都是疯子,一个不留神,陆嘉禾也将面临极大的危险。
陆嘉禾、徐鹤、刘羽都是他的朋友,他不愿意让这些人涉险。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大不了再多重生几次。反正他一个厉鬼,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何苦绑上别人一起共沉沦呢?
“你想让我做什么?”
陆嘉禾已经意识到这其中的含义,他看着面前的背影,双手渐渐握紧。
能和好兄弟一起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苏乾逆着光面向他,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过了一会,就听到一声轻笑。
“想什么呢你?我不过就感慨一下罢了。廖家的继承人就剩我一个还不好?以后廖天泽再敢嚣张,我就能毫无顾忌地打断他的狗腿了。”
“行了!我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饿死了,先走哈!”
陆嘉禾站在原地,苏乾刚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从见到廖天泽的第一面起他就发现了,苏乾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像是狮子盯着早已选好的猎物。
他不是要打断廖天泽的腿,他是要廖天泽死!
苏乾怕廖家自作主张去找他奶奶摊牌,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可是铃声响了好几遍,都没人接,他捂住胸口,那里急促跳动的频率,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做鬼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有心慌的感觉。
他立刻奔向最近的地铁口,两个市区大概1个小时的路程,坐地铁是最快的。
他紧紧攥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拨着家里的电话,如果奶奶真出了事,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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