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交谈很隐秘,可沈砚是剑修。
自幼修炼神识,神识既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耳目,闭眼与睁眼无异,万物与他无异,他与天地无异。
在他之下,艾迦的各个小动作都一清二楚,也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不过沈砚不在意这些。
等他们过来,他的伤势早就痊愈大半了。
他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
在修仙界如果不是被两族围攻怎么会受伤,可即使是这样,那些人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十不存一。
听说坊间都传闻他是个吃人的妖怪,这样的沈砚怎么会害怕这些。
如果不是被咬的时候艾迦很快松口向沈砚道歉,那他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都不一定。
不过如果自己恢复了,那些家伙该是多么吃惊呢?
想到修仙界其他人痛苦的表情,沈砚反倒有些无意识笑了一下。
或许这就是那个雌虫让他明白的情绪,这是不是就是雌虫之前说的报复。
估计等到了阴曹地府才知道吧。
他或许正如他们所说是个不应存世的怪物。
夜风掀起艾迦残破的披风,露出后腰暗袋里半块压缩饼干,包装上画着幼稚的卡通海豚。
他一边耷拉着脑袋听训,一边手已经悄悄摸上了压缩饼干。
看样子是饿得不轻了。
被发现了还朝着通讯器那边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这倒是比之前的样子更符合他的年纪。
这样一看倒是有点趣味,也难怪那些老家伙们那么喜欢收徒了。
多次被雌虫挑动起来的情绪让沈砚催生出了一股恶意。
为什么他不是我的忠诚小狗呢?
强大的神识遵循着主人的意愿,一路从脚底慢慢包围上头顶,层层包裹在一起。
偏偏少年还无知无觉,为了安抚亲人的心还说自己是好人。
难道他忘了为了拒绝自己差点死了吗。
或许是那股恶意太过于强烈。
本能超越了一切思考分析。
艾迦如同机警的小兽一般转头盯着树下的沈砚。
之前的那个怪虫。
对方就好像有预感一样,就这么不偏不倚对视上,甚至像个洁癖在别人的注视下还能整理衣服。
这个动作在艾迦的眼里更像挑衅,像是应激一样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们之间的相处或许在他偷偷联系上军队前是有改善的可能。
现在——顾好生命就行。
从一开始艾迦对他的评价就是古怪的虫,从头到脚、从体质到精神力无一不是古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虫。
穿着的衣服非常古老,不像是主星雄虫为了追求复古而特意穿的,和这个星际格格不入。
自身不仅有着强大的精神力还有比肩雌虫的体魄。
艾迦从来没有看过精神力这么强大的雄虫,甚至他听过的一些3S级都没有那么夸张。
最让艾迦难忘的是他们之间真的有关一次和平的交谈——没有之前的相对。
他们那时与雄雌之间的毫无关系,也没有任何让虫不适。
可现在对方的行动却带给了艾迦很大的压迫感。
已经不能只是单单把对方当做一个雄虫了,而是当做一个正在交费的敌手。
本能让他瞬间呈现出了攻击姿态。
艾迦在这之前已经反射性中断了和雌父的通讯频道。
这不仅是为了作战的专注也是怕自己万一有个不测,那死在雌父面前也太残忍了。
“别动!”
稍微有些单薄的声音并没有阻止对方。
一把染血的匕首从腰间抽出来,隐秘别在手后。
待沈砚靠近后,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紧绷的身体如同弓弦瞬间弹起,左手精准扣向对方手腕,试图反制。
于此同时那双匕首也从右手滑出,带着破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对方咽喉!
这是无数次磨炼中养成的本能反应,快、狠、准,力求一击制敌!
双腿也牢牢锁紧了对方。
沈砚眯起眼睛,看着这具年轻充满朝气的躯体里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对方轻微颤抖着,呼吸也乱了一拍,因为距离那些呼吸扑在沈砚身上。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可还是让他罕见有了丝不自在。
雌虫真的可以杀害雄虫吗?
他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微微向前送了一下脖子,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贴近对方。
——很温暖的活物。
冰冷的刀刃在他苍白如玉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血线。
血珠,缓缓渗出,搭配上表情显得更加诡异。
在被刀锋划伤后,他的神色依然没有什么改变,甚至连一丝错愕都没有出现,仿佛被划破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这就是你说的生气?”
紧接着,那只还沾着一点他自己颈间血迹的手指,放在了匕首下方。
“手要稳点,不敢吗?”
手指轻轻抬起了匕首。
指尖就这样带过了手腕。
以一种极其自然的姿态拂过了艾迦因用力而青筋微凸的手腕内侧皮肤。
冰凉的触感让艾迦的手不自觉想要往回缩。
但是之前的钳制不知道禁锢的是对方还是自己。
那双被他扣住的左手手腕,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柔韧角度轻轻一旋,瞬间就反客为主,搭在了艾迦上方。
“呃——!”
匕首直直掉落在地面上,艾迦已经控制不住捂住自己手臂退后了。
那种感觉太刺激了。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更深层、更诡异的侵入感。
仿佛有什么如同气流的东西从外面进入,在他身体里游走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位。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个东西的温度
——寒冷,和那个雄虫一样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低头。
就在自己手腕内侧,被对方指尖拂过的皮肤上,一道与沈砚脖子上一样大小的伤口浮现出来。
上面也正微微渗出血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艾迦又一次意识到了对方的强大。
如果自己的机甲还没有坏,或许有可能抗衡这股力量,可现在自己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冰冷的恐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这位年轻的雌虫。
那我当时是怎么咬到他的。
“这……”沈砚的声音低沉而平缓,“才是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迦总感觉那股调调里带有丝难以言喻的冷意。
沈砚垂眸,目光扫过对方手腕的伤痕,眼底深处的幽光流转得更快了些。
他缓缓抬手,用指腹随意抹去自己颈间的血珠,两个地方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一种近乎神祇俯视蝼蚁般的漠然。
有时候喜欢带点血腥又甜的[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想弄坏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