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话音刚落,他四周冒出大量的血水,看着十分骇人,我心里一惊,伸手想去抓胖子的肩膀,我手刚搭在他的肩上,小腿处一阵剧痛袭来,有东西在咬我!
我咬牙使劲把胖子提溜出水面,脚边有一些滑溜溜的生物擦着皮肤游过,我立马就感知到这是一种鱼类,牙齿非常锋利,我用另一只脚蹬开咬我的那条鱼,胖子猛烈咳嗽两声缓过神来,他一把抓着我飞速往前方游去。
路程不远,这鱼也不是省油的灯,刚被我踹走一条马上又围过来好几条,对着我的腿就是一顿咔嚓,我疼的差点没抽筋。
鱼都转过头来咬我,胖子的情况反而好不少,他一看我痛的后继无力,直接一把手搭在我后背,扛着我前进,身后天真的叫喊声响起,他认得这种鱼,破口骂道
“妈的!这里他妈怎么会有食人鲳,这不是亚马逊河的物种吗,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我们要快点上岸,现在水里的食人鲳还不多,等血腥味飘远,大批鱼群赶来,我们全都得交代!”
我在水花间回头一看,小哥拽着天真,在水里犹如螺旋桨一样,两个人游的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俩就游到与我们并行的位置,胖子咬牙切齿
“去他奶奶个腿,我们下一个斗就把人家十个斗的命都玩完了,妹子,你祖宗怎么个意思,派你送饲料来了?”
胖子都这功夫了还不忘贫嘴,我头痛道
“别说了,我现在就跟他们划清界限,咱们先逃命要紧,等上岸后我给他们烧点道德经,净化一下他们缺德的内心。”
我们四个人并排游在一起,水下的食人鲳紧追在后,时不时就有几条撵上来撕扯我的皮肉,我人都疼到半麻木,我们周身全是一片浓浓的血水,仿佛我们正身处在血池之中。
然而我们小看了食人鲳的速度,还不等我们游到路程的一半,我腿边遭受到更多食人鲳的攻击,这次支援的鱼群咬合力惊人,我大腿处被一条食人鲳活生生的撕下一小块肉,我额头混杂着冷汗和河水,剧痛之下忍不住开始发抖,这时旁边的天真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咕噜一下沉进水底。
“草!”
胖子大骂一句,让我自己先往前游,他转头往河面猛的一扎潜进水里,我被咬的想在水里跳舞,顿时我怒从心中来,伸手往大腿边狠狠一掏,一条大约十厘米长的鱼被我抓在手里,食人鲳背绿腹红,面目可怖,上下颚都长着一排细密的三角形牙齿,怪不得咬人这么狠。
我看着它就来气,我手一使劲把它拧成麻花扔到一边,马上就有几条食人鲳凑上去分食同类,看的人头皮发麻。
胖子在我身后破水而出,他肩上扛着天真,小哥过去帮手,天真嘴唇发白,显然是疼厉害了,不过一会的功夫鱼群越聚越多,我几度险些失去平衡。
河岸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游起来距离却很远,小哥见情况不好,他跟胖子交换眼神,转身抽出黑金古刀,往手心一划沉入水里向下游潜去,天真焦急的大叫
“小哥快回来!你这样太危险了!”
胖子深呼吸一口气,死死抓住天真带着我游向岸边,天真想挣脱胖子的束缚,胖子一巴掌拍天真背上,喊道
“你他娘冷静一点,我们现在赶紧上岸还能回去支援他,要是我们全死在水里可就彻底没戏了,你别辜负小哥流的那些血!”
天真看着小哥远去的方向,河面上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他低骂一声,转头跟我们一起加速向前游,我们脚下的食人鲳几乎被小哥带走一大半,剩下的这点鱼群不足为惧。
在距离岸边几米远的时候,胖子先把背包抛了过去,没了负重我们速度更快,不过片刻就从河里翻身上岸,我们泡在水里的部分全是齿痕,简直惨不忍睹。
我们上来后立马拿上背包想去救小哥,抬头一看人傻了,小哥的血迹早就消失在水面,河流急促,连我们留下的血水也都尽数冲走,河面恢复平静,仿佛刚刚无事发生一样。
天真急的跳脚,我们一合计,估计小哥被水流冲去了下游,胖子在原地做个记号,我们赶紧出发沿着河流的方向往下追,一路气氛沉默,无人讲话,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小哥不要出事。
人的速度毕竟比不上水流,我们走了半个钟还没有见到小哥的身影,天真面色阴沉,他一言不发步子越走越快,我低头一看,发现天真的裤子上正渗出大量的鲜血,他走路有点蹒跚,应该被食人鲳咬的不轻,但他一直没有停下来包扎上药,显然一颗心全扑在小哥的安危上了。
我对胖子使个眼色,胖子一把拉住天真
“你看你裤子,血淌的跟大姨妈似得,让我看看伤口,处理一下再走,你这太严重了。”
“看个屁!”
天真大力甩开胖子,头也不回继续向前,我担忧道
“天真哥你着急我能理解,但是有伤得治啊,不然你还没找到小哥就会倒在路上。”
我和胖子心里不是不担心小哥,但天真此刻已经失去理智了,他的念头只有一味的前进直到找到小哥为止,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命作进去。
天真压根没理我的话,动作停都没停,胖子一看不行,两步追上去一把抱住天真扑倒,硬生生把天真拍在地上,骂道
“吴邪你别他妈跟我来劲!甩脸子给谁看,给你惯的,妹子,你来给他包扎,我继续往下走,你们完事了快点追上我。”
胖子紧紧按着天真,天真挣扎半天没了力气,我赶紧跑上去,胖子一把扯掉天真的裤子,瞪他一眼
“老实点,不然老子一铲子抡晕你。”
说完示意我给天真包扎,自己扭头匆匆上路,天真坐在一边看着胖子的背影,表情复杂,我从包里翻出药品,天真腿上有两道大口子,一左一右,皮肉翻起,比我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我低头给天真消毒上药,天真全程一声不吭,只在我撒上药粉时有轻微吸气,我裹上纱布止血,说声完事了,正要把药品收回去,天真抓住我的手,道
“你也受伤了吧,我帮你上完药再走。”
我想起之前天真着急的样子,摇摇头
“我没事,小伤,我们先赶路吧。”
天真叹口气
“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只是我想到每次一有危险都是小哥舍身救我,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跟着他来是想帮他,不是拖累他。”
我看着天真丧气的样子,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我伸手搭在天真的肩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你没有拖累小哥,反而因为有你在,小哥的背后不再是空无一人,你早就把小哥最需要的东西给他了。”
那样东西,就是陪伴。
我觉得小哥真正缺失的不是多么强大的帮手,而是足以让他把后背交付出去的伙伴,天真和胖子,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小哥信任他们,重视他们,所以才会任由他们俩一路跟随着自己。
如果换成以前的小哥,当他知道接下来的行程危险万分时,他会很快找机会偷偷独自走掉,他不会看着无辜的人涉险,可是自从上次北京夜谈过后,小哥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自己一贯的做法,也许他也跟我一样,不希望有朝一日,看到天真眼里的光彻底消失殆尽。
我从心里可以感知到,他是如此的珍视天真,他守护着天真的所有,包括天真那颗纯粹的心。
天真不是一个会过多伤感的人,他很快就从情绪中脱离出来,帮我上药包扎,我们处理好伤口后忙沿着河道去追胖子,一路小跑带快步,总算在十几分钟后追上了他的脚步。
胖子见我们来了就道
“你们快听,这里的水声好像特别密集,我他娘感觉越往下走声音越大,吵的人烦躁。”
我闻言凝神静听,发现胖子说的没错,这里的水流声轰隆隆的大的吓人,就好像有无数条河流汇聚在一起的声音,这时我突然想到什么,跟天真对视一眼,他脸色发青
“瀑布!”
果然,我们顺着河边一直走,在一公里的前方出现了一道断崖,河流顺着断崖的弧度九十度往下,形成一道小型瀑布,我们探头望下去,断崖高度只有十米左右,瀑布的水在底下汇流成一个水潭,看不清深浅。
水潭边都是丛林里随处可见的砖红土壤,小哥就躺在潭边的土堆上,一动不动,看着没有缺胳膊少腿,应该还活着。
我们当即在地上打好攀岩钉,套好绳索安全扣陆续下到断崖下面,小哥浑身是血,衣服被食人鲳撕咬掉一大半,麒麟纹身若隐若现的蜿蜒在上半身,我一看就被这纹身帅到移不开眼睛。
我们分头帮小哥处理伤口,衣服一脱,小哥身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齿痕,有些伤口被反复撕咬过好几次,创面都在不停地往外冒血,一眼望过去触目惊心,我看到小哥的伤情,心里像堵了一团棉絮一样难受。
小哥呼吸微弱,发着低烧,昏迷原因是失血过多,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么多食人鲳的围攻中活下来的。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