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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牺牲了一个保密性极强的安全屋，让杰森在法外者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暂时离开回到哥谭，当然不是为了听冷笑话的。

“别愣着，快来帮忙，”他皱眉催促，“这架仪器不能单人操作，我需要助手。”

杰森耸了耸肩膀，在意识到达米安的目的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尽管在接到达米安的求助通讯时，他想象的场景远比现在要惨烈，但面前这事同样挺值得他特意跑一趟。

毕竟达米安的乐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看。

“希望你们不是在做婚前体检，”他摘下头盔，把微微汗湿的头发往后捋了下，优哉游哉地走到机器旁边，“如果布鲁斯知道又有一个儿子被氪星人拐走，说不定会被刺激到黑化成超级反派，冲到瞭望塔跟超人来一场生死决斗，然后被超人关进幻影地带——咦，听起来似乎也还不错？”

乔纳森睁大眼睛，十分好骗的小氪星人完全没觉得杰森是在危言耸听，情不自禁地露出担忧的表情。

达米安冷笑：“别说胡话了，陶德。父亲就算成为超级反派，也绝不可能输给超人。”

杰森嘴角一抽，看向乔纳森的目光忍不住带了点怜悯。

这只还在傻乎乎担心蝙蝠侠拆散他俩的氪星人难道没意识到达米安天生自带了百分百规避恋爱选项的技能吗？

17

吐槽归吐槽，当达米安列出了足有十八页长的细致到连蝙蝠侠都自愧弗如的检查项目后，杰森还是选择了配合。

他早已学会在相信自己判断的同时绝不忽视他人的合理怀疑。达米安才是更了解乔纳森的人，如果达米安坚持认为乔纳森的状态不对，不排除乔纳森确实感染病毒的可能。

况且杰森真心实意地觉得，能眼瞎到看上达米安，怎么想这个半氪星人的脑子也该有点故障。

只不过当所有的检查项目全部完成，乔纳森没有检测出任何问题，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哈”了一声，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得意洋洋地看向达米安。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乔根本没感染氪星病毒，”他难得爽快地承认了自己和达米安的兄弟关系，“愚蠢的恶魔弟弟，你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事情。”

达米安脸色很差。他关掉红太阳灯，看着松了一口气的乔纳森解开手腕的束缚带，大脑飞快计算起各种可能性。

他确信乔纳森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然而在排除了氪星病毒的因素后，他甚至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调查。

本以为自己没事的乔纳森看到达米安凝重的表情，下意识紧张起来：“大米？是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吗？”

“放心，你非常健康，”杰森愉快地把自己的红头盔抛到半空，轻松接住，歪头冲小乔眨了眨眼睛，“你的搭档才是真正需要做体检的人，他的脑子指定是被恶魔侵占过，已经变异成正常人无法理解的样子了。”

乔纳森这次听懂了杰森是在阴阳怪气地嘲讽达米安。他不大高兴地往半空飘了几厘米，学着蝙蝠侠的不赞同目光，试图让杰森意识到兄友弟恭的正确性。

杰森没注意乔纳森的表情，而是看向他身后的窗户。

等得着急的比扎罗蹲在安全屋的床沿，很大的体型缩成一团，自认为隐蔽但其实挡住了大半扇窗的光线，脸颊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往里面瞅。

杰森无奈地笑了下，走过去，隔着窗户轻轻拍了拍比扎罗的脑袋，示意他马上就走，并决定大发慈悲地向乔纳森和达米安解释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让这两个连谈恋爱都谈不明白的傻孩子弄清楚对方的真实想法。

“好吧，事实上——”

“别再卖弄你贫瘠的大脑了，陶德，”达米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把半氪星人队友当儿子养的家伙，居然质疑我和小乔之间亲密无间的搭档关系，简直可笑。在要求我做体检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看看精神科医生，哭诉一下你对糟糕家庭关系过度代偿的心理问题？”

杰森眯起眼睛，恼怒地吸了口气，后牙槽摩擦出细微的咯吱声。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他慢吞吞地说，一手推开窗户，很好地掩饰住自己即将迸发的怒火，“你知道天启星的变异病毒吗？”[1]

达米安蓦然拧起眉毛。

18

天启星的变异病毒在地球肆虐时，达米安仍旧身处刺客联盟，每天都要完成塔利亚要求的严苛训练任务，对正义联盟没过多久就解决了的病毒问题并不关心。

但是关于变异病毒的整个经过早就存入蝙蝠家的大事件档案，回到蝙蝠家的达米安翻看过当年的所有记录，在杰森出言提醒后，立刻想起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达克赛德把死神的碎片融入反生命方程式，创造出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变异病毒，险些让全部地球人都变成丧尸。

而这个变异病毒最诡谲的能力在于，它不仅以科技产品为传播媒介，还拥有一定的自我保护意识，在蝙蝠侠终于研制出病毒的解药配方后，为了自保，变异病毒甚至能够从宿体身上暂时脱离，直至确认安全再重新回归宿体。

联系到乔纳森上次说什么都不肯配合体检，这次却明显恢复了原本的性格、体检结果也证明了他的健康，达米安觉得，感染了乔纳森的氪星病毒确实很有可能同样具备天启星变异病毒的能力。

“看来你还是有一定实力的，陶德，”感谢的词语在嘴边绕了几圈，仍旧被达米安咽了回去，“作为交易，我会把德雷克的相机胶卷送到冰山餐厅。”

杰森早就想销毁那卷记录了无数二代罗宾黑历史的胶卷，可惜提姆过于谨慎，他的搜查始终没什么进展。这次提姆大概是跟康纳一起离开得过于匆忙，才让达米安趁机找到了藏相机的地方。

他满意点头：“冰山餐厅会有人接收胶卷的。还有，变异病毒只是一种猜测，我的建议是不要忽视其他可能性，比如跟乔纳森正儿八经聊聊。”

“你再说下去，我要怀疑你姓格雷森了，”达米安双手抱胸，“在你眼里打击犯罪破坏阴谋的最佳方式也变成跟敌人谈人生了？”

“迪克才不会跟敌人谈人生，”杰森耸肩，“他只会跟敌人谈恋爱。”

如果不是还在担忧乔纳森的安全问题，满心想着尽快去排查危险，达米安或许会笑出声，并夸赞杰森难得讲了个还算好笑的笑话。

他目送着杰森乘坐比扎罗消失在窗外，转头，正好看到乔纳森睁大的眼睛。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敌人，甚至不打算把氪星病毒的情报跟我分享，”乔纳森大声控诉，“这很不好，大米，你故意瞒着我，我是会生气的。”

他说着自己会生气，眸子里却仍然盛满笑意，从地面飘起几厘米，往达米安面前凑过去，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个字——

快来哄我。

达米安挪开视线。

他并不清楚心中忽然升起的那股不自在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只是本能地回避了乔纳森灼灼的目光，清清嗓子，生疏地安慰：“你从来都不是敌人，我永远也不会把你当做敌人。”

乔纳森顿时笑弯了眼睛。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他轻快地说，握住达米安的手，像是一只辛勤采蜜的小蜜蜂，飞起来绕着达米安转圈，“别担心，我的身体很好，思维清晰，跟从前被脑控的状态完全不同，应该是没感染病毒的。”

达米安想要批评乔纳森的轻信，但他被乔纳森拉住手，看着氪星人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忽然就忘了本要说出口的话，站在原地愣了一瞬，感觉自己的耳朵渐渐烫起来。

难得见到达米安这么明显的走神，乔纳森疑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米？”

“没事，”达米安的语气略显紧绷，但神色还算镇定，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先回去吧，蝙蝠侠派发了任务，我需要去蝙蝠洞。”

乔纳森自觉拐走了罗宾，听到蝙蝠侠的名字都心虚。他急匆匆抱了达米安一下，转身就往窗外飞：“那我走啦！虽然只是一晚上不见面，但我会很想你的！”

达米安发现自己耳朵的红晕有扩散到脸部的趋势。

他看着乔纳森远去，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用冷水浸湿毛巾擦拭自己的耳廓，目光愈发凝重。

无缘无故升高的温度、莫名其妙加快的心率，还有跟乔纳森对视时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奇怪情绪，全都彰显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感染了乔纳森的氪星病毒在体检的威胁下离开宿体避难后，竟然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达米安决定回蝙蝠洞仔细调查下当年天启星变异病毒的功能及构造，在不引起关注的情况下进行自我隔离并尽快找到消灭氪星病毒的有效方法。

杰森：被恶魔崽子气到，浅浅挖个坑误导一下。

达米安：旋转跳跃掉进坑里并自己把坑挖得更深了。

乔纳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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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米的第一次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