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坐在猫头鹰法庭，不，已更名为真理法庭的哥谭地下大本营的椅子上，面对着希拉提供给他的据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私人计算机系统，由她、詹姆斯·帕尔默和莉莉·帕尔默一同设计。*

只是据说，在他的眼里，这不算优秀，瞭望塔系统结合了氪星科技、火星科技、塞纳冈科技、欧阿星科技、天启星和新创世星科技，还有他研究出的一些东西，远超于此。

希拉自然不知自己引以为傲的系统在布鲁斯那里已经落伍很久了，如同天差地别的2G时代和5G时代。

她认认真真地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交给了布鲁斯，寄希望于这位历史而来的朋友大发神威迅速想出个解决办法。很难说，她为什么如此信任布鲁斯，也许就是因为历史呢。

她是真理法庭现任的领袖不假，凯西也在一六年大选中胜利就职了第四十六任美国总统（第四十五任总统是莱克斯·卢瑟，他只任职了一届）。如此看来，真理法庭在美国的势力不小了，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希拉只能想到，这次将要遭遇的危险恐怕已经超出了人类防范的水平，五常国家都没有动静，更何况其他。

他们得赶紧找出证据，通知全世界做好准备，坐以待毙永远都是最差的做法，抗争还有一线希望。

“布鲁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和真理法庭会尽力为你提供帮助的。”希拉给林肯发去消息，他在布鲁斯回到哥谭不久就与兄长相认了，“嗯，就是，也许你得给阿尔弗雷德回个电话，他很担心你。他说，你重新穿上制服了。你以前就有制服？！我们完全没有发现！看来当初你隐藏得很成功——”

布鲁斯专心致志，没回话。

“你为什么会选择踏上这样的道路呢？”

“我是说，这个世界的你，或许在一段时间的尝试后，他选择了放弃，他发现还有更好的方式——我们的哥谭还不算坏。”

“你们的哥谭是什么样的？她是惊奇漫画里的纽约吗？到处都是反派，也到处都是英雄。”

布鲁斯敲击键盘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们为什么会踏上这样的道路呢？

人们认为这是瘾，是强迫症，像是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指引着行动。

事实从不是如此。

是我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其实我可以在任何一天放手不做。

但今天还不是那一天。

明天也不会是那一天。*

他或许该这样回答希拉，但你想，都只是或许了，布鲁斯肯定没有使用这个作为答案。

“因为我是蝙蝠侠。”布鲁斯沉声说，“蝙蝠侠不需要太多理由。”

迪克时常拿这句话打趣他，他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再一次以这种理由来糊弄朋友——他们当然称得上朋友，希拉是个很棒的商业合作伙伴和慷慨的正义联盟资助人——只提供钱和资源而不要求其他。

韦恩集团、联合国基金会和零零散散的慈善捐赠组织没法应付全部的问题，超级英雄们本身能产生的效益出于正义联盟形象的考虑也是慎之又慎，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他们不能让同伴们在战斗中为避免财产损失而畏手畏脚，比起这些他们的生命更重要。

当然，战后总结报告和例行会议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某些人是从来不长记性的。

作为正义联盟为数不多的普通人，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善后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果简单，他就不会组建局外人来处理一些难以放在明面上的问题了；如果简单，被战斗波及的建筑和居民的生活就该在一夜之间恢复原貌；如果简单，奥利就不会时常和他吐槽：“那些大佬们都只关心下一场战斗，没人理解扫尾工作。”*

本不该如此艰辛，只是地球实在是太多灾多难了，层出不穷的反派和外星侵略者每次都能刷新他们的想象。

布鲁斯也有所耳闻，惊奇漫画公司把好几次外星入侵事件结合旗下英雄改编成了独立宇宙漫画，还拍了电视剧，其中盈利则大半捐赠给了希拉和卢瑟组建的特殊事件灾后重建基金会，除此之外，在舆论引导上，他永远感谢希拉为正义联盟和英雄们所做的一切。

“好吧，大英雄。”

“你们？”

堪萨斯州的一处农场上，一个戴着草帽的英俊年轻人警惕地打量着希拉和布鲁斯。

他并不陌生这个富豪和阔佬州长，但他们出现在他家，直接对他爸妈说“我们需要你儿子，克拉克·肯特，那个氪星遗孤”太令人惊悚了，他什么时候暴露了这个秘密！！！

一瞬间，许多的阴谋论涌上了他的大脑。

爸妈，露易丝，我要完啦。

布鲁斯不愧和克拉克是世界最佳拍档，比双生子更甚，彼此互补，彼此契合，如同手与手套。

当他看见克拉克凶恶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准没想什么好东西，从前他还只是个思维活跃的文字工作者（记者），现在却进化成了想法能填满无数个空白气泡的漫画编剧。

“世界的历史发生了改变，我们是你的朋友，克拉克。”布鲁斯选择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地球需要你的帮助，一群外星入侵者很快会降临地球。”

“你们真是在说我吗？”克拉克还想挣扎一下。

布鲁斯眉毛一挑，直接说了氪星语，把老朋友小时候的糗事透了个遍，还贴心地用英语顺便翻译给了希拉听，要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他得说玛莎、乔纳森和阿尔弗雷德的闲聊简直功不可没。

克拉克脸涨得通红，这个表面上是淳朴农场小伙，实则背地里给惊奇漫画读者发了无数刀的漫画编剧已经悄悄地碎了。

“够了，够了，我相信你们。”克拉克连忙打断布鲁斯的话，“我非常乐意抵抗外星侵略者，地球是我的家。”

玛莎和乔纳森担忧的心放下了，另一种忧虑悄然生了出来。

作为克拉克漫画的忠实读者，他们对改变历史、外星入侵的事并不陌生，何况他们的孩子就是从星星来的，正因如此，忧虑更甚。

“露易丝要回来了。”克拉克委婉地提醒道，他和露易丝正在休假，回家里住几天，眼前自称是他朋友的新泽西州州长布鲁斯·韦恩突然就告诉他外星人要来攻打地球了，并且在给他讲了一大堆分析报告后还没有讲完，他不是说自己才恢复记忆两天时间吗？！

如果希拉能知道克拉克的想法，她一定会告诉他，她陪着布鲁斯熬了两天的夜，没有熬过他，他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这两天希拉在祈祷，布鲁斯的身体不会出问题，要知道，他当州长也是这么一天一天熬夜过来的，他爱惜工作和民生远超过他自己，一个高尚的人背负的东西总是难以想象。

“没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布鲁斯瞄了一眼克拉克，他还记得这家伙追求露易丝的时候闹出的身份笑话，他和戴安娜每天都在看乐子，“简而言之，就是历史被改变了，许多应该获得超能力成为超级英雄的人现在都在平凡幸福地度过他们的生活。”

“这不好吗？”

“动动你的超级大脑，克拉克·肯特。”布鲁斯咬牙切齿地说，他真是受够克拉克薛定谔的超级大脑了。

没有调查前，他还在想是不是蝙蝠螨在蒙骗人，一切皆为假象，斯塔罗、布莱尼亚克和巴巴托斯（有待商榷）怎么会突然一起合作进攻地球；调查后，他发现蝙蝠螨来真的，世界真就从希拉许下愿望的那一刻开始变化了，而他大部分的同事，甚至是世界上的大部分有点名声的人获得超能力的时间都晚于此。

而在此之前的时间获得超能力的人群，比如说正义会社的前辈们已经年老，其余少有出众的，偶有出众的，他们有经验和能力去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吗？魔法侧方面的专家能够召集，扎塔娜可以，康斯坦丁、魅影陌客也可以，而神奇队长，比利，他接受巫师的传承了吗？他的雷霆是相当有用的武器。持有与生俱来的天赋的人们，克拉克，戴安娜，亚瑟，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避不开危机，还有荣恩，他还如往常一样隐居生活在地球的某个地方吗？莎耶拉在地球吗？

“我知道，我明白，外星人要在半个月……十天后入侵地球。”

“这意味着地球没有反抗能力，我们可能要完了。”希拉说，“所有美好的幸福的一切都会被摧毁。”她真是哀愁极了，也感到非常的懊悔和自责，“我们总不能用核弹把地球打包送回原始社会。布鲁斯，我竟然开始庆幸，杰森已经去往天堂了。”

“别这么悲观。”布鲁斯头疼地说，这个时间线的杰拉德活到了十八岁，还写了一本书，对比起和他在哥谭街头乱跑的日子，幸福太多了，只是死亡啊，还是要阴魂不散地缠上他的孩子，“……相信我，相信我们，也相信你们自己，我们可以解决这一切。在原来的时间线上，我们有处理危机的丰富经验。”

“我们该怎么做？”克拉克问。

“首先，我们要……”

*詹姆斯·帕尔默和莉莉·帕尔默：出自《正义联盟：重生》，父女，计算机和人工智能方面的超级天才；年龄有调整。

布鲁斯说他会给莉莉他能给的最好的教育，并且对戴安娜说：“看看她做了什么。想象一下，如果她得到适当的指导，她能有多大的成就。考虑到我们即将面临的考验，我们能用上这份战力。”

*布鲁斯独白；奥利弗对沃利说的话；皆出自《身份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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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奇迹天降（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