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咀嚼声停下了，怨气合上满口的利齿缓缓沉落地面，有如飘下的黑云

它们挨挨挤挤的环在鬼的四周，互相流动，互相溶解，像动物幼崽一样发出撒娇的嘤嘤声

青柠看着不再被吞噬的付丧神松了口气，揉了揉涨痛的眼睛

因为被他人伤害所以又伤害了他人，如此重蹈覆辙重蹈覆辙

那个哭泣着的灰眸少女，我被她无休无止的蓝色淹没，雨一般的悲伤滴落摔散

为了不让怨气侵染人类，鬼从远处小跑过来，急促的喘着气

这种不合时宜的体贴叫人辛酸，青柠用在风中吹到僵硬的手拍拍鬼的后背，好让他舒服些

“因为人类就像纸一样脆弱啊，咳……”

鬼咳嗽的说不出话，脸色更差了，只是用手背抹去少女脸上的泪水，怜惜的贴贴她哭红的脸颊

年幼的我每次被打骂都会无声哭泣，以为这种克制的痛苦便是最可怕的了

直到许久之后我才知道，世界上还有用眼泪也洗不尽的巨大悲伤

它把你的心脏当做海绵一样肆意蹂躏，让你心口钝痛无法忍受，连呼吸都带着压抑，更别提流下眼泪了

“谢谢……我没事的”青柠吸着鼻子，为掩饰自己的狼狈而努力扬起嘴角“居然这么哭出来了，真是太丢人了”

“……”就算因为哭泣被苛责，但我并不认为泪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本来拥有的东西就够少了，连眼泪都失去还真是不甘心

“不要说逞强的话了”十一又叹了气“我会赔偿本丸的一切损失，包括修复刀剑的资源，也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嗯”青柠点点头，把碍眼的长发拨到耳后，要说代价，她在刚才就做好觉悟了“请让我听听看吧”

“我想拜托你接手我的本丸”浅棕色卷发的少年这样说道，他的靛青色振袖在风中轻轻浮起“就只有这一件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