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拿一件运动外套出来递给周泽,程续坐他身旁正色问道:“我们的情况你和爷爷谈过了?”
“嗯,他心里清楚得很”,周泽端起杯一脸满足地喝一口,“这么多年他啥办法都想过了,恩威并用,给我安排的相亲局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他的手摸上程续的膝盖,不甚正经的笑,“放心,我心如磐石,非你不可,任何时候都不会抛下你的…”
顿片刻,他眸色一暗,声音神色从松弛转换到肃然,又道:“你也不许因为任何原因再抛下我。”
抬手覆上周泽落在自己膝盖上的手背,程续几乎是落字如钉地回应了他,“不会了!”
周泽很想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但问过一次,他不说,他也不就不打算再追问了。
不管他离开的原因是什么,现在他回来了,不会再离开,周泽觉得上天对自己已经足够眷顾了。
这通本意为了干预的电话,将两人的情绪从情意绵绵迅速拐到了山盟海誓,就连程续如此这般克制的人,都有些耐不住了。
那些身体上感官上的**并不是很浓烈,但想宠着这个人,把他哄高兴,让他心里踏实再无阴霾的**让程续迫切想把人拥在怀里、嵌进身体里。
……
肩负重任的快递小哥终于到了。
提货,径直将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嘎吱一声,卧室门被推开又合上了。
并未掌灯的房间,借着点客厅和窗户趟进来的微光,只够看到身边人模糊的剪影。
周泽拧开了床头的台灯,他要看着他,看清楚他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
脱掉外套,拽着自己的衣领把身上的T恤脱来扔凳子上,程续把人压自己眼前:
“周泽,我爱你!”
那沉甸甸压在心口从未宣之于口的话终究送到了。
紧接着,他的嘴唇压了上去。
……
这是什么样一个吻啊,带着怜惜,带着他全部的爱意,带着他正亢奋到颤栗的**,还有对过往种种无奈的歉意。
碾磨、吮吸、舔舐…
舌尖的纠缠像一条导线,**之火轰然点燃,摧枯拉朽将两人烧了个透。
呼吸乱了,脑子也乱了。
程续说好伺候他,是真伺候,手尤嫌不够,嘴补上。
他看他在自己的眼底呻吟、颤抖、甚至兴奋到痉挛,他步步为营,一步一步送他到云端。
血是滚沸的,肺叶也几近罢工,周泽的脑子里乌麻麻一片,耳际像有潮涌的声音阵阵轰鸣着。
他的意识融于程续的掌心、唇舌,被取悦、被摧毁,他像一叶扁舟、一片落叶,被**的巨浪一次次掀起、腾空、震荡再跌落在阵阵余韵中…
唇舌不知疲倦地纠缠,周泽在程续的嘴里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
夜静下来,窗外街灯渺渺,屋内有相爱的人交颈亲昵。
“接下来…你可以随时叫停”,程续侧身躺在了他身后。
并不适合欢愉的位置,但因为这倒错的爱,不得已接纳着、承受着。
“难受吗?”感觉到了周泽呼吸的变化,程续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没事儿,来!”
漫长的准备熬得周泽冷汗淋淋,但他只想离程续近一点,再近一点,不管是因为他兴奋到几近窒息,还是因为他疼痛,是他就行。
“周泽…”程续贴近他的耳根,轻呼他的名字。
手指退了出来,他的身体紧紧抵住了他,“我要进去了。”
他强压着**异常低沉的声音打在周泽的耳蜗,却像最强的CQ剂,周泽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挤压、探入、缓慢地推进,程续极尽温柔地抚慰他,但被劈开的感觉,是真疼,周泽咬着牙根强忍着。
总算到了底,程续板着他的下巴亲吻,“疼吗?”他摸到周泽一脸的冷汗。
“好好干,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周泽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破碎得不成样子。
这一夜,仗着一把好腰,程续不知是在还债还是在讨债,一场又一场,没完没了地折腾,直到天蒙蒙亮,两人这才相拥着昏睡过去。
巫山**荒唐梦,不过是有情人恩爱一场而已。
……
周泽是疼醒的,不是被揍了一通的疼法,但后果却是一样的,都有点下不了床的感觉。
窗纱紧闭的房间,看不出时辰。
他试着抬了抬就快没有知觉的腰,搭在身上的胳膊条件反射般把他往怀里带:“再睡会儿”。
两人面对面躺着,于窗缝中偷得丝丝微光,足够看清对方的脸甚至细微的表情。
程续阂着眼,头发随意搭在脸侧,锋利的五官半遮半掩中显得沉静。
记忆中他从未有过如此慵懒的时刻,周泽抬手轻抚他的下颌,忍不住轻声调侃:“昨晚累着您老人家了?”
程续睫毛颤颤,掀起眼皮,手移到周泽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把你‘伺候’好了吗?”
周泽忍不住心疼自己,“下次不用这么努力了,你还是做个人吧!”
……
程续闷笑两声,胳膊收紧把人压怀里,不知多久,悠悠感叹:
“中学时,你每天拎个袋子去买菜,早上一大早起来给我和老程做早餐,有一天老程偷摸对我说,‘这小孩儿怎么感觉想要跟着我们家过下去的架势’…”
他脸上浮出点笑:“现在想想,他的眼睛可真够毒的。”
提到老人,周泽是真有点心虚的,诺诺应他:“你说,程叔会不会怪我。”
程续把人拥得更紧了,“瞎想啥,他都陪我妈恩爱去了,还不给我过点儿称心日子?”
两人就这么半阂着眼安安静静地呆着,于滚滚向前的时光中安享这白日里无所事事的相拥。
不知过了多久,程续拍拍周泽的后背,缓缓说道:
“今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人跟谁过都是自己的事儿,不妨碍别人就行,你要担心老程对你有意见啊,那就对他儿子好点不就完了。”
周泽盯着他森森然应道:“嗯,下次换我‘伺候’你。”
程续哈哈笑,翻身起床:“好,我等着,起来吃东西吧,我炖了瘦肉汤”。
他早就起来过了,检查了周泽有没有异样,备好了两人的早餐亦或是午餐。
……
今天是程续的生日,因为母亲早逝,他从来不过生日。
向来隐忍的人,于任何一个特殊的日子,都不会有明显的情绪,但这一天他会拒绝所有非必要的活动,窝在家里看书也好,看电影也好,安安静静地耗过去。
“中午想吃啥,我一会儿去买菜”,程续站水槽边,一边洗碗一边扭头问。
周泽抄手靠在门框,勾着嘴角看着他,“你,我其实还可以再吃一顿…”
“你就不怕消化不良吗?”程续被他逗笑了,擦了手转身摸了摸这小子的脑门,确保对方不是发烧说胡话呢。
想吃唐僧肉反被唐僧吃干抹尽的周泽摸了摸自己的腰,感觉确实昨晚这一顿有点撑得慌,一时半会也就只能口头占点便宜罢了。
……
日新月异的二十一世纪,菜市场居然没有搬迁。
程续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握住周泽的手腕,那么自然,那么亲密。
周泽蜷缩手指,在他耳边低语:“程医生,私生活会影响你的工作的。”
这个菜市场就在医院附近,他难免顾忌会碰到程续的同事。
“同性恋吗?”程续一手拉着他,一手在一排有氧箱里指指点点:“老板,麻烦给我这条鱼。”
“那你是不了解医生,看透生死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个小事。”
“所以,爱情是小事?”
“相对生死、自由和理想来说,或许是小事。”
周泽在最污糟糟的环境说着最深情的话:“但在我心里,你比这一切都重要。”
在他心里,程续这个人或许比爱情本身都重要。
他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偶像,是他数千日的日思夜想,是他在痛苦绝望时唯一可以仰仗的人,是他想死死拽在手心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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