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他们凭借一根不算粗的绳索自由飞荡，引得在场宾客无不称奇。

漂亮的一家三口朝宾客挥手，示意最后一轮即将开始，而在，男孩先一步荡到对面的平台，迎接后续的双亲时，意外发生了。

早已被腐蚀剂腐蚀的绳索不堪重负，终于在这场不算太长的表演中到达了临界点。

麻绳最后的细小线条无法再次支撑成年人的重量，更何况是两个大人。在这对夫妻飞荡在空中，即将接近对面平台的那一刻。瞬间崩断的绳索造成的失重感叫站在平台上的男孩最后的与两人对视。

伸出手，却是再也无法触及的万丈深渊，没有了绳索的支撑，重力重新回归现实，牛顿的地心引力之下，格雷森夫妇如陨落的小鸟，落入最少有接近四层楼高度的舞台地面，血肉飞溅，如豆腐落入地面似地鲜血横流。

一时间，尖叫声充斥在整个马戏团的帐篷内，世界意识的镜头前，【珍妮特】和【提姆】都呆住了。

尽管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格雷森夫妇不出意外，【迪克】也不会与【布鲁斯】相遇。

只是，当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奔赴死亡，摔成肉泥，死状凄惨的时候，他多少还是不太舒服。

他看了眼迪克，那种巨大的茫然和恐慌将男孩整个人击垮，跪坐在平台之上，却没能哭出声。

年幼的迪克大概还不愿意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而这一幕带来的PTSD将伴随他一生。

他忽然感觉自己十分的冷血，作为一个即将成年的实习生，他一直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只是，在所谓的既定剧本和节点之下，明知事情的发展方向，也没办法改变，说句实话，他其实不太好受。

或许做一个遵守规则的人才是最完美的维护员，冷漠的面对一切剧情的发生，淡然的看着那些人已经被命运定好的死亡，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也是人啊，有谁能对他人的死亡无动于衷？

他的确扮演过杀人狂，但扮演仅仅是扮演，绝非真实，他从来不会不尊重任何人的生命，也没有确实的杀死过任何一个人。

这叫他如何接受，生命在眼前流逝……

「小红，振作一点，这个时候珍妮特应该抱住提姆，随人群跑出帐篷，然后提姆回头与迪克对视，这一幕是重要节点！」

在系统的提前下，提姆回过神，却没有心情按部就班的顺着系统提前。

调整了一下心理状态，【珍妮特】抱起【提姆】，此时帐篷里的观众早已散去，谈何人群一说。

只是这都不重要，他要做的就是让【珍妮特】把【提姆】抱出去，然后回头同【迪克】对视。

仅此而已。

再简单不过的一幕戏了，成年人的动作还是很快的，【珍妮特】一把抱起【提姆】，小男孩马甲的重量非常轻，丝毫不费力气。

她朝着门外跑去，主意识回归【提姆】的马甲，男孩本来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却在出帐篷前鬼使神差的抬起了头，逆光的背景下，他与对面不知为何也抬头看过来的迪克对视，却是触动心灵。

那份悲伤很快传递道提姆身上，他从小就有很强的同理心，见不得别人难过。

本该在系统劝解下缓和的情绪再次躁动，提姆感到失落和难过，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将他险些覆盖。

明知一切的发生却没有阻止，他与杀人犯有个区别？

他知道绳子会断，凶手是托尼·祖可，一个在此之前于哥谭甚至算是无名小卒的□□成员。

然而，他为了所谓的剧情正常发展，冷漠的看着一切发生，看着迪克失去父母。

他就是帮凶，他帮助凶手掩盖了罪行，他是……从犯……

布鲁斯第一时间就从观众席跳到了演出的舞台上，正在试图安抚迪克，同时尝试调查断裂的绳索。

男人意识到德雷克母卝子在一开始愣住了，猜测两个人都被眼前的事吓了一跳，好在珍妮特及时反应，抱着提姆离开了帐篷，以便他留下了安抚受害人的孩子，查看凶案现场。

「小红，你还好吗？」

统子的声音闷闷不乐，他非常在意提姆的感受，从开始实习任务起一人一统就被分配到一起，不出意外注定永远绑定，它当然最关心提姆的状况。

“不太好受……”他闷闷的开口，没有刻意操纵，还是两个马甲同时回答。

「……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哦，别一个人憋着。刚刚我用珍妮特的手机通知了管家，让她派司机过来接人，回家吧。」

站在寂静的街道上等待了一会，得亏刚刚发生命卝案，马戏团驻扎地附近除却马戏团本身的员工，可谓是一个路人都没有。

司机驾驶着车子停到他们面前，【杰克】的马甲也赶到了，现在虽然让系统托管了【杰克】，但细究起来【杰克】身上仍然拥有提姆一部分意识管控，所以系统想，既然提提精神状态不好，就让分散意识靠近一点，这样方便缓解疲劳。

三个马甲抱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家三口相互安慰，实际上提姆在闭目养神，舒缓压力。

意识体贴贴会让他精神放松一些，刚刚的一切对他冲击力的确够大，却不至于改变根本。

入学的时候就相应的学习的这方面的知识，明白从事这份工作，迟早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事。

他必须会学冷淡的对面其他人的死亡，因为，无法做好本职工作，死去的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这个世界。

“我好了，回家吧。”

回家并没有多久，操纵【珍妮特】和【杰克】去卧室睡觉，提姆的主意识回到本体马甲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迪克明天应该就会被布鲁斯收养，所有的事都会逐渐步入正轨，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维持人设和节点就可以了。

快点结束吧，他想回家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统子发来消息，布鲁斯的管家去机构办理手续，准备收养迪克。

按照剧情，迪克在没有发现布鲁斯的秘密身份前，是会每天晚上溜出庄园，自己寻找凶手的。

这里都没有什么关于【提姆】的剧情，从马戏团的戏结束以后，【提姆】还需要很久才会再度出场。

可以说没有世界意识，不靠近主要人物，他可以先咸鱼了几年。

然而，他不去主动找别人，主要角色倒是自己跑上了门，正在一楼的房间里用巨大液晶显示器看着《佩佩与琪琪》的提姆听到了有什么落入花丛的声音。

这里容提姆辩解一句，他多大的人了，肯定不是真的在看这个动画片，只是放着电视，做个伪装，同时脑内与系统一起追现实世界的剧而已。

他开的电视声足够大，不过提姆本身的听力极佳，再加上有系统随时随地注意周围风吹草动，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于是，穿着西装小短裤，露出唯有膝盖稍显红润的白皙小腿的小男孩就这么透过一楼休息室的透明玻璃门与才从花园围栏翻越过来的迪克来了一个对视。

一眼万年，大概是此刻最佳的形容。

可以理解，迪克必然没有坏心思。【理查德·格雷森】作为蝙蝠侠的第一任养子，能够成为罗宾，并坚持在打击犯罪的道路上，多年来持续发光发热，必定有一定的道理。

首先，他的正义感就是不可否认的。

那么迪克从这里翻到他家后院仅仅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这一堵被园艺师修剪成围栏的花卉墙，对面就是韦恩庄园。

大概迪克本人也没有具体方向感，亦或者他误以为这个方向翻越出来应该是布里斯托县大道，以至于在他落地，看到提姆后，他也愣住了。

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望着对方都没有开口说话，如果可以，提姆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假装没有发现这件事，让迪克自己离开。

没有剧情的时候就不要自己给自己加戏，他可不希望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造成蝴蝶效应，致使麻烦发生。

他这么想，于是表情毫无变化，木然的转头，准备继续看电视。

只是迪克却不是这么想的，男孩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

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提姆在有意识的无视他的存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么一开口，虽然本世界主角非迪克，不过作为同样拥有世界支柱地位的【迪克】，他的一举一动也是倍受世界意识关注的。

他主动搭话，意味着提姆同样也会进入世界意识的检测范围，咸鱼必然没办法继续咸鱼，可以不过剧情，但决不能Ooc。

默默让系统把空间内的电视剧暂停，提姆被迫营业。

“没关系，爸爸、妈妈不在，你可以随意一点。”

实话实说，【杰克】在公司，【珍妮特】在空间下线休息，的确都不在。

迪克眨了眨眼，“你是…提米？”

提姆点头，“嗯，迪克哥哥好。”

【提姆】与【迪克】的第二次见面，又是在一个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时间。

作为维护员，他心累……

「题外话：

托卡不日更了之后评论少了好多……（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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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韦恩的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