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了自己的小伙伴，杰森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更加压抑了，那种感同身受的痛苦，夹杂着对凶手的愤怒，令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即将失控的疯狂。

夜晚的巡逻继续，接近一个月没有参与的夜巡活动里，身穿红黄绿三原色的少年不再与黑暗骑士嬉戏打闹，失去了那往日里早就熟悉的欢乐，布鲁斯必须得承认，他感觉不太适应。

“罗宾，停下。”男人喉癌晚期的声音制止了少年几乎快要冲进犯罪分子巢穴的动作，他上前想拉住杰森的手，却被少年充满怒意的赌气一把推开。

一时间老蝠亲感觉有点受伤，但他没有说，也不会说，只是嘴角下降了几个幅度，说。

“罗宾，你需要冷静！”

冷静？！冷静？！

杰森气急败坏的瞪大被多米诺面具遮掩的双瞳，转身看向自己的父亲兼导师。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

之前的加佐纳斯是一件事！

出道便肆无忌惮杀人，甚至杀死了【珍妮特】阿姨的奥斯瓦尔德又是一件事！！

现在又是一个变态萝莉控！！！

结果蝙蝠侠还让他冷静？！如何冷静？

这些混蛋接二连三的利用权利和所谓的精神疾病逃离法律的约束，逃脱该有的惩罚？！

蝙蝠侠还要让他冷静？！

他如何冷静？！

“一切从长计议，这些家伙”

杰森失控的喊出了声，“这些家伙就又一次的利用法律的空子，逃离了一切责任！！！对吧？！”

布鲁斯也想让自己冷静，然而杰森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为什么？法律！法律！法律！去踏马的法律？！那些拿着纳税人的钱，却从不保护公民安全的司法部门什么时候尽忠尽职过？”

少年的怒吼充斥在工业园区的天际，值得庆幸，正值深夜，这里空无一人。

“你明明知道！你知道的布鲁斯！他们根本不会付出任何代价！可他们明明杀了人！！！”

男人被说的心口发闷，那种无力感叫他感觉仿佛有一口淤血堵在胸口，通不过气，难受极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知道，但在当下的哥谭，一个由罪恶与鲜血堆积而成的犯罪之都里，他深知一时半会是无法完全去除那些黑暗的。

冲动的代价可能是令哥谭陷入更深层次，更加可怖的深渊，而不是拯救。

不过杰森还是一个孩子，他太过天真，他以为只要除掉表面上的那些人就能令哥谭恢复到光明的怀抱。

殊不知，这只是哥谭潜藏罪恶的冰山一角。

“够了杰森！如果你没有办法冷静下来，那么就回去！”

十五岁的少年比起初见时高大了不少，体型壮了些，却还是比不过同龄人强壮。说到底还是杰森小时候吃的苦太多，导致他发育不良。

不过少年揍人的拳头却绝对比同龄人有力，今晚被揍到进ICU抢救的恶棍不在少数，GCPD都吐槽，罗宾疯了。

他疯了吗？的确快了！

哥谭的黑暗快要把杰森压的喘不过气了，而布鲁斯表面上的无动于衷令他更是气愤，他在想，不断的，如同折磨自己一般去思考，自己成为罗宾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少年撇过头，不再火上浇油，在沉默中，夜巡继续。

布鲁斯本以为杰森会就此有所收敛，紧接着发生的事便让他大跌眼镜，冲入废弃工厂的罗宾好似将这群罪犯当成了自己的沙包，将所有的愤怒全都使在了拳头上。

人比较多，布鲁斯一时间应接不暇，就见杰森追着一个光头男人冲进了工厂深入也来不及阻止。

少年一个飞镖直接嵌入光头恶棍的膝盖，男人痛的惨叫不已，一下摔到旁边的木门上，受牛顿第一定律趋势，重力之下木门被男人的体重击碎，他跌坐在地，看着气势汹汹的罗宾，只能用手扶在地上倒退，只期望可以远离面前的“恶魔”。

“在杀死那些人的时候，你是否想过自己面前的无辜之人在想什么？”

杰森双手揪起光头大汉的衣领，两百磅的身躯在愤怒之下变得轻而易举，男人恐惧到了极点，完全不敢同杰森对视。

“对，体会到了吗？”杰森一脚狠狠的朝着男人的□□踢去，男人吃痛退后，但杰森没有罢休，又是一个回旋踢。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个男人虐杀了那么多孩子，他活该！他活该！

这就是杰森此刻唯一的想法！

后方本就锈化的窗户在杰森的力道与男人的体重下被击破，而那之后，便是三层楼高的地面，男人命悬一线！

惊慌失措之下，杰森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的确打算教训这个混蛋，却没有杀害对方的想法。

毕竟他认错了，哪怕是在生命的威胁下被迫认了错，却比那些明知故犯，还不想认错的人渣好了不少。

伸手的距离并不足以触碰到男人的手指尖，凄厉的惨叫充斥在耳边，杰森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但对方偏胖的体重却叫杰森苦不堪言，这对救援起到了巨大的影响，钩锁枪的速度居然赶不上下降的速度。

完蛋了！救不下这个人，还得搭上自己一条命？！

不过越发靠近死亡，杰森越是没有恐惧，如果用自己一条命，换一个人渣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好像还挺划算……

一道黑影即使出现，在距离地面不过几公分的距离，勉强救下了杰森和男人的性命。

布鲁斯不怒自威，他黑着一张脸将早已被吓到昏迷的恶棍丢在地上，回身看向杰森。

杰森不再出声，这是他的错，他不会狡辩什么。

这种气氛僵持到了夜巡结束，蝙蝠车里两人相对沉默，直到车辆驶入蝙蝠洞停下，老管家恭候一旁，布鲁斯打开舱门跳了出去。

在等到杰森跳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像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转身面对杰森。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杰森！！！”

沉默以对，片刻杰森才开口，“那种家伙，其实死了也不足惜。”

“你说什么？！”这种态度激化了布鲁斯的怒意，他几乎怒不可竭，“杰森·陶德！你最好知道自己自己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换他们从这个世界消失也挺好的！”

杰森性格如此，假设布鲁斯不用这种态度跟自己犟，他或许会直接认错，但布鲁斯的话就好像不认同那些人渣该死一样，他理所当然的生气了。

少年理直气壮的态度叫男人更加恼火，他认为杰森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误！

“你以为这种想法就是对的？”男人诡异的平静了些许，杰森望了眼布鲁斯，哪怕布鲁斯带着头罩，遮住了自己的目光，一时间他也感觉自己说的有点过分。

“两位不如”

阿尔弗雷德刚准备做个和事佬，布鲁斯却没有配合的打算，他嘴角向下，黑着脸对杰森命令道。

“如果你保持这样的想法，那么脱下这身披风。”

多米诺面具下少年瞳孔地震，他眼瞳闪烁不可置信。

“我做错了什么？我认为我唯一的错大概就是没有让那些人渣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执迷不悟般的宣言令布鲁斯愤怒更盛，他怒吼着，“出去！回自己的房间待着！”想把杰森赶出蝙蝠洞，让杰森在房间里待着好好冷静一下。

这对父子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有时候不懂变通到令人气愤，实际上就是几句话说清楚的问题，但怒火上头，谁都不愿意解释自己心里想的事。

房间里，各种校园奖状和前不久文学大赛的奖杯，甚至于登报采访的报纸剪切的整整齐齐，被满满当当的放在嵌入式书柜里，只是很明显杰森看着这些他引以为傲的成就却都开心不起来。

杰森在文学上有很深的造诣，无论是学校的老师还是哥谭文学论坛协会的人都对他称赞不已，与韦恩的财力无关，杰森在这方面真的拥有极高的天分。

这也是他的爱好，他可以为了看书花费一整个周末，为了写作和学习，暂时放弃最爱的夜巡活动。

他热爱文学，也喜欢看到布鲁斯夸耀自己的眼神，在酒会上人们夸奖他的名头，不再仅仅是布鲁斯的儿子，是布鲁斯拥有文学天赋的儿子。

看，他也拥有了自己独特的优点，布鲁斯会为他自豪的。他曾不止一次的这么想着，宽慰着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嫉妒与自卑。

杰森垂下眼睑，因内心的挣扎和痛苦，那蓝绿色的瑰宝显得有些暗淡，脑海里充斥着凶手们嚣张的表情，被害人可怖的遭遇，被害人家属几乎响彻法院被痛苦包裹的谩骂。

强烈的道德感令杰森感到了高度的自责，他不断的反思，身为超级英雄的自己，为被害人讨回公道的责任。

他一股脑冲出家门，来到了医院，他想去提姆面前平复一下心情，脑子里关于杀人凶手以及布鲁斯所教导的不杀理念仿佛天使与恶魔在不断的斗争着。

那么……谁会胜利？

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呢？

两方不相上下，或许他只需要一个推力，只要一个小小的助力，这心里的天平就会完全倾斜。

病房门口，少年没有第一时间走出房门，他注意到一个男人的出现，黑色的兜帽没有完全遮住男人的长发，杰森眯起眼睛，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他选择尾随上去，尽管他认为刚刚经过一场法院的审判，只要是有脑子的凶手都不会如此之快的再次实施犯罪，但谁知道呢？

菲利普·加佐纳斯闲庭信步的走在医院的长廊上，他熟悉的仿佛来过很多次，走过了好几层，路过了好几个病房后，他终于停步于某个病房外。

门口守候的警察似乎在昭示这间病房的与众不同，杰森远远望了眼病房的排位，然后看了眼楼层数，一下便意识到这是何处。

第四起受害人，维吉尼亚·贝克的重点看护病房！

见鬼的，那个警察他如果刚正不阿，他就应该守在门口，没有拿到相关许可令或者局长到来之前，尽忠尽职的守在门口！

而不是收下贿赂，退到逃生通道，被金钱蒙蔽双眼，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怒意又一次被引发，杰森恨不得跟上去在逃生通道里利用自己的罗宾短棍把这个警察打一顿！

在其职，谋其位，成为警察，不应该为心中的正义而战吗？他明知面前的人是谁！他明知病房里的女人是谁！他不可能会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比起暴揍一个监守自盗的混蛋警探，他更担心躺在病床上的维吉尼亚·贝克女士！

愤怒驱使杰森忘了去收集所谓的证据，也忘了重点看护的病房里也会有监控系统监视。

少年悄悄打开房门，透过缝隙查看里面的状况，准备情势不对就直接冲进去保护受害人。

“我知道你醒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就立刻赶了过来，即便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

菲利普·加佐纳斯是一个富有魅力的男性，他完美继承了父亲的容貌，但却不是一个好东西。

他语气中充满了笑意，温柔的抚摸着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却仍然不可避免因恐惧而颤抖的女人。

毫无反手之力可言，苍白无力的脆弱没有引起男人的怜惜，反而如催化剂一般，让面前之人内心的邪恶滋生，眼瞳中仿佛淬了毒的恶意不断加深。

在看似温柔的抚摸里，女人终究是哭出了声，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巨大的恐惧叫她发不出声。

“别担心，我不是过来杀你的，你还可以活一段时间。”

这种将司法与正义丝毫不看在眼里的发言成为了杰森爆发的根因，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罗宾内心的天平完全倾斜了。

不杀原则？

眼前是维吉尼亚与其他被害人的面容。

让法律审判罪恶？

脑海里浮现的是凶手们逃脱罪行，反讽被害人家属的画面。

为何妥协？

关于蝙蝠侠与罗宾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布鲁斯的声音出现在耳畔，“罗宾，蝙蝠侠出现的理由是什么？”

“是不能对黑暗妥协。”

是为了避免黑暗吞噬哥谭。

是为了那些孩子可以安全的牵着父母的手走在黑夜的小巷里。

是为了……

少年冲了进去，一拳砸在了男人的脸上，在维吉尼亚泪眼婆娑的目光中，她只觉得面前的少年仿佛是自己的英雄。

是为了！正义！！！

「题外话：

哇哇哇！评论区有个小伙伴的评论深得托卡心！真的太有共鸣感了！说真的，托卡挺想弄个群，认识更多喜欢Dc、蝙蝠家族的小伙伴~

这章杰森和布鲁斯的矛盾愈演愈烈了…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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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披风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