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刃

雨下的很大,黑幕遮住了天空,沉甸甸的,闷的人心慌。

如果有人到来,会觉得很奇怪,这个偌大的本丸里,空空荡荡,却异常整洁干净,而且灯火通明,在这样的雨天显得格外诡异。

所有的地板、门、屋顶等固定的建筑物都是骇人的惨白,而柜子、茶桌、水壶这种可以移动的东西通通被主人换成了纯黑色,整个本丸虽然样式没有改变,可是这瘆人的色调却令人不安。

雨溅落在庭院的草坪上,也从屋檐划过,碰撞的水声像无影的恶鬼,轻抚着空荡的本丸。

不知何处响起粟口田短刀的嬉笑和打闹声,还有清光和安定的聊天声,已经长谷部严肃的教训呵斥声,仿佛通过他们能看到这个本丸曾有过的美好和快乐。

不过....这些声音断断续续的,而且十分沙哑,就像哀败将死的垂暮老人在无力的发抖,让人意识到它们的不对劲。

雷雨交鸣,本丸里氛围愈发愈的压抑。

厨房里,天守阁内,寝室正中央,每个房间里都摆着一台古董型号的老旧收音机,那些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他们环绕着本丸,他们也许就在这里。

我猛然惊醒。又是那个梦。冷汗浸湿了紧缠着的衣物,我坐了起来,环视四周,还是一样的黑白色调,永远停不下的暴雨和沙沙的录音声。每次将它们关掉,然而不管是拆掉电源还是拔掉插头砸坏零件,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它们又完好如初地重新叫唤起来,我听到它们总是感到惊恐不安,就和梦里的一样,代表着某种回忆。

我不想知道它们是什么。

将这脏衣物拿起,换上灰黑色的运动服,将轻服丢入水桶中,我烦躁地做了两个俯卧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以前是谁,怎么样才能出去。直到我累的精疲力尽,我才鲤鱼打挺,出门到走廊,安静地久视了一会空荡荡的庭院。

将扰民的收音机依次关掉,在空着的道馆里一个人手合,将炊当番的蔬菜用柴火煮熟,他一如既往地重复着空乏无味的日常,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什么时候能结束呢。到了晚上,我抱着枕头想。又这么沉沉昏昏地睡了过去。

身体在黑粘稠烂的地方艰难地行走着,我知道这个梦又开始了。烦它,讨厌他,都没有用。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与它共生。

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一道道影子走了出来,有红衣服的黑短发,也有蓝便服的黑长发,粉色和白色的小矮子,他们变的狰狞,染成了血红色,他们的手撕扯着我,让我的五脏六腑难受。

一双黄澄澄的金瞳从远方的白色展开,他也许能救我,我想。

可是太晚了黑影重叠,他们在我脖子后面,一个一个的汇聚,凝成了庞大的无刃刀剑,一点点地压向我的颈部,我后颈发凉,却被压力镇着趴下,等待着它的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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