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祥随即回到了节度使府邸,着即召集自己的亲信,节度使牙将李仁罕、赵廷隐、张业速来节度使府邸商量如完成寿王殿下的使命。
“孟大人,召集我等过来,有何急事?”李仁罕眼见孟知祥一脸的焦急。
“汝等可知梓州驿馆射洪县令何应元遇刺一事?”孟知祥气不打一处,看来自己这三个亲信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可见对方行事之严密。
“你等速即安排人手,调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五日之内不许给我一个交代。”孟知祥迅速吩咐道。
一场风雨笼罩了整个梓州城。
梓州阁。
“何大人,作为射洪县之父母官,今番梓州被人行刺,而且对方皆是死士,何大人可有得罪之人?”李烨眼见四下无人,连忙追问道。
“回禀殿下,属下自担任射洪县令之职后,励精图治,如今的射洪百姓安居乐业,尤其是射洪下辖的太和镇更是蜀中四大码头之一,经贸繁荣,文化兴盛。”何应元沉声说道。
“何大人治理地方确实不错,可有得罪之人?”李烨自然也得到了何应元的一些风评。
“属下治理地方,一切遵循法度,之前处置了几个豪强地主,不知道这次的事件跟他们有没有关系。这个属下不能确定。”何应元努力回忆道。
“何大人,你且稍作准备,孤随后会与你一同前往射洪,巡视太和镇。”李烨觉得事情可能出自太和镇的漕运码头。
太和镇和今天的江油中坝镇、金堂的赵镇、渠县三汇镇并列蜀中四大名镇。
射洪盐业发达,汲盐技术先进,在当时已经成为蜀中的产盐大县。每当旭日东升,射洪下辖的太和镇车路口码头,人员密集,码头上,商船密布。短衣和长衣交错,棉花、小麦、稻谷等从这里运往蜀中各地。
“陈三,你这里面是些什么?”漕运使吴斌手持佩刀,带着几名兵士围着一辆马车说道。
“吴哥,就是小麦和稻谷,马上就要装船了。还请行个方便。”陈三连忙打了个哈。
“奉何大人之命,严格检查!”吴斌用刀刺破了装满小麦和稻谷的麻袋,一大堆粮食倾泻而出。
“吴大人,这可是杨捕头的货物,杨捕头可是通泉周大人的连襟,该行个方便的时候还是要行个方便。”陈三眼见今天吴斌不给面子,连忙搬出背后的靠山。
“陈三,别给我胡搅蛮缠,通泉县的县令大人可管不到我射洪县的事情,我只执行射洪县令何大人的命令。”吴斌可是县令何应元的亲信,坚决执行何大人的命令,通泉县的县令的命令在太和镇却不好使。
“吴斌,别欺人太甚。我们可是做正经买卖,你这样拿刀将我们的粮食麻袋刺破,粮食洒了一地,我如何给东家交代。”陈三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兄弟们,操家伙。”陈三一声令下,数十个伙计围了过来。不知从哪里。竟然抽出了短刀,将漕运使吴斌诸人团团围住。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殿下,是否出手?”郭姝予看到那个叫陈三的竟敢带人围堵漕运使。
“稍安勿躁,且看何应元如何应对?”李烨连忙制止道。
打架可不是目的,找出幕后主使才是最重要的。
“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居然敢围堵漕运使大人,来人,把他们给本官抓起来。”今天本来是何应元例行的巡视太和镇漕运的日子。一大早,他不方便惊扰殿下的清梦,就从射洪的县治金华带人感到太和镇,巡视漕运码头。
“何大人,你可要替小民做主啊,漕运使吴大人平时可是收取了我们的不少好处,每次看到我们运送粮食都不会刁难,今日兄弟们确是没有钱孝敬他,就故意刁难我们,您看,整袋的小麦和稻谷被他刺穿麻袋后倾泻一地。我们靠漕运吃饭的人该怎么活啊。还请大人给我们做主。”陈三的确演技过人,李烨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也会认为是官吏故意刁难百姓。
“吴大人,可有此事。”何应元果然上当。他本是一个耿直光明磊落的人,驭下一向十分严格。
“大人明鉴,我吴斌虽然不富裕,但是还是恪守职责,从来没有以权谋私过。这都是他血口喷人。”吴斌眼见何大人怀疑自己。连忙跪下回禀道。
捕头杨兴元见状,连忙打圆场,回禀道:“何大人,我看着也是一场误会,吴大人也是秉公执法而已,陈三,不要在何大人面前胡说八道,你们讲地上的粮食装起来,回去去掉尘土,自个煮着吃了吧。”
“杨捕头,这可是……”陈三心里不服,这可是杨捕头的货物,杨捕头背后还有通泉县县令周炜坤的连襟,说白了,这货物说不定就是周炜坤的。
“还不快滚!”杨兴元见陈三愣在一旁。连忙厉声呵斥道。
“是是是,小人这就带人离开。”陈三眼见杨捕头不停的使眼色,赶紧应承了下来。
“慢着!”陈三等人就待要带着货物离开的时候,忽听耳边一声娇呵传来。只见眼前一道红影从天空飘过,只见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从天空飞过,手中长剑却是划破了马车车顶的麻布口袋,小麦混合稻谷瞬时倾泻而下。
“娇儿,你这是干嘛?”何应元陡然发现凌空飞过的居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何玉娇。
“回禀父亲大人,日前孩儿奉父命暗访太和镇车路口码头,发现这个以陈三为首的漕运帮违反官府禁令,私自贩运私盐和生铁。”何玉娇朗声说道。
“找死,”陈三见何玉娇直指自己贩运私盐和生铁,恼羞成怒,挥舞短刀迎着何玉娇的胸口直刺过去,丫鬟云儿眼见有人行刺小姐,连忙挺身而出,挡在了小姐何玉娇的面前。说时迟那时快,陈三的短刀狠狠地刺进了云儿的胸口。
“大胆!”何玉娇眼见陈三竟敢行刺自己,还连累自己的贴身丫鬟云儿受伤,连忙将云儿护在身后。手握长刀,怒目而视。
“杨捕头,还不捉拿钦犯!”何应元连忙呵斥道。
“是,何大人!”杨捕头随即带人将何玉娇和丫鬟云儿团团围住。
“杨捕头,本官叫你捉拿请钦犯,你在干什么?”何应元见杨捕头居然带人围捕自己的女儿,顿时大赫。他是一介文官,不善于打斗。
“何大人,你的女儿带人刺伤无辜老百姓,我这就捉拿起钦犯。”杨兴元居然开始颠倒黑白。
“你?”何应元猛地一震,心里暗道,这杨捕头果然是走私私盐和生铁的幕后主脑。如今这气势,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爹爹,你先带云儿走,这里交给我。”何玉娇并没有慌乱。一声长哨,倏地,周边便围过来一大群红衣卫士,引人注目的是,这些红衣卫士尽皆都是美丽的少女。
“哟,何小姐还要给我们送大礼啊!”陈三吞了吞口水。
“找死。”何玉娇挥舞长剑,径直向陈三刺了过去,陈三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折转身体,避过何玉娇的攻击,反手一剑,直刺何玉娇的坐骑。何玉娇猛地一勒马缰,枣红马猛地跃起前蹄,躲过了陈三的长剑。接着,何玉娇人马飞跃而过,转身又朝陈三攻了过来。眼见陈三就要命丧何玉娇的马蹄之下。杨兴元纵马冲了过,杨兴元最擅长的是马刀,只见他反手握住马刀,径直向何玉娇挥舞过来。马刀威力确实巨大,竟然将何玉娇的长剑砍成了两段,紧接着,马刀向何玉娇的头顶挥辟过来。
“娇儿小心!”何应元大声喊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一道人影凌空飘过,手中长刀径直对着杨兴元的长刀砍了过去。
“找死,竟敢和我的唐横刀对峙。”杨兴元怒骂道。准备砍断来人的长刀,然后挥刀斩杀来人。
然而,现实却给杨兴元上了一课,双刀刀刃碰撞之后,杨兴元的唐横刀竟然被对方拦腰砍断,之后刀锋凌利的划过杨兴元的胸口。杨兴元大惊,准备纵马逃走。却被一支鞭子勾住了颈脖,摔倒在空地上。唐横刀确是厉害,后世有砖家复原过唐横刀,长刀挥舞过去,可以将半头悬挂的生猪硬生生切为两段。但是碰到李烨的陌刀,就只能粉身碎骨了。
出手二人自然是李烨和郭姝予。
而何玉娇带领的少女兵团已然将陈三等人控制。其余捕快本来就是慑于杨兴元的淫威才助纣为虐。此时见县令大人控制住了局面,连忙扔下佩刀,跪地求饶。
何玉娇来到马车前,用刀单手将上面的麻袋全部挑开,下面的麻袋全部是私盐好生铁。何玉娇又连续挑开后面的马车,情况和刚才的马车如出一辙。
“杨兴元,这个你怎么解释?”何应元怒斥道。
在唐代,盐属于官盐由国家统一调配。生铁因为稀少,也是有国家控制,如此巨大的私盐和生铁走私,对于官府来说,这个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大人,属下不知陈三这么大胆。”杨兴元见状连忙把罪恶推给了陈三。
“何大人,陈三涉嫌走私私盐和生铁,属于抄家灭族的大罪,还请押回金华县衙关押,杨兴元涉嫌包庇走私,丧失了作为朝廷捕头的职责,属于监守自盗,着即撤销捕头职务,打入死牢。没有本王的号令,任何人不得探视。”李烨厉声说道。
柳树沱。通泉县衙。
“妇人,不好了,杨捕头被射洪县令何应元抓起来了。”一名衙役急忙向周炜坤的妇人白玉瑶汇报到。
“老爷呢?”白玉瑶连声问道。
“老爷还在梓州府衙,听说寿王殿下抵达梓州,老爷带着小姐在梓州等待寿王殿下召见呢。”衙役连忙回禀道。
“你快马去梓州,向老爷密报!”白玉瑶赶紧吩咐道。同时叫丫鬟去找来了自己的妹妹白玉双。
“玉双,如今妹夫和陈三贩运私盐和生铁的事情已经被射洪县令何应元抓起来了。你快派人去龙泉寨,给咱们的表哥龙云奎打招呼,必要的时候,派人进攻射洪县衙大牢,劫走你家郎君和陈三,如果陈三指证你家郎君,就……”白玉瑶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划。
梓州牛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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