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中最无能的不是你吗”浅粉色的雾气弥漫到室内,清脆的铃声在他们耳边响起,伴随着阵阵的香气
几个人先是一惊,随后意识到在秘阁不会有事,这才放下心来
元仲辛手里把玩着一根毛笔,他是知道己兰时这种手段的。他这个人脸皮厚会顺杆爬,去解忧酒馆蹭过多次的饭
陆观年跟她合作已久,自然见过她这种作风“你来了”
浅粉色的雾气散去,圆形中央站着一个女孩子,头戴白玉狐首冠,缀以银色和紫水晶。乌云叠鬓,浅淡春山,杏脸桃腮真似海棠醉日。
“哎,你不是”衙内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穿着一身蓝色系的留仙裙,由上衣的月白色过渡到裙摆的银蓝色,一头银白色的九尾狐从头到尾横贯她的裙装,慵懒中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冷艳。
好像有点不同,但他又说不上来
衙内有点茫然的搔搔头“你怎么好像跟牢城营不同了?”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那个混蛋要是再敢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帮你出气”
“多谢衙内”己兰时玩味的看着他“不过他已经死了,以后应该不用了”
衙内愣了一下“冲营的时候死的?”他自顾自的说“活该!”
周围几个人,包括陆观年,谁都没打断他这明显不合时宜的话。梦魇魔女历来神秘,他们谁了解的都不多
“是丁二杀了他”
“也算是干了一件好事”衙内撇着嘴点头,很是为难的夸了一句“哎,你今天来是答应加入秘阁了?”
“我是想来看看”己兰时挑了挑眉,冷嘲热讽的说“是谁发布了这个**的命令”
“额……”
己兰时知道他不方便说,转了过来,看着陆观年“是您啊”她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陆观年平静的脸“安排一帮世家子弟进牢城营,若不是丁二的目标不是你,他们早死了”
陆观年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一年前跟他们合作霍乱辽国的西夏暗探首领,米禽牧北“这次确实是我安排有失误,但是七斋要走一个人,也是定好的”
“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己兰时把玩着手上的手链,漫不经心的说“只不过你如果是这个水平,我就要重新考虑,要不要跟你继续合作了”
眼看气氛僵持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打断一下”元仲辛把玩着柳条,懒洋洋的说“无非是说我们犯了错,要是我们立了功,是不是就算了”
陆观年暗地里松了口气,没想到己兰时会帮他们说话“你要干什么?”
“跟我出去一趟”元仲辛伸了个懒腰,不忘了嘱咐“记得带兵刃哦”
己兰时左右无事,一路跟着他们打算一起去看看。
他们一路绕着圈子来到了一处布庄,赵简在外面蹲守,说是一个都没走。
“这是一处辽人暗探的据点”元仲辛凑近了陆观年,故意问他“您说……抓不抓?”
王宽嘱托身边的薛映“薛映,留活口”
这处据点是赵简尾随素星桥发现的,陆观年问他事情的缘由。
“之前你讲过你跟辽人暗探结识的原委”元仲辛看他们“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小景不开心的嘟着嘴“我以后再也不吃小虾米了”
“假的”
“假的?”小景很开心,又可以开心的吃小虾米了?“那小虾米……”
“那段是真的”
“啊……”小景很失望
元仲辛逗够了小景才说“这个故事有个天大的漏洞”他看着素星桥“两万船工,这玩意儿还用得着买?”
小景疑惑的看着他“那你还怎么还这么说”
“不然呢”元仲辛好笑的看着小景“难道我跟你们说她跟辽人暗探关系暧昧?”他从身上抽出一个蓝色的手帕,不是,汗巾子“王宽给我的,是冯主的?”
“嗯”王宽点头“冯主牢房里发现的”
“这是素大姐你的把?”元仲辛蹲下来看着她“这么贴身的东西在别人那,关系不用我多说”素星桥仰着头一语不发“所以我就怀疑,你跟辽人的暗探,在暗地里私通”
小景疑惑“那她怎么还进了牢城营?”关心亲密还告发?
“她发现了冯主的身份,就被他以私盐的罪名告发了”
而且这种事不好解释,一旦被发现就是谋逆。贩卖私盐就不一样了,再怎么严重也比谋逆轻的多,她也是为了逼问这里的据点才杀了那么多的辽人
“她为什么不举报?”小景今天有很多疑问“这是戴罪立功啊”
“戴罪立功有什么好处”元仲辛看着天真善良的小景,有时候真的不忍心告诉她“辽人就不一样了,密文在手里,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那”薛映不解的问他“她跟密探关系那么亲密,为什么还要杀人”
“男欢女爱,哪比得上切切实实的好处啊”他嘲讽的看着素星桥“想多挣钱,就得多杀人,是吧?”
她因为自己被抄了家所以对宋怀恨在心
“每个受了委屈的人都觉得自己最特殊”元仲辛嬉皮笑脸的表情里潜藏着不屑“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辽人暗探被官府带走,秘阁被放了假,院子里只剩下了己兰时和陆观年
“就一年”陆观年见过她的手段,而且由于一些原因,己兰时对宋有些好感“他们都还是少年,不该死在这里面”
“那你不如别找他们”
“只有少年才能站在黑暗中却仍然看着光明”陆观年难得的坦诚相待“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
己兰时沉默着,并不回应
“就一年,到时候我绝不勉强”
“就这一次”那件事多多少少欠他个人情,一年,也不亏“只我自己”
“多谢”
她被塞进了七斋,她去的那天,正好由赵简接任斋长
“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七斋的一员了”陆观年站在他们对面“她除了是你们的同学,也可以给你们安排课程,但具体能学到多少东西,全看你们自己”
“是”赵简并没有因为陆观年的话对她心生隔阂,而是体贴的给她介绍了七斋的人员和院子分布“女生宿舍在这边,我在这间,有事可以找我”
“好啊”
事情告一段落,但薛映和韦原却就此结了仇。王宽半夜借着跟元仲辛聊天开导他,薛映想了半宿,决定跟韦原道歉让韦衙内打他
“我砍你干什么?”韦原气不过“你说,你为什么想让我走!”
“我不是想让你走”薛映的表情很茫然,甚至带着几分无措“是我自己不能走”
“为什么?”
为了弄清薛映坚决不肯离开的原委,韦衙内跟他单独出去
“干嘛?”韦原疑惑的看着薛映“请我吃汤饼?我跟你说没用,我很记仇的”话没说完被薛映一把拽走“哎哎哎,干嘛”
他们在门口,薛映给他讲了自己家的事。军户子弟不得离开驻地,但他爹生性懦弱,在那没有好下场,而且军户传承,以后他的孩子今后也只能延续这样的日子。他加入秘阁的条件就是脱籍,陆观年在这帮忙开了一家汤饼铺子
他们正说着,里面有人闹事。韦衙内看不惯他爹娘被人欺负的时候他还在这还磨磨叽叽的说话,进去一脚给那个衙役踹了出去
“谁啊!”衙役转头看到了一身紫色的韦衙内,冷汗瞬间留下“衙,衙内。冒犯了,对不住”
“跪好了”他用薛映的刀指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这就算道歉了?”
“我我我”他着急的不行,灵光一现,从兜里拿出钱爬起来递给店主“我的一点心意”
“这我们不能要”
“快拿着”衙役快要哭了“这位爷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不是,那你这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他好说歹说才把钱塞给他,跟韦衙内承诺以后再不敢来这才终于得以逃之夭夭
“哦,伯父伯母”韦衙内面对着疑惑的两个老者“我是薛映的朋友”
“吃碗汤饼,快坐下”
薛映低着头“不吃了”
“干嘛不吃”韦衙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快坐下”
薛映拿他没辙,只好也跟着坐下。
己兰时靠在门外点着手肘
果然还是一群少年啊
她起身离开,没看到不远处背手站立的另一位少年
“宋人有什么好,让你这么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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