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晚上真的做了个自己长大了的梦。

于是第二天，文丑是被穿着不合身的小毛衣的孩子吵醒的。外面的天都还没亮，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砸进怀里。

“又怎么了？”文丑将黏在自己怀里的团子扒出来，看他哭得脸都要皱在一起，伸手理了理孩子额头上乱乱的头发，“睡觉前不还好好的，做噩梦了？”

孩子不说话，鼓着脸又扑到文丑的怀里，什么也不说，就干巴巴地掉眼泪，很快就把那一片皮肤都沾得湿漉漉的。

文丑不由得想到曾经在路边见过的小猫小狗，也是这样呜咽着走来蹭人。

孩子小声地把自己的梦说了出来，说文丑觉得他长大后，就不再愿意抱他了。他帮孩子把毛衣脱下来，说这也算噩梦吗？为了这点事情也要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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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用脸去狠蹭文丑的手：“娘，我不想长大。”

“长大了娘就不要我了，让我一个人走掉。”

“我决定不了。”文丑坐起身，把孩子抱到腿上，牵住他的小手，和自己的相比，“总有一天，你会的手会变得和我一样大，可能个子也比我高。”

“娘也是从我这么点变成这么大的吗？”孩子抓着文丑的手指，仰头看向他。

文丑低头去蹭孩子的鼻尖：“对，每个人都是。”

其实文丑并不算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从前他对于人世间的情感，除了颜良，并没有多少其余的能分给旁人。但此刻，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早早地把自己这一生能教给孩子的一切，都在这个清晨说了出来。

孩子就一边吸着鼻涕，满眼泪汪汪地听着那些似懂非懂的东西，没多久就走了神，翻来倒去地捏着他娘的手指玩。

文丑实在没忍住，弹了孩子一个脑瓜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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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拎着凳子坐在屋外，感受着少有的暖日。晒着日光，文丑好像睡着了，和孩子做了同一个梦。

他就坐在院落之中，看着孩子一点点抽条长高，走路时也不会绊倒后哭着来寻求自己的怀抱，最后沉默地看着他离开。

文丑猛然惊醒后发现，自己居然不敢想象等孩子真的长大了，不再和如今一样伏在怀里说些黏黏糊糊的幼稚话会是什么样。

文丑缓了缓神后，看到孩子穿着合身的毛衣，追着可能是秋天里最后的一只蝴蝶。那件大了许多的毛衣被文丑放在柜子的最深处锁着，和从前的许多件放在一起。他也想过，时间要是走得慢一点就好了。

“娘！”

孩子突然大喊一声，文丑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块漂亮的石头，像捧着什么珍宝一样给文丑看。

文丑笑了一下，罢了。

没话说就这样，哼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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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