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上辈子学过的五十种糊弄**。
这并不是说他有武力值就会怎么样,问题在于——他是一个D级的雄虫。
雄虫。
D级的。
雄虫的等级越高,相应的身体素质一般也会越好。对于雄虫来说,强大的精神力没有一定的身体支撑的话非常容易早夭。
严重的可能连成年期都熬不过。
所以像他这种D级的雄虫就应该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彻头彻尾的废柴。
“啊哈哈……一般一般。”厄洛斯打着哈哈。
他能怎么办,他虽然不想被纳尔怀疑,但是总不能说自己是外星生物吧。
纳尔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看似想要放过厄洛斯。
“我只是忽然发现它的血毒对我没有影响......之前那三十秒哪够解释,我压根就不知道我的血是金色的。”
厄洛斯很想再问一句,纳尔是不是知道这血的来历,但还是讪讪地闭嘴。
想必纳尔根本不会回答他才是真的。
他回想了一下刚刚秒杀怪鸟的情节,虽然很帅;但是依照他的性格,根本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他难道不是一直都很怂瓜吗,为啥有一半的把握就敢跳下去?
厄洛斯现在才发现了这个盲点,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安。
该不会以后有什么事他也一股脑冲上去,结果阴沟里翻船了吧。
说到底,他真的只是个菜鸟。
他之所以会点功夫完全是因为以前当医生的时候总是会碰见医闹事件,比起那些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的中老年医生,他简直就像个初出茅庐软柿子。
偏偏这些病患家属很会精准打击,八竿子打不着的黑锅也能扣他头上。
这不是说上辈子的“楚医生”的医术有问题,是因为病患的情况恶化很多时候都是由于各种因素引起的,当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他们自己本身不听医嘱。但是有很多病患家属不爱听实话。
总之,自己能反抗总比站着挨打好。小命只有一条。
有一件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某天他刚下班,还没跨出急诊的门,一个巨大的拳头就向他飞来。
给他人都打傻了。
他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还没缓过神,一个彪形大汉揪着他的领子就问:你是不是王医生。
救命......
好痛……
什么王医生,他是楚医生啊QAQ......
偏偏这时候周围已经有人举起手机来录像,他脑内疯狂循环着日内瓦宣言,才忍住没什么动作。
他不想上热搜啊!!!
当然,事实是他最后还是上了新闻。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真正的“王医生”非常和善地补偿了他一个果篮,并且表示他直接帮楚医生开点药回去涂。
不收挂号费。
院长亲自来他办公室慰问:“小楚啊,这几天没事就别看手机了哈。”
其他医生:“小楚啊,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习惯就好。”
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
“震惊:男子为何暴打年轻医生?”
“视频显示,该男子怒吼‘你是不是王医生’,事后查明,视频中医生姓楚。”
评论区;【该男子半夜醒来,给了自己两巴掌:不是,我真该死啊。】
【楚医生半夜醒来,泪流满面:不是,他干吗打我啊。】
【楚医生:你的攻击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毫无还手之力。】
【楚医生:能给我说声对不起吗,不行就算了。】
……
他半夜醒来,果真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虽然这是个乌龙,但是他面对这种事情的确手无缚鸡之力。
于是他决定挤出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在小区旁边报了个自由搏击的培训班,然后就有了今天看上去还算帅气的猎鸟行为。
————
纳耶维尔显然是在厄洛斯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就默认了他的着装问题,也许是给出去的衣服泼出去的水,再纠结显得他奇奇怪怪了。
“雄虫阁下的小秘密看来不少。”
“让我总是担惊受怕的,这可不太好啊。”
纳尔习惯性地露出阴森的笑容,精准拿捏了“疯批反派”这个词。
他把抢放在手里转了两圈,又举起,轻轻抵在厄洛斯的心脏处。
厄洛斯呼吸一滞。
心跳声在寂静中尤为清晰,甚至能感觉到胸口那一处在轻微起伏。
冰冷坚硬的触感,像是医疗器械。
把他放在手术台的灯下曝光。
纳尔总是用这种伎俩......
雌虫似乎欣赏够了厄洛斯的表情,一只手扶住厄洛斯的腰,另一只手将枪往厄洛斯腿侧的枪套一塞,稳稳当当地卡在里面。
他一触即离,利落地转过身去,“可以期待一下你还有什么令我惊喜的事情吗,神秘的D级雄虫阁下?”
虽然语气可以听出来带着三分讥笑,三分阴阳怪气,以及四分成分复杂的情绪,但是厄洛斯还是有些愣住。
……
他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纳尔。
二虫停在一间非常破败的石屋前。纳尔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熟练地摸上了厄洛斯的腰带,拿出那个酷似微缩导弹的东西。
“退后一点,如果你不想让你的血满天乱飞的话。”
他直接将微缩导弹扔进了石头房子里,不到五秒,巨大的碎石块从中心炸开。
似乎周围的地面都为之震颤了一下,石头咕噜咕噜地到处乱滚。
房子的中心喷出了至少十米高的沙土喷泉,当然房子已经不复存在,露出地底的一个金属盖。
厄洛斯叹为观止:好家伙,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
盖子下是一个电梯。
厄洛斯可能想过凯尔诺被藏起来了,但他不会想到凯尔诺是这样一座地下城。
电梯的一面是透明的,玻璃外是茫茫宇宙一样的深蓝,无边无际,看不见星球、也没有宇宙尘埃。
他眼前仿佛是无限延展的世界深处,仿佛一片熄灭了的,死去的天空。电梯高速下落着,失重感让他有些心悸。
地面上是凝滞的液体......或许那片不知名的黑色已经不能叫地面了。仿佛宽阔海洋向远处蔓延,最终失去了与“夜空”的界限。
纳尔靠在玻璃上,久久没有出声。
他盯着厄洛斯的方向,像在出神。
随后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打开光脑,投放了一个3D的影子模型。
“想知道这座城是什么样的吗?”室内的光线很暗,空中的金属城池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梦幻而寂静。
倒映在眼里,像是黑暗中跳动的磷火。
......
“很神奇的地方。你以前来过这儿?”
“没有,军部的机密资料。”
“这里是星球的内部?”
“是也不是。”
夜晚降临,说话的声音会不自觉地放低。好似关系紧密的两位在夜深人静时窃窃私语。
......
厄洛斯还未从景象带来的巨大震撼中缓过神来,一直发着呆。
他根本没有对“军部的机密资料”这件事情产生疑惑。
电梯门打开时,明亮的金色灯光刺激到了他的眼睛。城堡一样金碧辉煌的高穹顶大厅出现在眼前,风格一下子从科幻转变成了奢靡。
来来往往,衣着各异的虫聚集在用紫色绸缎当桌布的长桌前相谈甚欢。桌面上造型精美的点心层出不穷,说是黑市,不如说更像皇宫。
这里似乎是一个大型的接待厅,有侍者站在电梯口欢迎他们进入。
“您好,尊敬的阁下。欢迎来到凯尔诺。我们的首领请您这边走。”服务生是名实打实的雌虫,措辞毕恭毕敬,但是话里的语气却有几分不容置喙。
————
犹萨金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面前的二虫。
说实话,他第一眼的确有些惊讶。谢利告诉他有个疯子把他们地面上的C号入口给炸了,连续四层防护全部都被击穿,现在C号还暴露在风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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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灵鸟呢?”犹萨金手上停着一只刚生产出来的黄毛小鸟,水汪汪的翡翠绿眼睛让虫的心都能化成一滩湖水。
小鸟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软软的羽毛像雪一样轻盈绵密。
“是那位阁下派去的。”
犹萨金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知道了,把他带来。”
谢利有些犹豫,“带谁来,那位阁下?”
犹萨金蹙了蹙眉,“你是不是大脑没发育好?”虽然语气有些不耐,但他刻意把小鸟放在桌上,抚上它的耳朵,像是怕它听见什么不好的话一样。
谢利挠了挠头,“我知道了,老大。但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您是不是有点太......”
“谢利。”
谢利似乎还有些想说的,但他看着座位上表情冰冷的虫,咽了一口气,推门离开了。
室内只剩下犹萨金一个。
他把小鸟托在掌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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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萨金这个时候饶有兴趣地看着二虫,对着白头发的说道:“您看起来长得很像某位......”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纳尔岿然不动的表情,对方完全没有被他的目光震慑到,似乎还有些反讽他的意思。
他猜错了?
不过也的确,这个想法有点离谱。
而另一个黑发黑眼的……长得的确像。
这就是“他”把悼灵鸟派下去的原因吗?
“白头发”开口了,“久闻大名,犹萨金阁下。”
犹萨金思索了一会,福至心灵地回答道:“嗯,你好。玛丽阁下。”
纳尔从善如流地笑了笑,“阁下好眼力,敢问是怎么看出我来的?”
“这就是雪影的事了,”此时小鸟被挂在室内的玉石笼子里,犹萨金端起手边的茶杯晃了一下,“不管怎样,凯尔诺......欢迎你们。”
室内被装修得像极了酒店包间,连灯光都是有些昏暗的黄色。犹萨金虽然名中带“金”,却是一头火红的长卷发披在肩上。
厄洛斯:啊,不是,什么玛丽?
是他想的那个玛丽吗???
厄洛斯以为他们连易容都不用就进入这个星盗窝点是因为两个虫都没什么身份,不怕被认出来。
当时他根本没机会看到纳尔的个虫信息,不过能匹配给他的......如果匹配中心没问题的话,就算是反派,也不应该有多么特殊的身份......吧?
吧个鬼啊!
厄洛斯现在万分痛恨一直充电的系统——他需要剧情,剧情!
玛丽到底是谁啊,那他现在应该叫什么?
他有种被队友抛弃的感觉,虽然人家可能压根没把他当队友。
犹萨金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就在厄洛斯紧张地思索该怎么办时,他发问了:“这位雄虫阁下如何称呼呢?”
这个时候纳尔也转过头来看着他,然而并没有良心发现地帮他打圆场。
厄洛斯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非常窝囊地反抗方式。
“我叫爱玛。”
“爱心的爱......玛丽的玛。”
犹萨金的嘴角抽了一下,纳尔的嘴角也抽了一下。
纳耶维尔:好一个爱玛。你真厉害。
厄洛斯:……
猜猜为什么“纳尔”不帮小楚楚打圆场捏,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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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又拿枪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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