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钻石般闪耀，散发璀璨光芒的水晶吊灯仿若舞台中央的聚光灯，承载着为主角打光的重任。冷白系灯光之下，鲜血将本该干净整洁，甚而可以反射光芒的印花瓷砖地面染红，铺撒上别样的光彩。

人们的惊慌失措，恰到好处的为这场戏增添了一层气氛，在一片安静，即便是一根针落地也能听见的大厅内，女人的喘息声，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乐。

无人可见的摄像头，正在尽忠尽职的围绕着这幕戏中几个主要角色拍摄，铺垫着后续故事的发展，同时也记录着当前正在进行的故事。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看着怀中的女人，灿金色的长发散发出一股独特的芳香，然而比起那极富有魅力的容貌与气质，还有令人充满保护**的娇弱。（提姆：？）

能够更加引起他兴奋的，实际上是她脆弱的模样。

濒临死亡的痛苦与无法抵抗只能目睹自己走向死亡的慌张，将这个美丽的女人包裹，那双灿烂的钴蓝色宝石中，盛满了对于生命的悲痛，却没有一丝一毫对死亡的畏惧。

这个人质没有选错，不是吗？

这个女人是与众不同的。

作为回到哥谭，可以背着蝙蝠侠的耳目发展背后势力的能手，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比所谓“原著”更加懂得隐忍，也似乎更加可怕一些。

从小的经历造就了他异于常人的性格，奥斯瓦尔德的爱好是看着他人临死前几近奔溃的眼神。

那种可能夹杂着痛苦，恐慌，悲痛，惋惜，等等不同的情绪，渐渐被绝望覆盖的画面，怎能用一个美好来形容？

他喜欢这个！

如果说对象是一个漂亮的人，也会为这幅画面增添上美丽的色彩。

所以，这成了他为数不多的爱好，虽然羞于启齿，但他乐在其中。

这也是他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毅然决然选择了这个名为【珍妮特·德雷克】的女人，作为人质的理由之一。

没有人知道，其实奥斯瓦尔德观察【珍妮特】很久了，他曾不止一次的怀疑，德雷克家族拥有双重人格的遗传性疾病。

（提姆：啊？！）

尽管所有人都没有看出这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过奥斯瓦尔德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有时候“珍妮特”不是“珍妮特”，有时候“杰克”不是“杰克”。

那感觉该怎么形容？说是人类，更像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机器。只有等“珍妮特”偶尔眼神放光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人类该有的神采，那才是最美丽动人的光。

而一开始，当他进入宴会厅的时候，奥斯瓦尔德便注意到了【珍妮特】的存在。

此时的她还是【珍妮特】，而不是“珍妮特”。

于是他选择了这个人质。

只是叫奥斯瓦尔德感到生气的是，中途这个女人又变回了那种机械的模样，这使他感到了愤怒，试了许多的办法，终究是只有疼痛才唤醒了真正的【珍妮特】吗？

提姆当然不知道挟持自己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这时内心的病娇想法，也不清楚自己居然吸引了一个变态的可怕事实。

他操控着【珍妮特】的马甲，忍耐着异于常人的疼痛感，感受额头因痛觉而不断冒出，几乎流进眼眶，导致眼眶通红难受的汗液，只觉得自己命悬一线。

幸而一切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奥斯瓦尔德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他现在只需要转移奥斯瓦尔德的注意力，让他专注于自己或者其他人，从而忽略布鲁斯，就可以给布鲁斯营造一个出去的机会了！

“科波特，你怎么可以伤害我的妻子！”

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台词，【珍妮特】又痛的不行，提姆只能控制着【杰克】开口说话。

作为主体马甲的【提姆】痛的几乎昏厥，主体承载的痛苦是副体的数倍，他讨厌这样的设定模板！

比起【珍妮特】，【杰克】的状况可以说是三个马甲中最好的，因此也成为了那个口头输出的角色。

太痛了，所以只能说主体负责呼痛，虽然不理解这里面具有怎样的原理，但有时候人类把疼痛通过嘴巴呼出，好像的确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

他现在需要保持精力，不至于痛昏过去，也不能因为疼痛而分神，这个重任相应的就交到了主体身上。

当然，碍于情况，主体的【提姆】也只能小声呻吟，做不到大声痛哭，没办法，菲利普·加佐纳斯的事也没解决！

出于【珍妮特】重伤倒地，提姆利用【杰克】的马甲偷偷观察起布鲁斯的状况，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蝙蝠侠顺利出场做的准备。

况且，【珍妮特】只是一个正常人，血再就下去恐怕就真的命悬一线了！

当然，与此同时提姆也没有忘记主体马甲这边的状况。

摄像头靠近了他和杰森，联想到一分钟前，菲利普·加佐纳斯正在朝那个新出现的护士靠近，而那个女人身边也有一个摄像头。

前后关联，纵然提姆暂时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可身为维护员的经验告诉他，那个没有头衔却有镜头的女人会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性极高！

自己现在也处于一个动弹不得的状态，还是提醒一下杰森为妙！

“杰西…”

厚重的喘息声使提姆的声音听上去沙哑的不似这个年岁的孩童，十二岁尚未发育完全的中性声色被痛苦完全覆盖，听的杰森心疼不已，也是越发着急，不明白小伙伴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男人…他可能是凶手…”他继续喘着气，在视线的另一侧，混杂着布鲁斯的画面，疼痛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思维了，之前思维清晰的时候，他还能明确的分出三个视角。

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

他开始视线游离，看不清杰森的所在了。

“那个护士现在有危险…通知…通知戈登局长！”

他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明确操纵主体【提姆】对杰森恳求到，“拜托杰伊，去…救她。”

那个她，可以是【维吉尼亚·贝克】，也可以是新出现没有头衔的金发女士，更加可以是，那些已经被菲利普·加佐纳斯杀死，或者有被害风险的无辜者。

终于，杰森离开了这里，长久的忍耐等来的是更加难以想象的痛。

一声闷声，提姆硬生生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忍住了险些喊出口的痛呼，混合着三个视角的画面里，他模糊不清的看到奥斯瓦尔德恶狠狠的用手用力的挤压着【珍妮特】的伤口。

这样的折磨甚至令【杰克】都颤抖了起来，人们对此不明所以，然而提姆却已经没办法去解释什么了。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这个如企鹅般笨重，矮小的怪胎！！！”

这或许是提姆人生初次，过了二十个年头第一次骂人！

有些生涩的用词却包含极度强烈的情绪！也成为了最能吸引注意力的工具。

“矮小”、“怪胎”，这些词汇一直充斥于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童年，伴随着他长大。换而言之，这就是他心里的一个梗，在意到很可能在大街上随便听到都会联想到自己身上的程度。

因【珍妮特】的特别而产生的“好感”并不能由此转变为其他情绪，说到底奥斯瓦尔德只是喜欢看【珍妮特】感受到痛苦却不如常人那般畏惧的神情。

而那并不能成为【珍妮特】在言语上伤害自己后的免责道具。

愤怒与对世间的一切抱有的恶意，同对母亲的怨恨在心底不断滋生，早已发芽的种子在“养料”充足的前提下疯长。

恶念趋势着他越发疯狂。

当然，提姆现在的关注点显然不在于奥斯瓦尔德的态度，因为情绪调动的缘故，他的发言是通过三个人的嘴喊出的。

值得庆幸的是【提姆】身边的摄像头跟随杰森离开了他所在的位置，并不在主体身边。

宴会厅内不可避免，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包含情绪的喊声完全无法忽略，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德雷克一家与威胁他们的恶棍头子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身上。

布鲁斯略有深意的看向【杰克】，不经意的对视叫他瞬间心领神会，聪明的布鲁斯立刻明白，男人方才那些看似愚蠢且不理智的行为，真正的初衷源自于何处。

痛苦持续不断的摧残着提姆的每一根神经线，奥斯瓦尔德的恶意在他的刻意刺激下变得更加恐怖。

看着主角终于顺利溜出人群，提姆心下明白这场名为劫持的闹剧该结束了。

与其说他是过分信任主角，不如说他是在盲目的相信蝙蝠侠，不知为何提姆总是下意识的认为，布鲁斯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看样子我们没什么好深交的。”奥斯瓦尔德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我明明很喜欢你的，我与众不同的珍妮特女士。”

奥斯瓦尔德没见过提姆，但在男人专注的对视中，透过单边眼镜，提姆竟然在一瞬间有种对方看透了马甲，越过【珍妮特】直接看到了自己的错觉。

然而，奥斯瓦尔德并没有等他细思话语中的深意，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一切沉寂。

子弹穿透大脑的剧痛和感受着生命流逝的痛苦将提姆整个人包裹，后脑仿若炸开花朵一般的疼痛是他最后从【珍妮特】的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来不及悲痛，被放大数倍的痛觉刺激，提姆的精神力到达了临界点，视线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小红！小红！我回来了！”」

熟悉的机械声是唤醒提姆的最初声音，系统的口吻仿佛回到了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性格软软的样子。

忽略对方隐瞒了名为“托尼”的男人一切背后的故事，其实统子也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突然失去了统子，说实话提姆一开始也是茫然的，不过时间跳跃给自己带来的困扰暂时让他压下了那种茫然。

现在，系统回来了。

“欢迎回家……统子。”

系统背后的灵魂一颤，险些控制不住的发出自己的颤音，调整呼吸过后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宿主。

几乎快要破碎的精神力和极端的疲惫包裹住了提姆透明的，如灵魂的精神体，系统心里后悔不已，他还是回来晚了。

「“发生了什么？小红！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说到这提姆更加精神萎靡，剧情发生了超乎预料的发展，本该是在一年后死亡的角色提前死亡，哪怕那是他的马甲。

“统子，珍妮特死了……”

最后死亡的记忆仿佛卡带的电影，重复的播放着，严格意义上这是作为维护员的提姆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经历死亡。

好在，那只是主体衍生的马甲，并不至于因为死亡驱散提姆回到主世界。

只是这句话仿佛在系统耳朵里回放了数遍，以至于它似乎将说话的提姆，与某个时间点的画面重合。

「“抱歉小红，抱歉提宝…我…又回来晚了……”」

这还是统子第一次叫他提宝，它甚至用了“又”这个单词，可过分虚弱的提姆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他很想趁着这个机会，把系统隐瞒的事问个明白的，或许是统子的声音听起去太过温柔，以至于提姆突然感觉有了依靠，整个人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

尽管是那么熟悉，本该冰冷的机械音，不知为何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呢……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出去扫描一下整个世界的状况，看能不能和世界意识商量一下后续工作。”」

「题外话：

早年丧母ge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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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悲剧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