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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睡吗？”林斜源问他。
林却做完玉壶后又有些昏昏欲睡，他眼睛眯了起来，甩了甩自己的头保持清醒。
“不睡了，不睡了，这一天都要睡过去了。”
窗口的晚风吹过来，却还是让林却打不起精神。他本就睡了一天，越睡越想睡，但这幅样子落到林斜源眼中就是被下了药影响。
“想睡就睡吧，我陪你一起，介时深夜醒了咱们再用些吃食。”
想起御医的话，林斜源伸手将林却揽在怀里慢悠悠走到床边。本就是影响精神的药物，嗜睡是副作用，多睡觉也会让药效慢慢消失。
林却在他怀里点头，也不解释什么，又睡了过去。
“睡吧，小却。”
就这样慢慢悠悠的睡以前似乎也不错，什么也不做，睡了吃，吃了睡。他这段时间太累，经历了一系列的冲击，本就精神紧绷，到了幻境更是压抑自己，这样放松的睡眠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难得了。
迷迷糊糊他好像听到了风声和雨声，本就是春雨，声音很小，很细微，他在男人的怀里被保护的很好，感受不到丝毫寒冷，但莫名其妙的直觉还是让他挣扎着醒过来。
他必须醒来。
林却猛然挣脱自己的梦境，待到睁开眼睛，他发现抱着自己的男人双目紧闭，没有反应。
“陛下，陛下？”
林却伸手捧住他的脸，才发现他面色苍白，嘴唇都在发抖。
“陛下，您很冷吗？”这问题一出口林却就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林斜源抱着他，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来，怎么可能呢冷，估计是遇到了梦魇。
“陛下，林斜源，醒醒。”林却拍了两下林斜源的脑袋，林斜源还不醒，他便直接一个大动作将林斜源的头抱在怀里！
“林斜源，活过来呀，别睡了。”林却搂着林斜源那颗英俊的头耸动揉搓，像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狗头。
几息之后，林斜源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林却胸口传出来。
“小……却……停……”
林却放开他，躺倒在床榻边上，看着林斜源快要碎掉的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林斜源，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可怜呀？”
“小却……”林斜源眼神清明了些，无奈的看着他。
林却挪了几下到他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问，“你梦到了些什么呀？”
因为刚刚睡醒，他掌心的温暖还没有散去，就这么捧着自己冰冷的脸，让林斜源心里舒服多了。他垂眸轻轻的说，“梦见了一场记忆深刻的雨。”
窗外的雨已经开始沙沙的下起来，因为身边没有着人伺候，他们睡觉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幸好长至殿的窗户设计的巧妙，即便是有雨也吹不进窗户，只是带来一阵阵冷湿的风。
林却下床去关上了窗，然后回到林斜源身边，搂着他的脖子抱住他轻声安慰，“不喜欢雨吗？将窗户关上，我们再蒙在被子里就听不见了。”
林斜源感受着他的真实，想起了那一晚上鲜红的雨滴。自己的爱人躺在枕边流尽鲜血，那一滴滴的血滴在镜子上成为了他每个雨夜的梦魇。
他放任自己感受着现在的平静，用尽全力忘记那夜的梦魇。直到林却双手逐渐冷却下来。
他的身体太虚弱，在这春雨深夜里不一会儿身上的温度就慢慢的消散。林斜源把他的手拿下来捂在怀里，有些自责的说，“你的身体太过病弱，应当好生将养。”
“对啊，这个身体太虚弱了，还不如我在仙山本体万分之一。”
“会好的。”林斜源安慰林却，说完又是一顿，突然又不想再说什么。
“对，需要陛下照顾我。”
林斜源揽着他将被褥盖在两人身上，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林却的背，没有回答。
【他为什么不回答我？】林却在心里疯狂咆哮，表面上安安静静的。
【自卑了呗，你来之前徐衰兰估计阴阳怪气跟他说了好多你们身份的差距，宿主刚才又提了仙山，更是让这位天子自卑了。不过不是说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吗？你不喜欢？】
【不喜欢。】
林却将头埋在林斜源怀里，不知道想什么。
兴许是受了梦魇的影响，林斜源很快也就睡了过去。他睡得也不太安稳，所以林却不敢动弹，一下下安抚着林斜源。
不知不觉林却也睡了过去，他不敢睡得太熟，靠着毅力坚持着到了后半夜，林斜源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缓，想必是已经整理好情绪睡熟了。见他这样林却才安下心来，缩在林斜源怀里也睡了过去。
次日隐隐约约的春雨还在下，林却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林斜源好看的唇形。
“陛下怎么没有早起呢？”
往常他起床时候林斜源早就已经开始处理政务了，今天却陪着睡到自然醒的林却赖床。难道是昨晚太累了？
“不起了，等你睡醒。”
林斜源的嘴唇开开合合，勾的林却心痒痒的。林却顺应心意将他的两片嘴唇揪起来，做完这一动作他才意识到不妥，但想着做都做了，干脆又捏了捏。
林斜源：……
他嘴巴被揪起来撅着，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神宠溺看上去滑稽得很。
“陛下真好看。”林却放开林斜源的嘴唇，凑上前在他的脸颊亲了亲，“是我的。”
林斜源乖乖点头，然后揽着林却起床穿衣洗漱。
“对了陛下，不是说今日晨起要举行第三天祭祀吗？”林却灵光一闪想到了正事，连忙问林斜源。
“现在已经要到午时了，小却。”
林斜源给林却选的是一件嫩黄色的衣衫，然后又将配饰摆出来细细挑选。
林却在一边的书案上抽签挑选今日的食物，听林斜源的话他才看了眼窗户外面，因为两人已经起床，所以窗户也打开来。春雨依旧下着，有些分不清天色如何。
“国师那边已经去过了，祭祀推迟到明天。”
“昨天推今天，今天推明天，陛下呀，你这是要拖到什么时候？”林却从书案走到林斜源身边，整个人趴在林斜源背上像是只树懒一样。
“看心情。”
林斜源轻笑着将林却反抱到身前，他选了块织锦的丝绦系在林却腰间，只简单的挂了个锦囊，这一身随心又不失尊贵，充满了少年人的活气。
“陛下现在像个昏君一样。”林却打趣他，拍了怕自己的锦囊，“这里面是什么？”
“一些海棠干花，挂着轻巧些。”
二人交谈着下人已经将膳食端了上来，他们用过之后又像是以前那样，林却到处玩闹发呆，林斜源安心处理政事。
听着窗外的春雨，林斜源心却安定下来。因为早些天他就分了一部分权柄给徐衰兰，现在处理的东西也是徐衰兰层层筛选上来的，所以林斜源很快就解决完了。
“小却，你祭祀之后作何打算？”林斜源递了杯甜茶给林却。
林却接过来小小的啜饮一口，舒心的说，“自然是与你此生相伴，不言离弃。”
他的话说的随意，像是早已酝酿多时，顺口说出。这般随意落到林斜源眼里，却带着淡淡的敷衍意思。他垂了眼，还是温柔的说，“如此便好。”
他这么委屈伤心的样子林却这么可能没发现，林却心道不好，一遍暗骂一遍快速走过去搂着林斜源脖子，与他直视。
“你不开心啦？”
林斜源发出了一声不那么明显的“哼”，偏过头去说，“不开心。”
他这样可爱的模样林却着实喜欢得紧，林却仰头，用手把林斜源的头转过来，嘴唇在林斜源的下巴上慢慢厮磨，“不开心啦我的陛下，是我的错，给陛下赔罪。”
林斜源嘴唇翘了起来，又被他按了下去，再次发出了一声明显的“哼”。
“是我太随意了，可我是考虑过很多遍我们的未来，这是我问在意埋藏在心底的回答。陛下，不生气好不好。”
其实早在林却亲亲他的时候，林斜源就已经不生气了。只是他这样不值钱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唾弃，但他听到林却解释之后完全开心起来，嘴角压都压不住。
他真的，他超爱。
林却看他这样，也笑着继续跟林斜源贴贴。成年人怀春心动真是一发不可收拾，哎呀。他就这样哄着林斜源，终于把林斜源压在心底的话哄了出来。
“小却是仙人，我却是个普通凡人，我是会自卑的。”
林斜源温柔的抱着林却，他身上的破碎感十足，是林却怦然心动的样子。
该死，他的陛下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实在是太狡猾了！
林却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认真的对林斜源说，“我真喜欢一个人，是不愿意看到他自卑的。陛下，你我并无不同，我现在不是仙人，我只是一介凡人，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
他说了这些还嫌不够，脑袋一抽又补充一句，“陛下现在年岁比我大，我甚至可以给陛下送终，这样您就不会伤心我的离去……”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被林斜源封在了唇舌里，完全吞没。
林却：？
昏君，太昏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