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卓翼宸与卓翼阳还在院中练习剑法。看着卓翼宸因为用力过猛，有些失力得单膝跪倒，用剑撑地，气喘吁吁。虽然这个场景在父兄死后，已经成为常态，但卓翼阳仍不住的心疼自己哥哥。

这时赵远舟带着英磊走了过来：“小卓大人真是勤奋，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练剑。”卓翼宸收剑入鞘：“早点学会，早点杀你。了却你的心愿。你我都开心的事情，当然要勤奋。”

赵远舟拍了拍卓翼宸的肩膀：“勤奋是好的，但若是不得要领，操之过急，容易伤及自身哦。”卓翼宸打掉赵远舟放在自己肩膀的手：“要你管。”“我教你的，我当然要管。”赵远舟突然伸手，双指点向自己额头，从自己的神识中抽取了一团白光，然后挥手，白光飞进卓翼宸的眉心。

卓翼宸眉间一亮，脑海中突然看见一幅陌生景象。白衣人带着面具，手中握着云光剑，在水面上施展着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那剑招他从没剑过，轻巧灵动，却有四两拨千斤之力，剑尖一点水面，骤然升起数十米水幕，而后随着剑身一卷，水幕变幻为一条水龙，呼啸天地间。

卓翼宸回神，睁开眼睛，只见赵远舟笑吟吟地看着他。卓翼宸吃惊地问赵远舟：“他是谁？”“你的老祖宗，冰夷。云光剑的第一个主人。”

卓翼宸恍然大悟道：“那刚刚那套剑招……”赵远舟一笑，解答他心中的困惑：“就是当年冰夷诛杀应龙时所使用的剑招。”“能杀你吗？”“应龙可比我厉害多了，上古大妖。能杀应龙，自然也能杀我。你好好领悟吧。”

卓翼阳狐疑地打量着赵远舟，猜不透这老妖怪的想法。卓翼宸问：“那你为什么要教我？”

赵远舟一脸坦荡：“不是说了嘛，想让你杀了我。”卓翼宸神情复杂，打量着赵远舟：“你说谎。当时在地牢里和我缔结誓约的时候，确实没有说谎。那时的你，一心求死，眼里暗淡无光。但现在，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死了。是因为文潇吗？”赵远舟不置可否：“我一直觉得大荒冰凉死寂，活了千年，也是无趣。但在人间多走了几回之后，却发现烟火尘薪，别有趣味。暂时不想死了……”

卓翼宸背过身去，望着吊桥下无尽的黑暗，认真说道：“赵远舟，相信我，越往后，你越不想死。无论你对文潇如何，我发过毒誓，终有一天必将你斩杀于剑下。若我真的领悟云光剑真谛，学会幻境里的剑招，你不后悔？”赵远舟粲然一笑：“不后悔。”卓翼宸转过身，盯着赵远舟，他不解：“既然你已经不想死了，为什么还要教我？……你活得如此自相矛盾，不难受吗？”

赵远舟答：“这世上很多人，都活得自相矛盾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义无反顾地往南走，但心里却总有个声音在喊他向北望……”

卓翼宸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云光剑，不再去看赵远舟。卓翼阳看向一旁的英磊“如果只是教剑招，你不会带着小山神一起来。还有什么安排？”赵远舟笑看了卓翼阳一眼“聪慧”说完又看向卓翼宸“卓大人，明日阵法事关大荒存亡，若是发生意外，希望你可以……”

在场众人都看向赵远舟，赵远舟缓慢说出烛龙身周有黑色妖气萦绕的发现，对明天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做了计划和约定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