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同伴们毫无保留的支持和鼓励,临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份因为进展缓慢而产生的焦虑也消散了不少。他用力点了点头,重新振作起精神。
为了支持临渊的修炼,秋语几乎是不遗余力地提供着各种资源。顶级的能量方块、有助于能量调和与身体强化的珍稀树果、安抚精神促进冥想的熏香……只要是认为对临渊有益的,他都会想办法弄来。
幸运的是,秋语在经济上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支撑他和三只精灵的成长需求还是绰绰有余的。初入人类社会时,他们得到了大木博士的慷慨资助,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如今,秋语作为国际刑警的正式成员,有一笔相当不错的薪资和任务津贴;在研究所帮忙参与课题研究,也能获得相应的补助;再加上之前他研发的几种效果颇佳、口味独特的精灵食品配方,经由博士的关系授权给了可信的生产商,虽然份额不大,但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一笔稳定的分红入账。这些收入加起来,足以让他们过上安稳且资源充足的生活。
然而,平静温馨的日子之下,潜藏的风暴却在悄然酝酿。
除了亚索那颗蛋死活赖着不肯出来,一切看似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临渊自己清楚,他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死循环。
不主动去修炼、去尝试掌控恶系力量?那么,封印内部那庞大而狂暴的冠军级能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冲击、磨损封印和他自身格斗系能量构成的防线,早晚会彻底爆发,将他的身体从内部摧毁。
可若是主动去修炼,试图引导、融合这两股力量,它们那如同水火般不相容的本质,又会在他的经脉、能量回路中产生剧烈的冲突和摩擦,每一次修炼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小型的内部战争,同样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持续的、累积性的损伤。
临渊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没有告诉任何人。在他看来,自己这条命本就是秋语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多活的每一天都是恩赐。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再让关心他的人,尤其是秋语,徒增烦恼和担忧。他天真地认为,或许能找到某种方法独自承受,或者……就这样走到终点,也算是一种解脱。
临渊和秋瑾一样,习惯了将心事埋藏在心底,用沉默的外表掩盖内心的波澜。因此,即使是与他朝夕相处的秋语,也未能及时察觉到他身体深处那日益加剧的隐患。就连对情绪感知极为敏锐的纱叶,也因为临渊平日里就较为阴沉的气质,而忽略了他偶尔流露出的、被强行压抑的痛苦神色。
唯独与临渊有着最深层能量链接的亚索,感觉到了不对劲。那颗敏感的蛋,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临渊在输送能量时,那隐藏在平稳表象下的、能量流中细微的紊乱和撕裂感,以及他生命力那微不可查却持续不断的缓慢流失。亚索开始变得极其焦躁,他几乎二十四小时不肯离开临渊身边,紧紧贴着他,试图通过更频繁地吸收和梳理那些躁动的恶系能量来减轻临渊的负担。
可惜,他还只是一颗蛋。无论他在蛋壳内如何焦急地翻滚、如何努力地释放担忧的情绪波动,都无法形成清晰的语言,无法将他感知到的危险信号明确地传递给秋语或其他人。这种无力感让亚索前所未有地恼怒和急切,内心深处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升起了“想要出去”、“想要拥有力量保护临渊”的渴望!
然而,孵化对于亚索这样特殊的个体来说,并非易事。他需要比同类索罗亚更多的能量积累才能完成生命的蜕变,而他对能量的极端挑剔(只接受临渊的恶系能量)以及时刻要分心关注、不能过度抽取以免影响临渊身体状况的顾虑,都极大地延缓了他破壳而出的进程。
时间,就在临渊这种“走一步看一步”、近乎听天由命的消极心态,以及亚索日益加剧的焦灼等待中,悄然而又残酷地流逝着。
当秋语终于察觉到临渊的不对劲时,情况已经变得非常严重。
那是在一次常规的身体数据检测中。秋语发现临渊的能量波动曲线出现了一些异常的不规则峰值和谷值,这引起了他的警觉。他立刻为临渊安排了一次更全面、更精密的深度检查。
当那份详细的检测报告呈现在秋语面前时,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触目惊心的红色警示标记——能量回路多处受损、生命力活性显著低于安全阈值、两种属性力量冲突指数严重超标……秋语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一股混合着后怕、愤怒和巨大心疼的情绪瞬间冲上了头顶,让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的身体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秋语的心声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他紧紧攥着那份报告,指节泛白,目光灼灼地盯着一旁低着头、不敢看他的临渊,[你就这么自己硬扛着?!也怪我……都怪我太粗心,竟然没能早点发现……]自责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临渊被秋语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吓到了,他无措地站在原地,爪子紧张地抠着地面。他本意是不想给秋语添麻烦,不想让大家为他担心,却没想到自己的隐瞒反而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让秋语如此生气和难过。
秋瑾抱着臂,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为临渊说情的意思。在他看来,秋语是真心将临渊视为家人,付出了无数的关心和资源,而临渊却连最基本的信任和求助都没有给予,这让他也感到十分不悦。他家阿语的一片真心,岂容如此轻忽?
纱叶有心想要打个圆场,缓和一下气氛,但她偷偷瞄了一眼秋瑾那冷硬的侧脸,发现这位大BOSS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她立刻怂了,默默地向后飘了飘,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殃及池鱼。
而被临渊紧紧抱在怀里的亚索蛋,此刻更是焦急万分。它用力地在临渊怀里蹦跳着,蛋壳撞击着临渊的胸膛,发出“咚咚”的声响,试图吸引秋语的注意力,让他别再责备临渊了,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正事!
好在,秋语气归气,愤怒和心疼之下,更多的是对临渊身体状况的极度担忧。他绝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联系了大木博士,将临渊的情况和检测数据全部发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秋语和大木博士几乎泡在了研究所的实验室和资料库里,废寝忘食地研究、讨论、模拟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面对如此复杂而危险的状况,常规的治疗和调理手段已经收效甚微。终于,在翻阅了大量关于能量冲突、强制进化案例以及特殊精灵孵化的古籍和现代研究论文后,他们找到了一个理论上可行,但风险极高的方案。
这天,秋语将临渊叫到面前,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临渊,]秋语开门见山,心声低沉而郑重,[我和博士讨论了很久,目前只有一个方法,或许能解决你身体崩溃的问题,并且让你真正踏上掌控力量的阶梯。]
临渊抬起头,红色的眼眸中带着询问。
“那就是——强行进化。”
“进化?可是……”临渊愣住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利欧路的进化其实不难,只需要和亲近之人的亲密度达到一个较高的水准,再加上足够的能量积累。他其实早就达到了进化的各种标准,之所以一直压抑着进化的本能冲动,就是因为他无比恐惧!进化过程中那剧烈的能量重组和爆发,极有可能瞬间冲垮他体内那脆弱的平衡,导致封印彻底崩溃,两股失去制约的力量会像脱缰的野马,将他的身体和意识在瞬间撕成碎片!那无异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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