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巴不得早点把世界线搅得天翻地覆然后愉快地死掉。

当然，这也只是努力的一个方向，如果能在黑市淘出安乐死的药剂，他也是可以直接了结自己的。

不过这种情况以前或许还有可能出现，现在犹萨金那个疯子搅和进来了，黑市里但凡有点杀伤力的东西他根本接触不到。

归根结底，他和楚医生根本的目的就是对立的。但是他们毕竟都是人类老乡，难得在异世相遇，所以他也尊重楚医生想要活下去的想法。

总之路易没想太多，陆陆续续吐露了一点有关凯尔诺的事情。楚医生的系统必然也把主线告诉他了，这点额外的信息根本不碍事——比如路易是雪影的成员，参与药剂项目的行动。

“总之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玛丽啦，听大鱿鱼说他和书里的一个反派关系可不一般呢。你也知道我们一直在研发那个药剂嘛，就是那个，你懂的。最近实验都已经要收尾了，你老婆估计也是为这个而来的。”

这也是周易之对楚医生放宽心的另一个理由，因为玛丽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好虫。

楚医生都跟他在一起了，他们夫夫必然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哦，抱歉，大鱿鱼就是那个红色的蠢货，犹萨金。我说习惯了。”

厄洛斯的关注点不在这句话上，他满头黑线，“那不是我老婆。”

路易回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嗯，我知道的，雌君嘛，雌君。你还挺矜持，‘爱玛’阁下。”

厄洛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总之他是雪影的供货商，一个闻名于黑色地带的机械师，偶尔会来买一些材料什么的。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来买药剂，我想你的雌君都买上这种药剂了，应该离变态这一步也不远了。”

厄洛斯不止一次听见了这个“药剂”，他真的好想知道是什么药剂啊。

嘀嘀咕咕了半天，厄洛斯估摸着自己的身体情况，让路易把他的系统放出来。

“您好，系统1009竭诚为您服务。”一个银色的光球出现在空中。

厄洛斯问出了一个惊为天虫的问题，“你能住在1008的空间里吗？”

1009和路易都愣住了。

“啊……呃，这当然是可以的。”银色小球心虚地不去看躺在地上的路易，为了任务！宿主什么的……再见了！“我也可以从1008那里充电的。”

“这样吧，那你直接跟着我。”厄洛斯晕乎乎地拍板，像是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正主在地上，“要他同意吗？”

1009摇了摇身体，“不用的，我只是一个辅助性的系统。”

厄洛斯转头看向地上，“反正你也用不上，作为补偿我之后帮你搞个安乐死的药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随时都有可能直接闭眼晕过去。

虽然他自从跟1009摊牌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提供什么信息给他。

但是路易感觉自己被忽悠瘸了，医生连这个都会吗，犯法的吧？他刚想撑起上半身，厄洛斯就晕晕乎乎地踉跄了一下，路易猛地一扭头才没有被直接踩到脸上。

然而，下一秒，麻醉效果来得比厄洛斯想象得快。

厄洛斯“啪”地一下倒在了周易之身上，压得他想吐出一口陈年老血。

就在此时，门上传来了“咔擦”的响动。仅仅一瞬，纳尔就把锁撬开了。

他精准地捞起地上的厄洛斯就转身离开。

只不过走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顺便又抄起了半身不遂的路易。

雌虫的速度快得出奇，路易刚刚遭受厄洛斯的暴击，这会快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兄弟……你的胃口好重啊……怎么、么忍得了的啊啊啊！而且为什么楚医生可以趴在背上，我要被抄在手里啊啊啊！

咳咳，yue……

这两个虫一个连摔他两次，一个颠得他想呕，简直什么锅配什么盖！祝你们天长地久！

凯尔诺的外观看上去十分像一个小型的城邦，但实际上所有的建筑都是用通道从地下连在一起并且无法与外界接触的。

1009叛变得十分快，它作为一个资深系统，本身积攒的积分也十分可观，一个昂贵道具下去厄洛斯就慢慢地清醒了。

1009推了推电子眼镜，发话道。

“阁下，你醒了。我来为你补充一些信息。这段剧情的主线是主角白深入凯尔诺调查退化药剂，结果被抓进研究室来当了实验品，最终通过一些虫的帮助摧毁了药剂存放基地和试验基地。白已经被绑，所以修复最后的基础结局可以得到80％的修复积分。由于后半段世界线出现了波动，所以阁下需要自行补全。如对前期的事件细节有疑问您可以稍后询问我。”

“犹萨金希望通过退化药剂来摧毁虫族社会的现有结构，宿主可以直接理解为他是反社会虫格。您的雌君玛丽，或者说是纳耶维尔阁下，前往此处的目的不明，这一段是波动带来的后果。我认为这些是您目前的主要疑点，如果您之后有需要可以向我提供道具帮助。”

“关于您的下一步行动，主角白70％的概率现在正在被拍卖，剩下30％的概率他现在已经被抓进实验室。”

厄洛斯听见这话整个虫都被刺激得马上神智清明。

这就是真正的精英高端系统产品吗！简直抚平了他这么久以来难以言表的心酸。

连厄洛斯都不忍心继续吊儿郎当，他矜持地回答了一句，“好的。”

此时的厄洛斯根本忘记了反驳某个1009的错误认知。

“我们现在怎么行动？”他兴致勃勃地问纳尔，决定立马把刚刚的信息付诸实践。

“我们……？”纳尔话说了一半，他偏了偏头，饶有兴趣地看了厄洛斯一眼。

“你想去哪里？”纳尔放低了一些速度。

“……”厄洛斯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激动了，一不小心就要露出马脚，“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要让我变强？那是什么？”

“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作为回礼……呵呵。”纳尔的话音不疾不徐，就好像厄洛斯的反应正中他下怀。

“嗯……先听你的。”

厄洛斯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等会，什么礼物？回礼？

还没等他想明白——两虫、不对，三虫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穿过弯弯绕绕的阴森走廊，最终停在了一个地下拳场一样的地方。

纳尔放下身上的两虫，“我们现在已经被通缉了，雄虫。你最好现在变得能打一点……或者我评估一下你的实力够不够让我每次都抄着你跑路？”

“时间久了手有点酸。”

厄洛斯忍辱负重地想到，其实我也可以给你按摩。

他以前打工的时候就干过按摩这行，真的。

但是明显纳尔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他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几个穿着背心的雌虫，像是提前串通好了一样。

厄洛斯很快被带上了训练场。

路易在一边战战兢兢地问：“那我呢？我也要练吗？”

纳尔笑了，“不，你是训练费。”

纳尼！！！

路易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纳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可伸缩金属绳，利落地将路易绑起来，推给了旁边点烟的粉毛雌虫。

“行吗？”

“当然，物超所值。”粉毛雌虫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单纯的微笑。

事实上他的长相也是如此，粉卷发搭在白得发光的皮肤上，浅褐色的睫毛下是一双暗黄色的眼睛。面颊上恰到好处的红晕衬得他像个洋娃娃。

“安赛弥亚，这次我去？”靳说到。

这句话是粉毛身边的灰毛对他说的。

“当然，给我们的雇主一点小小的诚意。”

靳得了指令，走上训练台面对厄洛斯。另一边的安赛弥亚把满脸悲愤的周易之拖进另一个房间。

他的目光在厄洛斯身上游走了一会，“雌虫？”

在纳尔意味不明的目光下，厄洛斯刚想摇头，就感到身后的某个虫身上散发出不悦的气息。

“……嗯。”厄洛斯痛苦地点头。

“呵，那你看着还挺弱的。”靳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希望你能忍住。”

“毕竟雇主来之前可是要求我们务必‘速成’的。”

纳尔现在一旁的阴影中，默许了靳的话。

“1009，你能痛觉屏蔽吗？”

1009果然保持着随时有电的状态，“当然，阁下，请问您需要多少比例的屏蔽？”它的语气里有些小小的骄傲，这可是高等级系统才能开发的功能。

“50％。”

不等一句正式的开始，雌虫就猛地攻上来，厄洛斯下意识地格挡，差点被直接掀翻在地。

“哟，继续加油啊。”靳笑起来，像是某种进入战斗状态就会兴奋的怪虫。

————

厄洛斯躺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扛不住了。汗滴不断从他额头上滚落，靳的打法又阴又狠，让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即使只剩下一半的痛觉也令他非常难以忍受，他也小心翼翼地把控着自己的受伤程度。

已经尽量避开了重要部位。

他一贯是有些怕痛的，不过这个只有厄洛斯自己知道。

毕竟……怕痛这种事情，说出去也太私密了。

但是的确是要变强啊，他还没那么想死……躺平的梦想真的在向他远去。

靳满意地拍了拍手，“今天就到这里吧，练得不错。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

什么鬼……

明天还要来？！

————

厄洛斯下场的时候发现路易不见了，“他虫呢？”

纳尔若无其事地答道，“拿来给你交学费了，还换了两张入场券。”

他轻飘飘略过了这个话题，“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雄虫阁下？”

纳尔向前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红色的眼睛里盛满了不真实的笑意。

“什么入场券？”

管他前面的问题，反正路易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厄洛斯训练完之后气质变得有些凌厉，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的内敛。

毕竟身体的疼痛总是容易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黑市的拍卖会——全宇宙最稀有的东西，在银河中最隐秘的地方出售——这是很多年前凯尔诺的宣传语了。”

拍卖会……正中下怀。

厄洛斯也流露出一些笑意，接过了他的手。

“好啊。”

————

一间审讯室一样的屋子。

惨白的灯光打在路易脸上。

安赛弥亚看着面前的雄虫，对方也回以冰冷的目光，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安赛弥亚先开口了，“仅仅是因为一只悼灵鸟就能让他为你通缉两个这样的虫……”

“你说，他是不是太疯狂了？”他的语气带着嘲笑。

尽管路易心里绝对是这么认为的，犹萨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任何意义上的。

但他一副不走心的样子，姿态散漫，没有做声。

“我们只是让你在这里乖乖待几天，虽然我非常想通过某种恶毒的方式让他付出代价，可我还是那么的心软又愚蠢。”

“因为我们生来如此，所以就要走向这一步吗？”安赛弥亚的声音恍若一种悲愤与自嘲的杂糅。

“乖乖呆着……我渴望成功已经太久了……我们都不能再失败了……哈哈……”

明明是在暗室里对着俘虏说话，却如同在黄金殿里对着神明坦白与忏悔。

路易的原名（周易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不是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