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一天才被玛莎骂游手好闲，但两天的休息可是我把任务压缩进一周的日常才换来的，既然带布鲁斯到处玩的计划不能继续实行，那这多出来空闲时间我可要自行处置了。

觉得自己对弟弟已经仁至义尽的我安详地准备在床上睡一整天。理所当然的，没成功。

作息被打乱的感觉实在痛苦，没破口大骂不是不生气，是没招了。

布鲁斯，又是布鲁斯。我亲爱的好弟弟，精力旺盛的小混蛋，在经历了持续五小时的追逐战和捉迷藏三小时徒步两小时地穴探险一小时玛莎的骂人纯享以及凌晨起夜吃饭谈心之后——在这一波三折的一天之后——仍然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他打开大灯强行让我醒来，说想和我一起去跟玛莎道歉，为我们让她担心。

真是见鬼。

我重新倒回床上，闭眼双手交叉放胸口平躺COS埃及法老，试图逃避现实。

“汤米？汤米！嘿你怎么又睡着了？醒醒！再晚一点妈妈就要离开了！拜托……起——来！”

布鲁斯扯着嗓子喊我，发现没用后直接掀开被子跨坐在我身上抓着肩膀开始晃，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我不想面对玛莎，打算跟布鲁斯耗到他失去耐心或玛莎出门，直到我听见布鲁斯不满又委屈的声音：“你不是有两天的时间陪我吗？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找妈妈？”

回笼觉斗争一败涂地。

*

实际上不是什么难事。我和布鲁斯手牵手齐声对玛莎说妈妈对不起的时候看见玛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温和了不少，她甚至愿意俯下身摸我们的头，这让布鲁斯笑得像朵盛开的向阳花。就在我以为这件事能轻轻揭过，打算和布鲁斯一起去吃早饭时，玛莎把我单独留下了。

用一个浅笑宽慰有些担忧的兄弟让他安心离开，听到关门的轻响后，我对着玛莎微微垂下头：“妈妈。”

那美貌的女人伸手招呼我，我走过去跪下，乖顺地趴伏在她膝上。玛莎摸猫似的一下下抚着我的脑袋，堪称温柔地梳理我的头发，声音温婉的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汤米，别怪妈妈生气打你。妈妈只是太爱你了，不想你在妈妈不知道的地方受伤。”

是了，我说服玛莎相信我是爱她的，以此换取她给予我的优渥生活，玛莎也想说服我相信她是爱我的，以此换取我对她的忠诚和提供的情绪价值。

我抬眼露出乖巧又天真的笑容：“怎么会？妈妈，我知道你爱我，如同我爱你一样。”一样假的可笑。

无论玛莎信了没有，我们至少保持了表面上的和谐。只要我还能享受到身为韦恩家族子嗣的一切特权，我就愿意与她一直这样演下去。

头顶的手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我的头发，我无视自己的抗拒和厌恶，作依恋模样歪着脑袋将脸贴在玛莎的小腹上。她的肚子竟也是有温度的。

一阵安静。我不动声色地思考自己是否需要再说些甜言蜜语来讨好玛莎，可就当我做好准备开启话题来打破沉默时，玛莎开口了。

“汤米，你也足够大到能去学校了。下个月学校开学，你该提前准备一下。”

我僵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的，妈妈。”

之后玛莎又说了些鼓励我的话，大概意思是希望我在学校多交几个朋友，把成绩搞好。我顺从地全部应下，一如既往的。

并不长久的谈话，玛莎很快出门了。我没有食欲，又累又困，直接原路返回自己的卧室。

这不是警告。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身体沉重到连呼吸都困难。

请家庭教师一对一教学更方便孩子掌握知识，上流社会的宴席也足够社交，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让我去学校……玛莎在减少对我的投资。只是因为这次带着布鲁斯一起外出吗？可之前我已经够安分守己了…如果重点在于布鲁斯呢？玛莎会更喜欢布鲁斯吗？布鲁斯能有我那么擅长讨她欢心吗？

那之后我该怎么办？

我甚至不敢去询问玛莎她是否对我失望，亦或是如普通孩童般撒娇说不想离家上学向她隐晦讨饶。

依附他人而活的，胆小慎微的，处处忧心的。

我厌弃这样的生存方式，却不可抑制地为一点“被放弃”的苗头而恐慌。

耳鸣，心悸，喉口堵塞疲惫，四肢压着铅块。逃跑的愿望强烈，举目四望看不到出路。

敲门，又是敲门。布鲁斯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唤我。为什么他总要挑我最没精力的时候来打扰！

烦躁，倦怠，我连呼吸都嫌累，懒得出声。收回对外界的关注，我闭上眼休息。很好的一点是布鲁斯没直接进来。他离开后，我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着，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发呆忘了时间，直到某次睁开眼，意识到阿尔弗雷德正站在我床边不远处。

窗帘没拉，天色暗淡，勉强能看清房内景象，阿尔弗雷德在我书桌旁弯腰做着什么事，细微的声响即使在寂静的房间里也不甚明显。

我默默注视着他完成手头的工作直起身，转过来看向我。

“小托马斯少爷，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角色扮演的游戏，但如果您继续当睡美人，您的身体/尸体（body）肯定会在一周内发臭。”

我们对视。我躺着，他站着。视线中间隔着厚重的夜色。

“你回答了他。”我突兀地说。

“我服务于韦恩。”阿尔弗雷德这样回应。

咕了很久嗯（低眉顺眼

这章写的很卡我也不太满意，大概率之后会修改，但总之先把写完的东西扔出来。

解释一下就是布鲁斯不应该知道小托专门为他腾出来两天的时间的，他去问了阿尔弗雷德，或是阿尔弗雷德暗示自己知道引导布鲁斯去问他，大概率是后者。小托就再次清楚地意识到了阿尔弗雷德不会忠于他。“我服务于韦恩”还暗示了一点就是如果老托马斯和玛莎对小托起疑心来询问阿尔弗雷德的话管家是不会为小托隐瞒的，管家是几乎完全中立的。

也就是说小托身边基本没有可信任的人。

然后这时候又被玛莎暗示了“你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受重视了”，导致了小托的一个大破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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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兄弟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