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永久花

(9)

如今,五条國永給予不來的,鶴丸國永就給的了了?

「你的存在影響著五条國永的一生,即使現在這段往事是被你改變後的歷史,不得否認的是你對五条國永造成了很大的心境變化,沒有你作為鍛造上的轉捩點,也不會讓五条國永領悟到自己鍛刀的特質是多麼獨一無二。」

無論是鍛刀還是其他事物,若想在一個領域達到顛峰,過程都必須反覆琢磨,在循序漸進下的過程中,每一刻都將造就未來。正因為有這把大太刀「作為曾經」,五条國永才能在最終有所轉念,無論成果是否被世人知曉,這個過程都是必經之路。

只是這對謎月來說,根本是微不足道的謊言,他諷刺反問著:「就這樣?」

這把刀總有辦法讓鶴丸國永瞬間怒髮衝冠,每句話都讓他接不下去、惹人出氣,看來往後得好好調教才行。

放寬心胸,鶴丸國永不打算針對上句回話多做指責,而是將未完的話說下去道:「他遺憾沒有在最初好好珍惜才導致大太刀被他人帶走,他後悔自己銷毀一把前途光明的刀劍,卻事後才有自覺。」

「……。」

五条國永一生的懊悔都潛藏在自我意識裡,這都在鍛造時悄悄傳入刀的心海之中。

「傳進我刀身中的意識……沒想到經歷了千年歲月,我才明白他話語中的深意,也才理解五条國永真正想訴說什麼。」

鍛造者是憑著什麼樣的心情在創造刀劍?

又對從前「這把刀」抱持著什麼想法?

唯有鶴丸國永知道,這答案很快就會揭曉。他隱約記得五条國永會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有些沒有明說的話中,都藏著對那把「已不存在的刀劍」的強烈思念。只是鶴丸國永當年並未理解,如今,一切豁然開朗道: 「無論是改變前、後,不能否認五条國永是以這種方式認同你的存在!」

「哪怕要我拿自己的刀生做為賭注,我都要向你證明這次來到永久花海的五条國永,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曾經的刀劍!」

鶴丸國永將目光朝向歷史人物身上,原先蹲跪在地的五条國永站起了身,朝峭壁緩緩走去,就這樣眺望著迎面的大海許久未移開視線。

此刻會讓旁人產生一種錯覺,誤以為五条國永想葬生於此。

畢竟五条國永在前不久才說出「要是在此逝去,亦無法將您遞給他人……。」這樣的負面說詞,難免引人聯想。

五条國永糾結一時,為了要延續鶴丸國永在世上的傳奇名號,深知不能將此物永遠留在身邊。如果作品能被他人相中傳承下去,無論是對這把刀來說還是對五条國永本人而言,都是最好的結果。

這將成為五条國永畢生的榮耀,此人呢喃細語著:「……。」

如想聽清楚此人所言,就必須更靠近些。

在經過審神者療傷後,勉強站起身的大太刀朝歷史人物走近。

當越是靠近,就越能看清五条國永的身軀正微微顫抖,其面容中竟流露出一絲苦不堪言,似乎糾結萬分。

在謎月的印象中,五条國永是一位嚴肅寡言的人,他不曾想過會在其臉上看見如此神情。從其口中傳出來的哽咽氣音,全都與曾經記憶中的模樣相距甚遠。

五条國永吐露著:「逝已,亦非也……。」

已經不在,卻彷佛還在。

五条國永應該是看不見其他時空的任何人,如今獨處在此的他,所說的話卻好似在說給故人聽。

就像能感受到某種熟悉的氣息,五条國永的視線穿過謎月身上,朝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露出會心一笑,在此低聲說道: 「我曾經陷入過一段低潮,伸手不見五指般的漆黑世界讓我無法踏離,他人也進不來……。」

放下了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放下了無法更改的過去、放下了多年來背負的沉重悔意,經過這些年的歲月,五条國永造出了鶴丸國永,他的想法與心思都有所轉變,對於一切逐漸看開。道述起自己的後半人生,敘述在「那之後」經歷的過程。

「我在鍛造出『您』之前的歲月中,盲目追求著美的境界,忽視了自己的真心,但要是沒有那段時期,現在的我肯定會重蹈覆轍……。」

五条國永在此表達自己的想法,雙手捧著鶴丸國永,時不時嘆氣說道: 「一想到這就令我害怕,怕自己曾有的私心會失去現在的您。 」

「從前的我目光狹隘……被他人的美而侷限,事到如今才發現自己的風格才是最純粹的美,就像是鶴丸國永一樣。」

五条國永緊握著鶴丸國永,有些無奈地苦笑著道: 「我沒有權力否定自己的特色,就像我沒有否定您存在的資格。因為失去讓我更珍惜現在的您,您是我畢生的驕傲,我所造出的所有作品都將享有至高無上的榮耀,但我……卻只能將這份想法傳承給您,甚至是寄宿在這片永久花海之中。」

這段話是對鶴丸國永所說的,卻同樣也是對曾經的那把刀說的。

五条國永繞了一大圈費盡許久才明白,自己愛上的不僅僅是三日月宗近的美,而是自己鍛造淬煉刀劍中的那種熱切與喜歡,那存在於刀本質中的美。

但是,五条國永卻曾輕視自己手中的作品,他不予肯定,更難以接受這是出自於自己的雙手,腦中曾多次冒出想摧毀的念頭,卻在動手之前,這把刀憑空消失於鍛造場之中。

隨著海風左右搖晃的永久花仿佛擁有著靈魂般在回應著此言,記下了此刻的歷史瞬間。

這段心聲,原只是五条國永埋藏心底深處的懺悔,心血來潮才說出口,卻無意間被耳聞。

即使從頭到尾並未明講,此話對於某些人來說卻已足夠。

那兩道止不下的水珠同時滴落到永久花上,緊接著向下墜落滋潤了此處土壤。

屬於不同時代的人本該是相距甚遠,卻在這一瞬間仿佛有了共鳴。

「對不起……。」

願這句出至於不同人口中的話語能順利跨越時空、傳遞出去。

019完

未完待續

謝謝大家,永久花篇章完結,下一章節,是最後大章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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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永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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