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本丸的庭院就有了动静。江雪最先起身,素白和服的下摆轻扫过石板路,手里提着一小桶井水——按前一晚月花的叮嘱,要给蔷薇浇晨露前的冷水,这样花苞才会更饱满。浅蓝长发用木簪松松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他弯腰浇水时,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花瓣,偶尔还会对着花苞轻声说:“今天也要好好长,兄长会来看你们的。”
没过多久,月花的房间就传来了动静。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浅紫头发,趿着木屐跑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艾草糕——那是江雪昨晚特意留给他当夜宵的。“江雪弟弟!你又偷偷给蔷薇浇水!”月花凑到江雪身边,鼻尖凑过去闻了闻叶片上的水珠,“嗯,有露水的味道,比我浇的好!对了,今天要绣新御守,给宗三绣个樱花的,他上次说喜欢粉粉的颜色……”
江雪无奈地递过一块手帕,帮他擦了擦嘴角的糕屑:“先去洗漱,洗漱完再聊御守的事。早饭我煮了粥,放了点红枣,你之前说想喝甜的。”
两人刚走进厨房,就看见宗三系着围裙,正在灶台前煎和果子。浅紫的糖霜在平底锅上慢慢融化,散发出甜甜的香气。“兄长和江雪兄醒了?”宗三回头笑了笑,眼底带着几分得意,“今天做了樱花味的,刚在糖霜里加了点花瓣碎,等下你们尝尝。”
月花凑过去,刚想伸手捏一块,就被宗三轻轻拍开:“先洗手,不然小夜等下又要念叨。”话音刚落,就见小夜端着一碟腌菜走进来,黑色短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把腌菜往月花面前推了推:“配粥吃,解腻。”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早饭的烟火气慢慢散开。月花一边喝着红枣粥,一边絮絮叨叨地规划今天的事:“上午我和江雪弟弟绣御守,宗三你帮我们理理丝线,上次的浅粉线缠在一起了;下午我们去万屋,给小夜买新的磨刀石,他的刀上次说有点钝了……”
宗三咽下嘴里的和果子,笑着点头:“好,不过兄长你得先把昨天没绣完的莲花绣完,江雪兄的刀鞘还等着新御守呢。”江雪也跟着点头,给月花碗里又添了一勺粥:“不急,慢慢绣,我可以帮你穿针。”小夜则在旁边补充:“万屋的磨刀石要选青砥石,我上次问过店家,比普通的好用。”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绣架上。月花坐在中间,手里捏着浅粉丝线,正给宗三的御守绣樱花花瓣;江雪坐在他左边,帮他把缠在一起的丝线理顺,偶尔还会提醒:“花瓣的边缘要绣得圆一点,才好看。”宗三坐在右边,手里拿着账本,一边核对物资,一边听月花念叨:“宗三你看,这片花瓣绣得怎么样?是不是比上次的好?”小夜则坐在角落,手里拿着磨刀石,慢慢打磨着自己的刀,耳朵却悄悄听着三人的对话,嘴角偶尔会微微动一下。
午后去万屋时,月花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记着要买的东西:“江雪弟弟要的新佛经纸,宗三的樱花线,小夜的青砥石……还有艾草,要多买一点,晚上做艾草糕。”江雪跟在他身边,帮他拎着篮子,偶尔会提醒他:“慢一点,前面有台阶。”宗三和小夜走在后面,宗三手里拿着一把伞,笑着说:“等下可能会下雨,得给兄长遮着,他上次淋雨就感冒了。”
傍晚回到本丸时,果然下起了小雨。江雪把买来的艾草摊在屋檐下,月花则坐在旁边,帮他把艾草里的杂质挑出来。宗三在厨房准备晚饭,小夜则帮着烧火,偶尔会从厨房探出头,看看屋檐下的两人,提醒道:“艾草要挑干净,不然做出来的糕会有渣。”
晚饭时,桌子上摆着艾草糕、樱花和果子,还有小夜特意做的凉拌豆腐。月花咬着艾草糕,满足地眯起眼睛:“江雪弟弟的艾草挑得真干净,比上次的好吃!宗三你的和果子也甜,小夜的豆腐也好吃!”江雪给月花碗里夹了一块豆腐:“慢点吃,还有很多。”宗三则笑着说:“明天给兄长做抹茶味的,你上次说想尝尝。”小夜也跟着点头:“明天我去后山采点蕨菜,做凉拌蕨菜,配粥吃。”
晚上的庭院里,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满是艾草和泥土的清香。月花靠在廊柱上,手里拿着刚绣好的樱花御守,递给宗三:“你看,好不好看?下次给小夜绣个竹叶的,他喜欢素净的。”江雪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本佛经,轻声读着;宗三接过御守,小心地系在自己的刀鞘上;小夜则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刚打磨好的刀,月光洒在刀身上,泛着冷光,却因为身边的三人,多了几分暖意。
这就是左文字家在本丸的日常,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事,只有柴米油盐的烟火气,和彼此相伴的温柔。月花的絮叨,江雪的细心,宗三的体贴,小夜的沉默,都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里,变成了最珍贵的时光——就像庭院里的蔷薇,慢慢绽放,悄悄温暖着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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