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发热了。

那个男的看上去很愧疚，我觉得是他在晚上对娘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不想理他，但还是匆匆吃完饭就又爬到床上贴着娘躺着。

娘刚喝完药，他侧过身子，捏住我的手。娘的掌心很烫，身上也是，我没挨多久就有点受不住。到后来，我娘开始无意识地说着什么。我拱过去听，听到他念叨着“兄长”“颜良”。

我记得他喊那个男的就叫颜良。

娘好像清醒了一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说我身上凉快得很。他声音轻轻地说，怪不怪他把我生下来，又让我一直过这样的苦日子？问我想不想跟着那个男人走。

我觉得眼皮特别特别重，但是还是撑着往娘的怀里钻。我说我只要娘，不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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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的时候，我觉得很难受，头痛眼睛睁不开，鼻子也堵住了。我看到娘一脸担忧地坐在旁边，旁边站着那个男的，沉默了很久，说是娘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但这下变成了我发热。

我想哭。

娘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要哭。”

我的嗓子痛，嗷不出来，两行眼泪干巴巴地往下流。

娘无奈，用被子裹住我抱起来，拍我的背。那个男的出去后，带着一碗黑乎乎的水回来，说是能治病的药，喝完后再睡一会儿就好了。我抻着脖子去抿了一口，苦得打哆嗦：“不要喝这个。”

娘的眼睛一下子就冷了下去，他捏住我的鼻子又卡住下颌，逼迫我张嘴：“给他灌。”

我：“嗯嗯嗯！？”

那个男的看上去很为难，端着碗站在一边，内心天人交战一阵。我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瓷碗，绝望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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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喂了我三颗蜜饯，都没把嘴里的苦味压下去。我泪眼汪汪地缩进娘的怀里，他说我怎么这么爱哭，和他一点都不像。

那个男的走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好再多留。娘在他走后还站在门口很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中途迷迷糊糊睡过去一会儿，醒来后娘好像根本就一直在那没动过。

“没人给你做饭了，吃饼子吧。”娘给我塞了个热腾腾的饼子，“药在炉子上热着，吃完了自己端着喝。”

我为了不喝药，磨磨蹭蹭地啃，被娘发现后往嘴里塞了满满当当一大块，嚼都没法嚼。是艰难地咽下去后，问娘，我不像他，那像那个男的吗？

娘说，不像，从小到大从没见过他流过一滴眼泪。只有我，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整日里黏黏糊糊的一团，吃不了苦受不了累，真该让那个男的带我走。

我说才不要，我只有娘。就算真让我和他走，我就是爬都要爬回来。

这是什么！傻蛋！啃一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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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