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花提着竹篮往本丸走,一路都在琢磨给江雪做御守的事。路过水果店,还特意买了串葡萄——宗三喜欢吃甜的,小夜也偶尔会尝两颗,想着回去分完水果,就赶紧拿出浅紫绸缎,先把江雪的御守绣个雏形。
“得先绣个小小的‘安’字,再在旁边绣片蔷薇叶,江雪弟弟喜欢素净的,不能绣太花哨。”他一边走一边比划,竹篮里的丝线和棉布轻轻晃着,“对了,还要把艾草剪得碎碎的,塞进去的时候要均匀,不然御守会鼓包,江雪肯定会嫌弃不整齐……”
刚到本丸门口,就见宗三倚在门边,手里把玩着那个浅紫蔷薇御守,看见月花就迎上来:“兄长怎么才回来?我等你补御守都等半天了,你看这花瓣边,又蹭掉一点线,再不补就不好看了。”
“路上遇到点事,跟你说,我今天见到江雪弟弟了!”月花拉着宗三往院子里走,把遇到江雪的事絮絮叨叨说了一遍,连江雪接过艾草和保养油的细节都没落下,“他后来好多了,还把艾草塞刀鞘里了,我跟他说要给他做御守,他没反对,肯定是喜欢的!”
宗三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御守上的丝线,皱了皱眉:“暗堕的迹象没那么容易缓解,兄长你以后跟他见面,可得多留意。”
“我知道我知道,药研君也跟我说了。”月花摆了摆手,转身往房间跑,“我先给你补御守,再给江雪裁布料,争取明天就能给他送过去,让他早点有个念想……”
接下来的几天,月花跑得格外勤。第一天送了裁好的浅紫绸缎,顺便带了刚晒好的艾草,跟江雪说御守的针法;第二天送了绣好的“安”字雏形,让江雪看看喜不喜欢;第三天又带了小夜泡的菊花茶,说喝了能清心,还絮絮叨叨讲宗三新做的和果子有多甜。
每次见面,江雪话都不多,可总会收下月花带的东西,偶尔还会跟他说两句佛经里的句子。月花只当他在慢慢好转,却没发现,自己袖口沾了点江雪刀鞘上的暗尘,身上也悄悄染上了一丝极淡的、暗沉的气息——那是暗堕者身上特有的气息,像薄雾一样,不仔细察觉根本发现不了。
这天傍晚,月花又提着竹篮去见江雪,手里拿着刚绣好的御守,兴冲冲地跑过去:“江雪弟弟!你看!御守做好了!我在‘安’字旁边绣了片小荷叶,你之前说喜欢莲花,荷叶也差不多,你试试能不能系在刀鞘上,我特意留了长点的棉绳……”
江雪接过御守,指尖碰到月花的手,突然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有啊,我好得很!”月花笑着摆手,伸手想帮江雪系御守,“你看我每天都给蔷薇浇水,还帮宗三补御守,小夜的擦刀布也是我换的,精神好着呢……”
话没说完,就见江雪猛地后退一步,手里的御守掉在地上。月花愣了愣,弯腰去捡,却听见江雪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别碰我!你身上有暗堕的气息!”
“暗堕的气息?”月花愣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没有啊,我天天洗澡,还换衣服,怎么会有……”
“是我的错。”江雪攥紧了拳,眼底的暗沉又浓了些,“我没控制好,把气息染到你身上了。你以后别再来见我了,再待下去,你也会……”
“什么你的我的!”月花打断他,捡起地上的御守,拍了拍上面的灰,重新递到江雪面前,“我才不管什么暗堕气息,你是我弟弟,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这御守你必须收下,系在刀鞘上,跟宗三和小夜的一样,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江雪看着他坚持的模样,又看了看那枚绣着荷叶的御守,沉默了很久,终于伸手接了过来,却没系在刀鞘上,而是放进了怀里:“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我不!”月花还想再说,却突然觉得头有点晕,眼前的景象晃了晃,他扶着竹篮,晃了晃脑袋,“怎么回事……我刚才还好好的……”
“你已经被影响了。”江雪的声音沉了下去,“回去找你本丸的审神者,让她帮你净化,别再靠近我了。”
月花还想说什么,可头晕得更厉害,脚步也站不稳,只能扶着墙,嘴里还在念叨:“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御守你一定要系上……我明天再来看你……”
江雪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御守,眼底的痛苦和挣扎越来越浓。而月花一路晃着往本丸走,根本没发现,自己袖口的暗尘又重了些,连竹篮里的艾草,都悄悄泛了点暗沉的颜色。
回到本丸时,天已经黑了。小夜正在院子里练刀,看见月花踉跄着进来,赶紧收了刀跑过去:“兄长,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累。”月花摆了摆手,想往房间走,却被小夜拉住了手腕。小夜的手指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你身上有奇怪的气息。”
“有吗?”月花低头闻了闻,还是没察觉,“可能是路上沾了点灰,我洗个澡就好了。对了小夜,江雪弟弟收下御守了,他虽然没系在刀鞘上,但是放进怀里了,肯定是喜欢的……”
他絮絮叨叨说着,挣脱小夜的手往房间走,没看见小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满是担忧——那丝暗沉的气息,小夜在之前遇到的暗堕刀剑身上见过,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兄长身上。
而房间里的宗三,早就等着月花回来,手里还拿着给月花留的和果子。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月花进来,刚想开口,却突然愣住了——月花的发梢,似乎沾了点极淡的暗尘,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痕迹。
“兄长,你……”宗三刚想追问,就见月花往床上一坐,打了个哈欠:“我先歇会儿,等下再给蔷薇浇水,江雪弟弟的事……明天再跟你们细说……”
话没说完,月花就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包给江雪准备的、泛了点暗沉的艾草。宗三和小夜站在门口,看着他沉睡的模样,交换了个眼神——兄长身上的气息,还有江雪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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