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从千疮百孔的沙发后探出一个脑袋,竖起大拇指,“哇,太帅了!不愧是柒哥,真是气宇轩昂武功高强……”
马屁还没拍完,柒就像抓小鸡一样将阿七和他的行李箱带走,没有感情地扔在车上,离开了第五区的后街。
阿七在这个地方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住出一点感情了,就这么离开也有点……
并没有!住大房子多舒服啊!
他简直能把“乐不思蜀”这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柒看了看阿七,什么也没说。
回到大房子,两位助理提醒说,有客人来访。
来者是青凤的徒弟梅花十三,她看到柒,眼底微微透露出些许疑惑,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柒先生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大喇喇地传过来,“靓女,是你啊,好久不见!”
梅花十三一愣,看了看柒,又看了看阿七,“两个人?”
“不好意思。”阿七摸了摸后脑勺,“上次靓仔他不想参加宴会,就让我顶替了。”
“明白了。”梅花十三点了点头,递过来一张磁卡,“那这次请柒先生务必亲自赏光。”
柒并没有接,垂眸瞧着那张磁卡,“没兴趣。”
“美女的邀请怎么好拒绝呢?”阿七搭着柒的肩膀,一个劲使眼色。
“那你去。”
对于赌徒、猎艳者与享乐者们而言,第五区无疑是个天堂。它具备了所有繁华而靡乱的气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而眼前这艘巨型飞船更是最中之最,最美的女人、最大的赌/场、最好的服务与最意想不到的惊喜,全部集中在这一艘船上。
阿七第一次近距离和这个庞然大物见面,满脸是掩饰不了的惊讶,头仰到快断了,还是无法瞧清楚这艘飞船的全貌。
一旁的鸡大保咳嗽了几声,提醒阿七不要太丢脸了,又瞄了一眼旁边的柒。
“三位先生,晚上好!”一位侍者礼貌地迎上来,阿七掏了掏口袋,把磁卡递了过去。
巨型飞船启航了,悬浮在灯火辉煌的夜景之上。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人来人往,从中随便挑出一个都是非富即贵的上流人士。
今天办的是化妆舞会,人们大多打扮得各具风采,名媛之中也有不少穿得异域风情。
请来的乐队穿着礼服,戴着卷曲假发,一副欧洲宫廷的复古装束。主办方把他们安排在宴会厅一角演奏,悠扬的古典音乐缓慢地流淌而出,蔓延至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这位先生,你好,要跳一支舞吗?”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年轻女子过来搭讪,才要走过来,下一秒却好像瞧见了鬼似的,紧紧盯着阿七的身后,脸色大变,转身走开。
阿七转头一看,柒戴着口罩,露出的眉眼很是凌厉冷峻,盯着人看时,总像是在生气。
他就立在阿七的身后,气温骤然下降好几度,宛如一阵寒风吹散了满身的烂桃花。
阿七有点不爽,“大佬,你不是说你没兴趣吗?怎么,你说的没兴趣是来给我当保镖?”
柒淡淡地看了一眼阿七,“我付了钱。”这话的意思是,谁付钱谁是老大,让阿七按照规定做事,少逼逼那么多。
“好的。”阿七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阿七吃吃喝喝一阵,感觉有点无聊,找到机会,溜出了宴会。
他伏在栏杆上,往下鸟瞰着第五区的夜晚,霓虹灯光是汹涌的海潮,璀璨夺目的星辰在脚下蔓延。
外面的夜风沁凉入骨,带着清新的水汽,除了古典音乐,也吹来些许喧闹声。
……
阿七早就想来这里的赌/场试试手气,听说这里有一百多张赌台,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
进去一看,客人如织,声音嘈杂,灯火通明。
阿七换好了筹码,开始下注。输输赢赢了几把,尖叫声和咒骂声就灌入耳朵里,人群乱了起来。
只见两个男人对峙着,他们显然厮打过,应当笔挺的西装凌乱起皱。
“让你出老千!让你出老千!”其中一个拽住另一个的领带,掏出短刀就往对方的脖子刺去,一连数刀,血液溅上他的脸,表情异常疯狂。
尖叫声险些刺破耳膜,阿七被攒动的人群推到前面,立时引起了男人注意。
男人警觉地瞪着阿七,将刀尖对准他,“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你!”
阿七发觉脚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是一大团新鲜的血迹,瞳孔猛地扩张,他立即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攻击能力,“我没有过去,是别人把我挤过去的!你看我什么武器都没有带,简直就是无害的小白兔啊!你冷静点,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不用搞成这样。”
“解决什么?解决不了,你们这些出老千的垃圾敢骗老子钱,老子要杀了你们!”男人咆哮着挥刀冲向人群,人群立即混乱起来,狼狈四散。
曾经当过老千的阿七害怕之余,心底涌起一阵心虚,可他也不想就这样白白送死,扭头狂奔,那个男人却举刀追他。
“卧槽!大佬,你追我干什么!讲道理啊,又不是我骗了你的钱!”
阿七才嚎完,一道淡青色的身影便从上方跃过人群,落到男人身后,从后头一把勒住他的脖颈,迅速地制住对方握刀的那只手,轻轻一拧,男人发出一声惨叫,短刀随即落地。
梅花十三没有因对方的惨叫有半分手软,动作又快又狠,脚下一扫,“砰”的一声,男人跪倒下来。
梅花十三将闹事的人交给别人看押,就瞧见阿七眉开眼笑地朝她扬扬手,“嗨,梅小姐!”
一只手忽然搭在阿七的肩膀上,一股寒意蹿上后背。
阿七全身一僵,脖子机械地扭过去,对上一双冷峻黑沉的眼眸。
“靓仔,你怎么在这里?”阿七眼眸一弯,笑得非常狗腿。
柒却不吃他这套,牢牢地盯着他。
阿七硬撑起嘴角上翘的弧度,“靓仔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长花了吗?”
柒不说话,继续盯着他。
面对这死亡凝视,他摸了摸后脑勺,挪开视线,嘴里小声地辩解道:“呃,其实呢,我只是来玩几把而已。”
“柒先生真有兴致,竟然也会赏光来我的赌场?”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传过来,只见一个穿深色条纹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个人是?阿七摸着下巴,眯着眼打量他。
鸡大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偷摸地跟阿七说:“那个是青凤的小弟,管赌场的。”
大约听到了鸡大保的话,西装男又是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平举手臂,提高声量,“刚刚只是一点小小的混乱,先生女士们不必慌张!我请在场各位喝一杯,权当是赔罪,祝愿各位拥有一个美丽的夜晚。”
“你欠我一个人情。”梅花十三冷眼看着那个闹事者被押走,转头对西装男说。
“感谢美丽的小姐及时出手,避免局势扩大。”西装男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
她蹙了蹙眉,也不做声,很快消失于色彩斑驳的人群之中。
又是一派歌舞升平,光影交错,音乐如潮,人们在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似乎之前的骚乱压根没有发生过。
几个浓妆的女人偎在男人身上,用虚假的笑容来博得对方的欢心。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兴致,阿七把筹码换成了钱,揣着口袋,走出了赌/场。
“不赌了?”柒走在阿七的身后,出声问道。
阿七吊儿郎当地踱了几步,脚步一顿,“感觉没什么意思。”他半侧着身,看向柒和大保,“问一下,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鸡大保得意地扶了扶墨镜,一副老熟客的模样,“那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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