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静谧的校园内,连虫鸣声都听不见。
本来有微弱透明的月光从玻璃窗透进来,但飘过一片乌云,连最后一点光都遮住了。
空旷的教室彻底陷入了漆黑中,伸手不见五指。蓦地一点昏黄的火光隐隐跳动,原来这光来自一根燃烧着的蜡烛。
六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他们有男有女,有的跃跃欲试,有的神情紧张。
桌面上放着一支铅笔,还有一张纸,纸上画着黑白阴阳鱼,周围八个方向写满了字,有数字,有名字,乱七八糟的。
“上次请笔仙不是没有成功吗?怎么又请啊?”
“已经很久没有成功请到笔仙了,是不是我们的步骤错了?”
“没有请来还好,万一引来什么坏东西,我们几个就倒霉了。”一个短发的女生有些担心。
“哪有什么坏东西,要相信科学。”
“要不,我们换一样?”一个男生说着,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白瓷碟子。
男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请碟仙的方法,其实和笔仙也差不多,在碟子上用红字的笔画上了一个箭头,另外五人也伸出手来放在碟子上面,齐声念道:“碟仙,碟仙,请您出来!”
六人连续念了三遍,盘子才缓缓动了,他们的神色都瞬间紧张了起来。
不大的碟子在纸上绕了一圈,另一个男生性急地问:“碟仙碟仙,下个月考试我的成绩能不能排进前百?”
盘子在六人的手指下缓慢地滑动着,慢慢停了下来,上面的红色箭头刚好指在了“能”字上面。
“好耶!”男生单手握拳,激动地喊了一声。
“轮到我问了!姚妮她现在在哪里?”
“不能问已故之人的事!”一个绑高马尾辫的女生急忙打断。
“我就是问问。”
但是碟子已经动了,周围陷入静谧,死一般的静谧,只能听到碟子滑过纸面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昏暗的光线中,他们死死盯着碟子,汗毛倒竖。
鲜红如血的箭头慢慢指向了第一个字,在。然后缓缓移动向了第二个字,第三个字……慢慢组成了一句话。
在、你、身、后!
红色的箭头还停留在“后”字的上面,六人同时一抖,两个胆子小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说在你身后,是、是在谁的身后?”那个短发女生的声音在发抖,她回头一看,刚好看到窗外掠进一抹黑影,顿时吓得尖叫了起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其余女生也吓得魂都丢了一半,碟子在慌乱时飞了出去,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们心上。
静谧之间,凭空响起第七个人的声音,语气懒洋洋的,与这个诡异恐怖的氛围格格不入,“你们在玩什么?”
他们转过头看去,教室里顿时响起了尖叫多重唱。
“喂,我也没那么恐怖吧?”来人挑了挑眉。
确实不恐怖,看外表至少是人,他双手揣入兜里,有种玩世不恭的痞气。
“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有个男生提出疑问。
“我只是路过,来参观参观的。”他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露出友好的微笑。
他走上前,看到女生们依然呆愣着,脸色苍白,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又止了步,蹲下来检查摔在地上的白瓷碟子,裂成了几瓣。
他捡起了其中一块碎片,借着烛光翻看。
请碟仙也算是扶乩的一种,有不少规矩,摔碎碟子可是最大的禁忌。看来这些学生什么都不懂,竟然还敢玩这个,胆子太大了……
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以前的事,可是醒来时,却全然忘记了梦的内容。
阿七挠了挠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扭头一看,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靓仔已经出门了。
阿七伸手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瞧见可乐发来了一条短信。
短信只有一句话“阿七,快看”,附带一个链接。
别是恶作剧什么的,阿七咕哝了几句,还是好奇心作祟,手贱地点了链接,居然是两则新闻,还都跟可乐就读的那所高中有关。
第一则新闻大致内容是老师协助攻读美术专业的侄子,偷拍另一个参加比赛的美术生的作品,侄子模仿那个美术生的作品参加了比赛,并且提前一天将自己的仿品上交,导致美术生被网暴。该老师还领导全班同学对美术生进行孤立和霸凌,导致美术生自杀。
是昨晚那件事,那么快就有人调查曝光了?
阿七接着看第二则新闻,是昨晚那个老师惨死在教学楼的报道。
下面有几千条留言,都在骂老师和那些网暴的键盘侠。
看完之后,心情有点复杂,阿七关了手机,去卫生间里刷牙洗脸,收拾收拾自己,准备出一趟门。
昨夜的雨已经停了,碧空晴朗,宛如最纯净最顶尖的海蓝宝石。
这个点,学校应该还在上课。阿七心不在焉地想,双手插着裤兜,走到两扇镂花大黑铁门前,却见里面一片死寂。
“你是什么人?要找谁?”一个保安从学校门卫室的窗口里探出脑袋。
阿七脸上堆笑,“不好意思哈,今天不是星期五吗?怎么会放假?”
“昨晚教学楼那边出事了,今天停课一天。”
看来昨晚的事闹得挺大,阿七抓了抓后脑勺,打算另外想办法进去,就盯上了围墙,可不知道围墙上有没有装监控。
“阿七!”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跑了过来。
阿七循声一看,不止是可乐,还有几个她的同学。
“咦,今天不是不上课?”阿七瞧见那个拿着移动摄像头的西瓜头男生,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你们还是回去吧,保安那边不让进。”
那个中分头、戴眼镜的男生扶了扶眼镜,“我们翻墙进去,操场垃圾池那边没装监控。”
不是吧,垃圾池?有没有搞错?你们为了拍个视频,也太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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