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人群都聚集在一起，封杨扫了眼，五个士兵，十五个孩子，没有曾经熟悉的面孔，也没有“封杨”。封杨肯定那个“封杨”没有战斗力，不在这的话只可能是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至于在哪里……询问过了地球意志的封杨微微皱眉。

温庭把他们送到就匆匆离开了，封杨找了个地方坐下，白溯挨着他，亲兵们则分散在他们两个周围，封杨他们进来的动作不算小，那些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的孩子都在偷偷打量他们。

封杨不是很擅长应付小孩，对那些打量的视线通通无视，专心和地球意识联系了解外界的情况。

天伽族的先锋队已经穿过了大气层，被光炮轰散掉大部分之后，有专门的机甲小队清缴落网之鱼，第一波攻势顺利挡住了。

让人担心的是后面的大部队以及太空母舰的攻击，天伽族虽然和虫族一样可以凭借强悍肉身在太空中活动，但是在太空中移动还是需要太空母舰，因此在上面的武装也废了不少心血。

人类最大的优势就是在地球范围内天伽族的任何动作都逃不过地球意识的耳目，劣势同样明显，就是人少。

但好在这一千多年人类科技的进步从未停止，封杨很快发现自己多虑了。

无数在和平时期被隐藏起来的炮台伸出地面，对着天空中的大片黑云轰射，炮火连绵，天空中烟火不绝，数以亿计的机械与生化人部队奔赴战场，而原本平静的海面上也浮现出大片的黑影……

在这个攸关整个星球生死存亡的关头，许多平常潜伏的有生力量逐一浮出水面，封杨“看”着地球意识给他的实时转播，对这个星球实际上已经过去一千多年才有了真实的感受——曾经的人类对丧尸毫无反手之力而被覆灭同化，如今的丧尸在地球意识的掌控下成了“新人类”，现在面对和当年丧尸围城相似的天伽族入侵也有了自保和还手之力，不一样了。封杨垂下眼，而他这些天来在地球看到的一切不过是这千年变化后的冰山一角，是姜岚烟他们想让他看到的那些。

即使换了一个身体，换了一个种族，封杨在心底还是认为自己是地球人，地球是他的故乡，但是他现在被他故乡的人排斥了，似乎除了地球意识，没有人欢迎他回来。

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说不难过是假的，封杨闭上眼，回忆自己上辈子死时的场景。那时地球的环境已经很恶劣了，无法种植的土壤逼迫人类只能去猎杀那些变异了的动植物，变异之后的动植物和丧尸一样危险，稍有不留神就有可能从猎手变为猎物，而一直处于负数的新生率成了压死人类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尝试自然受孕还是人工培育都没有新生儿，没有新生儿也就意味着人类会像以前的濒危物种一样走向灭绝，他们彻底失去了希望。

他们不知道这丧尸病毒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如何终止这场末世，一切的一切都走向了必死的结局，那他们这些苟延残喘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上层的人严防死守，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无数人因此陷入癫狂，好不容易维持住的秩序被打破，剩余的人类几乎在这自毁的疯狂中灭亡。眼看局势不妙，为了稳住人们的情绪，上层将矛盾转移到了丧尸们的头上——就算知道可能实力悬殊，但总比自我消耗好。

彼时，经过长年吞噬，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丧尸进化成为高级丧尸恢复了神智，一个新的种族似乎将要由此诞生。

恢复神智之后丧尸嗜血的渴望得到了缓解，就算还有冲动也可以靠理智抑制住，食谱也自发从人类改为了异兽，毕竟是昔日同胞，没有理智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他们根本就下不去手。

甚至很多丧尸恢复神智之后还认为自己是人类，他们会伪装成活人的样子去和人类接触，寻找自己还活着的曾经的亲友或者就是还想回到人类社会。

这些丧尸没有再回来，无论是被接受还是被杀死，都是他们的选择与归宿。

当然大多数丧尸的亲友也都变成了丧尸，他们中大多也去寻找自己的亲友，试图也唤醒他们的神智。

封杨同样是其中的一员，但最后他也没找到亲友中的任何一个，甚至在接触人类的过程中被发现被欺骗被利用……最后回到了丧尸的阵营当中。

封杨对人生其实没什么目标规划，只想远离父母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因此一意孤行选择了远离父母所在城市的学校，不顾父母反对大学专业念了自己感兴趣的生物基因工程学，如果不是末世的话他可能会成为一个科研者，也有可能在和父母的扯皮下妥协继承家业……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成为了丧尸皇，身边多了一些下属，带领丧尸抵御人类的剿灭……就在他以为丧尸和人类会这样分裂成为两个种族在地球上一起苦苦挣扎下去的时候，人类发动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自杀式袭击，他在那次人类孤注一掷的袭击中被潮水一般的人类异能者淹没……然后成为了一千多年后的雄虫封杨，在某一天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再次见证这个星球所遭遇的危机。

封杨迷茫了，此时此刻他该做些什么呢？是还把自己当作地球的一员有所作为，还是把自己当作一个虫族袖手旁观？

两种念头在脑海里天人交战，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也没人能替他做决定。

封杨的眉头不自觉紧锁，这时，一阵暖意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他睁开眼，看向一旁的白溯，白溯的一只手搭在封杨的手背上，而被搭着的那只手正拳头紧握着，显然白溯是注意到了这个才有所动作的，他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意识到这点，封杨松了拳头，反手握住白溯的手，因为拳头握得过紧，指节有些僵硬，封杨费了点功夫才将白溯的手握住。

“怎么了吗？”白溯声音很低，接近气音，防空洞虽然不大，但很安静，稍大一点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白溯直觉封杨如果想说什么的话接下来的内容一定不想让别人听见。

封杨感受到了他这份贴心，微微笑了笑，降下了领域空间，周围顿时极静，连原来细微的衣料摩挲声和清浅的呼吸声都不可闻，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我只是觉得……”封杨顿了顿，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因为他想要将自己的苦恼忧虑说给白溯听。明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把所有情绪压在心底自己一个人消化，因为他知道即使说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帮助，最后只能他自己来解决，还不如直接动手少了那一番口舌可能会带来的指责嘲讽，但是现在……封杨看着白溯关切的眉眼，讲自己刚才的一番思想斗争说了。

白溯听着封杨的叙述，原本就潜藏在心底的不安被一点一点地放大，但他也说不出什么建议性的话来，私心让他想要叫封杨不要去，但设身处地，他也不可能叫封杨不要去，将一切不舍挣扎压在心底，他只是握紧封杨的手，坚定地告诉他，“不论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用担忧，不用回头，因为我有资格和能力与你并肩作战。”

封杨看着他坚定的双眼，轻轻笑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谢谢你，我的上将阁下。”

白溯还在恍惚额头落下的温热，就见封杨站起身解开了领域空间。

周围的声音又像潮水般涌来，白溯看着封杨走向驻守的士兵，用一种平淡而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带我去见封杨。”

对不起，收尾真的好难搞，我有好多东西不会写，我在努力不写得很渣很狗血，顺利得话大概还有十几章完结，希望我们都能等到，因为现实里也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比如还要去学编程什么的……总之很对不起一直在看等更的读者们【90°鞠躬暴风式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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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