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甬道时虽然没有风,但是我还是觉得凉嗖嗖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心底对这个古墓就有一种惧怕,可能是因为发现自己有可能会跟它扯上关系,这种细思极恐跟生理上的恐惧是完全不一样的。
途中天真提议可以尝试自己走,小哥理都没理他,只有胖子锲而不舍的埋汰他两句,小哥走的很慢,注意力都集中在墙边头顶,我知道他这是在提防机关,因为他背着天真,没办法检查的太详细,所以只能加倍小心通过。
我和胖子放松的像来春游,我们俩心态很好,胖子说反正有机关也反应不过来,不如干脆开心点,指不定下一秒人就没了,我说他这个说法不吉利,他说讲吉利话也没卵用,这叫置生死于度外,胖子挺难得讲文化词的,为了鼓励他继续朝文化人的方向发展,我没反驳。
前半段路都很顺畅,无事发生,甬道里静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我发现这里的石砖都砌的严丝合缝,有几块甚至看不到间隙,我心说古代工匠手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胖子则很高兴的说这把发了,他觉得林显意能请得起这么好的工匠,肯定是个资本主义的臭贪官,我们拿他的东西还叫盗亦有道,我有时候真的很服胖子的歪理,他这就属于流氓型讲道理,无解。
我们走到甬道中段的时候,胖子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是他也不敢走到小哥前面去,只是脚步越发的急促,小哥走一步他总想抢着走下一步,天真说过胖子虽然机灵,但是闯祸能力也是杠杠的,自从上次我在乌蒙山经历过一回后,今天有幸领略了第二回,就在小哥刚往前踏出一步时,胖子终于不耐烦的连走了两步,他这多余的一步刚走出去,石砖突然开始震动,头顶不停地往下掉灰。
胖子目瞪口呆“我他娘这脚是开过光啊。”
天真怒目而视“胖子你他妈能不能不作死,你你你你你你……!我真是日了狗了!”
胖子羞愧的一言不发,我们赶紧捂着脑袋往前跑,石砖的震动渐渐由小转大,整个墙面都开始剧烈的颤动,我们跑出去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隆”,声音响过后震感一下子消失了,我回头一看,后面都是扬起的灰尘,刚刚走过的甬道已经全塌了,堆满乱石,胖子挠挠头
“机关做的挺次啊,就这速度够砸死谁,连妹子都能跑得掉,更别说倒斗的,林老头抄作业都抄不好还当官,古代的科举不会跟小学期末一个难度吧。”
天真脸都黑了“你少扯蛋,你没看出来这不是为了砸我们,是不想让我们出去吗,都是你的臭脚,还好意思说!”
胖子狡辩一向有一套,当下就梗着脖子道
“要他娘真是这样你还得谢我,要不是我这一脚,小哥一发现就我们就得打道回府,现在好了,谁都出不去了,咱们只有前进,没有退路,你不觉得这是上天冥冥的指引吗?也许胖爷今个儿就是天选之人。”
天真听了胖子的强词夺理气的话都说不出,直接把头撇到一边不理他了,胖子还自觉说的很有道理,雷打不动的小哥看到这个情况表情也有些不好,没回头路可走那就代表天真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不然即使是一直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他这次也得交代在这里。
抱怨无用,我们只能继续往前,很快我们就走到头了,一扇一人大小的石门出现在眼前,石门不重,胖子一使劲就推开了,里面是一间陪葬墓室,只有正中的一口棺椁,胖子算是长心眼了,过去里外前后看过一遍确定是封好的才肯罢休,想想也是,上次在乌蒙山吃了那么多棺椁的亏,换谁都怕。
只不过这次的位置有点不对,从甬道进来就是陪葬墓,可能每个墓主的想法都不一样,我习惯性把光打到墙上去看壁画,壁画的颜色已经暗淡不少,但是线条轮廓仍旧清晰。
一开始画面里的是两个男人正在乡野山村中,位置一主一副,主位的男人就是在他幕僚壁画中出现过的林显意,接着画面一转是一处恢宏的建筑,应该是唐代的皇城大明宫,内容是朝堂之上林显意正在上奏,然后是这两人在都城生活的种种,估计陪葬墓的主人应该又是林显意亲近的随从幕僚之类的,为了跟乌蒙山那个幕僚区分开来,就叫他随从吧。
叙述生平的壁画我两眼扫过,让我在意的是最后几副壁画,画面上有几座连绵不绝的雪山,画上的人从两个变成三个,为了体现山脉的气势磅礴,这三个人都画的很小,壁画显示他们走进了山体内部,然后停在一扇青铜门前,最后一副画面是青铜门打开一条缝隙,林显意正进入门内,而另外两个人留在了外面。
我的妈,我的第一个梦现在也被证实了,林显意真的去过长白山,见到过青铜门,我们都在看着墙上的壁画,没人去寻摸别的角落,天真眉头紧锁,道
“这三人中的一个应该是乌蒙山墓的墓主,林显意不知道进青铜门里干嘛,他们家族的祖训不是避世吗,那不得躲的离青铜门越远越好,这他娘的不是找贼惦记,小哥,你们家有没有什么传下来的家族史啊文书之类的,里面记载过别人进入青铜门吗?”
还不等小哥回答胖子就接话道
“天真你这是什么傻逼问题,如果除张家人以外没人进去过,那云顶天宫谁建的,万奴王从哪爬出来的,汪汪叫的鱼上写的都是啥,你他娘脑子呢?”
“你他妈再抬杠信不信我一个嘴巴子过去,我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张家知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天真忍不住小爆发了一回,胖子克制着不再去招惹他,小哥摇头
“没有记载,不过唐朝时,张家还在强盛期。”
天真低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一会后他突然猛的抬头盯着墙上的壁画
“我有一个猜想,但不知道有几分靠谱。”
胖子有点急“有屁就放,赶紧的。”
天真顿了顿,缓缓道
“那我说了,我觉得,张家与林家很可能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小哥说唐代时期张家还是强大的家族,那当时张家应该还守护在长白山脉附近,但是林显意却能在张家的眼皮底下进入青铜门,这是不是代表,林家与张家达成了某种协议,然后由林显意进入青铜门去完成这件事情,等事情完成后,两个家族就没有再建立过联系,刚刚地宫大门上也雕刻着和小哥纹身极为相似的麒麟,说不定与林显意合作的人就是那一代的张起灵,可能这是两家族长之间的一场交易,所以其余的族人并不知情。”
天真说完后我们都陷入沉思,把我们所知的信息整合起来看,这确实是一个可能性,有理有据,能把所有线索都成功串联起来,但我觉得中间好像缺失了一环,这一环是很关键的信息,我说不出到底少了什么,这种感觉就像,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里,你知道雾背后有东西,可是你抓不着看不清。
胖子指着画中的一个影子道
“天真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狗腿的石碑里不是说,他们一起解决了一件让林老头烦恼的事,难道这个事是在青铜门里完成的?这不是林老头的私事吗,张家人能忍受别人在自家的茅坑里拉屎?太富有爱心了吧”
天真瞪他一眼“好歹是小哥的祖先,你说话好听点,之前石碑不也说了,林家人身上隐藏着来自长白山深处的秘密,妹子那时猜测是林家人带走了终极的一部分,也许林显意的目的跟终极有关,所以张家人就允许他进青铜门了。”
“林老头烦恼的好像是子孙后代的安危啊,那退一万步讲,假如林老头后代的安危跟终极直接挂钩,他一起解决了,张家还守门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所以我才说是猜想啊,什么是猜想,连猜带想懂不懂,你较什么真。”
小哥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驳,其实我觉得我和天真的想法串起来已经很逼近真相了,只差最重要的一把钥匙打通这一切,随着我们一步一步走进这堆谜团里,我感觉处处都是前人博弈的痕迹。
按照幕僚的说法,他们本来可以毁掉所有信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完成这些事情,但是因为有后顾之忧,他们又必须留下一些线索,这些线索既不能让外人找着,又不能让林家后人找不着,这本身就是一件难度极大的事情。
而且我们之中并没有林家后人,小哥来自另一个守护终极的家族张家,天真和胖子都是普通人祖宗估计都不可考了,我更不用说了,甚至跟这个世界都没啥关系,按道理来讲,我们应该也是林显意要防备的对象,这潭水现在被组织搅的这么浑,斗里又处处危机四伏。
我们,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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