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萧归卿抿着唇，神情冷肃的慢慢把车身稳住，停在了s市公安局侧门口。

骆清平和胖子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开始在车后座翻找武器，骆清平翻到一把中型扳手和一捆长长的可能是用来拖车的麻绳索，胖子拎起随车的灭火器，两个人一左一右悄无声息下了车。

“你们想干嘛？”萧归卿从车上下来，锁了车门，皱眉看他俩。

骆清平朝弥漫着血腥味的公安局内院抬了抬下巴：“瞧这模样寻求庇护的可能性不大了，冲进去看还能不能救下个把人。”

萧归卿道：“先找枪。”

骆清平：“枪支都在专门的武器库里，几重保险锁着。不找到负责人，你到门口了也进不去。”

他和胖子实习的时候来过这里，虽然实习警生无法持枪，但是也被前辈带着进去见识过，知道s市公安局的警备装置都储藏在地下二层一间90平左右的特殊仓库里，三道铁门锁着。进去不仅需要持局长、分管副局长和申请负责人的手令，还有特制的电子识别器。凭他们手里这几个歪瓜裂枣的“武器”，铁门皮屑都刮不下来。

萧归卿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显然是嫌他蠢。

“这里是二十五年前，”他道，“我看过最早的建筑图，枪//支不多，就放在保管库里，一道铁门。”

“……”

萧归卿说完，就抬起他那双大长腿，仿佛轻车熟路一般向侧门口走。

他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动静，和周遭一片死寂的氛围倒是颇为合衬。

胖子悄声道：“他也来过这里实习？怎么好像比我们还熟路。”他又捅了捅骆清平胳膊，“这里头状况不明，咱们先不要冒冒失失闯进去，猥琐发育，找到枪再浪。”

他和骆清平都是在全省警校生射击比赛中拿一等奖的主，对于枪械运用得心应手，只要拿到了，肯定比他们手头这寒碜的扳手啊灭火器好使得多。

骆清平不爽地看着前面带路的那个人背影。

虽然知道萧归卿素来和他不对付，平时也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死人嘴脸；但原以为大家都沦落到这个境地了，多多少少能相处和谐点，谁知道这家伙说起话来莫名还是一股不讨人喜欢的感觉，就很烦。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在院子外时看见的满地血污，进入院内，这种血肉横飞的感受更是直观分明。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好些身躯，跟他们在学校里看到的一样，要么身首分离，要么体无完肤，血迹遍地，腥臭味混在血腥味里扑鼻而来，风一吹，就有些泛呕。

骆清平他们平时跟着教官，实训参加过不少，真刀真枪也玩得顺溜，但归根结底没见过生死大场面。几个人不由自主拿衣袖捂住口鼻，一厢提心吊胆的走，一厢小心翼翼不要踩踏上血污和残肢。

从那些丧尸或者已然失去生命迹象的人所穿的衣物来看，多是寻常人，没有穿着警服的，这让几个年轻的大学生心头油然而生淡淡的希望。

也许公安局的干警们都平安撤退，或者跟着命令出去剿灭丧尸了。

只要找得到大部队，他们就不用势单力薄的靠着自己硬扛。

“但是这栋楼，是不是跟我们认识的不大一样啊？”胖子压低了声音，手指比划一下楼高，“咱们那边的那栋楼，地上有五层，地下两层，修得不说富丽堂皇，还是崭新光亮的。这个……看起来灰扑扑的，还只有三层，是因为二十五年前还没有扩建的关系吗？”

骆清平抬头看这栋公安局的楼顶。

他们已快步入屋檐下方，因此他眼角余光只能瞥到楼顶最上面一个又粗又大的避雷针，是非常古老的款式，确实和他们来的那个世界不是一栋楼，或者说，至少不是他们认知中的经过扩建、装修或者添加了其他功能的s市公安局大楼。

“窗户也有点奇怪，”他说，“我记忆中窗户都是轻易能够向外推开的，窗扇大而透光。这里的窗户封得严严实实，每扇窗户只有一个透气孔似的洞——看上去跟城墙上那些射击孔一样。”

胖子起了一身白毛汗：“什么意思，这栋楼难道本来就是建来预备用作对外射击的防御场所吗？这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安局才对？”

“不知道。”骆清平拉了他一把，两个人快速闪进后门，恰恰好看见萧归卿的背影消失在一楼走廊另一侧。

骆清平道：“这个世界透着古怪。你想，即便是倒退二十五年，咱们s市发生过丧尸这种匪夷所思的大事吗？互联网在当时即便还不普及，老美的间谍满世界蹿，这么劲爆的消息能捂得住，瞒得过那帮西方佬？”

胖子：“所以，这里其实未必是咱们那个世界的九十年代后期——”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走廊一边，有什么东西拖动脚步，缓慢要拐过弯来的声音。

骆清平立刻叫他噤声。

两个人贴紧墙壁等了一会，那个沉重拖沓的脚步在半掩着的门边徘徊了一下，没听见什么动静，又慢腾腾蹒跚回去了。

两个人一人捏着扳手，一人提溜着灭火器，都出了一身冷汗。

嘴上谈兵是一码事，真的要他俩扛着冷兵器——还是这么不顺手的——正面跟那些嗜血撕人的丧尸刚，他俩光做心理建设可能都要做上一阵子。

跟他俩比起来，同样是莫名其妙卷入这个世界的萧归卿看上去就胆子大上很多，他不仅胆敢带头走在这不知吉凶的丧尸现场，更牛逼的是他还什么防身武器不拿，主打一个赤手空拳。

但凡碰上个把能走能喘的丧尸，他就能被摁倒分尸，当场转换阵营加入它们。

这家伙行走江湖，靠的是一身牛胆和绝佳的运气罢。

骆清平内心吐着槽，和胖子两个人蹑手蹑脚摸进萧归卿走的那扇门，顺着安全通道来到了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的顶灯亮着幽幽白光，里面没有血腥味，空气中陈年灰尘的味道倒是更浓一些。骆清平和胖子推开门的瞬间，一些灰蒙蒙的尘还飞了起来，迷了他们的眼。

奇怪，这里如果是放置枪支武器的场所，不该如此疏于管理才是。

借着那若有似无的白光，骆清平看见脚边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地面上只有萧归卿一个人笔直的脚印，直通到尽头处的那扇大铁门边。

萧归卿正低着头，在腰间摸索着什么。

骆清平心想，你难不成还能摸出铁门钥匙不成。

下一秒，就听那扇大铁门发出难听的锈蚀声音，被缓缓拉开了。

萧归卿回过头，把钥匙从铁门孔内抽出，催促他俩：“动作快。”

骆清平：“……”

胖子发出赞赏的声音：“这小子怎么什么都有？”

二十五年前的车钥匙，二十五年前市公安局的武器库钥匙。

很难不让人多想。

骆清平和胖子闪身进去，看见面前的仓库里摆了二十多个枪架子，每个架子上原本应该都挂着一排枪//支，如今却都空空如也。

只有角落里还遗留了几把断了挎带的枪//支，可能是拿武器的人太过急躁，情急之下扯断了挎带又来不及弯腰去捡，便就此留下。

他们搜遍了整间仓库，也就只够三十来发子弹，刚刚好装填进一人一把79式冲锋枪。但因为挎带断了，只能拎在手里，那种孤胆英雄的气势就弱了一大截。

把所有还遗留的武器都算上，也只有三发爆震弹、六发手榴弹和十几个瞬发照明弹。

骆清平盘算了一下，准备按人头均分。他把枪//支、子//弹递到萧归卿面前时，萧归卿却并未伸手来接。

“我用不上。”他道，“你俩留着。”

骆清平伸出去的手还悬在半空，他挑了挑眉：“怎么用不上？难道说我们万能的萧军师，下一秒就能掏出开启异次元空间大门的钥匙，一人施施然离开这个坑比的地方吗？”

“……”萧归卿抬头看他，从他眼底看见了毫不掩饰的怀疑。

四目对视的刹那，骆清平看见萧归卿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要说出什么。

但他抿了抿唇，把什么意味不明的情绪吞了回去，也垂下眼眸，不再同骆清平对视。

声音平平地：“我射击成绩垫底，十有九脱靶。给武器是浪费。”

骆清平冷笑：“这不算回答了我的问题。”

他正待再逼近一步，一旁擦拭枪支的胖忽然拉了一把他衣袖，紧张道：“你听，楼上有动静。”

地下一层的顶灯紧跟着胖子这句话晃动起来，像是最上方有什么沉重的机械压过，整栋公安局大楼楼体都开始震颤。

如果有人在看的话，预先说一声。

主cp是骆清平x萧归卿，攻受别站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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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人的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