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抬手对着洞口打光,被糊住的洞口内竟然渗出丝丝缕缕雾气,看不清颜色,但能看出雾气是在缓慢流动的,并且洞口还在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噼里啪啦声,好像在被什么腐蚀着。
张海棠脸色一变,心中暗骂哪个王八犊子封的口,厉声叫道:“往下面去!快快!”她一嗓子把所有睡着的人惊醒。
所有人往地下二层下去,张海棠殿后,将瓦片整齐叠好铺上用泥土封住缝隙,铺到最后,连她也感觉到喉咙轻微发烫,最后解雨臣上去再用一层防水布裹着泥土堵上。
吴邪还在咳嗽,弓着腰好似要将肺咳出来,五分钟后才停下,抹掉唇边咳出来的血丝,坐在地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胖子揽着他的肩膀,给他拍背顺气。
张海棠抿了下嘴,看吴邪这副模样,不由得升起些愧疚,她再谨慎一些,这种事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吴邪敏锐察觉到她情绪变化,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
她感觉到吴邪的安慰,对他笑了下,没说话。
担心那些毒雾蔓延下来,除了吴邪所有人轮流守夜,由她守第一班。
留在我们的摄影设备已经彻底失灵,监控后面一直黑屏,估计被腐蚀掉了。她盯着洞口的时候,刘丧一直没睡,他是负责守下一班的人。
张海棠也有点无聊,就对他道:“离下一班还很早,早点睡吧。”
刘丧看她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张海棠在跟自己聊天:“睡不着,我有些担心。”
“担心你偶像?你以前认和他认识么,为什么喜欢他。”
刘丧似乎在思考怎么说,许久才道:“我觉得我和他很像,但他知道的比我多,比我厉害,所以我想跟随他,在搞清楚自己该怎么活之前,我想用他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
听起来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她不准备打听,干这一行最不缺有故事的人,连她自己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都能装好几大卡车了。
张海棠没戴眼镜的眼睛微微眯起,她是傲慢了些,但也还没傲慢到轻视别人的苦难。
半晌,张海棠才幽幽地开口:“少年郎你emo了。”
刘丧被她没头没尾的话噎了下,无语道:“你和我偶像真是完全不一样,真搞不懂偶像为什么那么在意你。”
张海棠一听就乐了。
“我们当然不一样,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样的雪花,他有他的经历,我有我的,你也是独特的,我们都有各自的活法。至于后面的问题……”张海棠点了点下巴,笑眯眯的说:“因为姐姐我是个风趣快乐的人,谁和我待在一起都会感到幸福。”
刘丧眼神扭曲地看着她,表情生动的表示对她的嫌弃。
张海棠朝他挤了挤眼睛:“不信啊,偷偷告诉你,你偶像就好这口,俗话说,人越缺什么越容易被缺失的东西吸引,你偶像本来就丧,你再看你整天丧不拉几,你偶像搭理你了么?”
刘丧闻言,心里不由泛起低嘀咕,难道真是他太丧了偶像才不理他?想到这个可能,他整个人更emo了。
看刘丧被自己三言两语忽悠到自闭,张海棠再也没忍住溢出笑声。
“你耍我!”刘丧立即反应过来,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不想他吵到其他人,张海棠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刘丧便用力翻过身,背对她,用行动表达他的愤怒。
看着刘丧的背影,张海棠才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追星就追星,老撮合我俩干什么,粉丝要离偶像私生活远一点懂不懂,再干这事我就揍你了。”
过了许久,刘丧没回话,就在张海棠以为他睡着的时候,才传来刘丧闷在睡袋里有些失真的声音。
“我只是觉得你们是同类,你能共情他,你是真正懂他的人。”
闻言,张海棠面色古怪。
她有些不太懂现在的青少年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像她从来没搞懂她便宜徒弟为什么总发脾气。
刘丧拿张起灵当偶像,应该是张起灵身上哪点特质让他产生共情,从此把人家当成自己理想型,但,给自己内心的理想型找对象,是什么奇怪的心理?
“你是不是受伤了。”刘丧冷不丁道。
“何出此言?”
张海棠被话题生硬的转变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的心跳声变快了。”
“是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感觉到自己心跳有什么变化:“可能是被毒雾影响到了,嗅觉太敏感也挺麻烦的。”她没透露自己手臂的伤。
后面他们再也没开口,两个小时后,张海棠上去踢刘丧的屁股,把他叫起来接班,小心避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
走到最里面,她脚步已经很轻了,躺下的时候还是吵醒了身旁浅眠的吴邪,手电筒朦胧的灯光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半睁着和她对视。
知道她的装备丢了,吴邪便解开自己的睡袋上的扣子,抖开成一条羽绒被。
张海棠瞅了瞅周围,他们的铺位在最里面,身边只看见胖子的睡袋,正平缓传出呼呼打鼾声。她弯下腰钻进被子里,羽绒被已经被人的体温捂得暖烘烘的。
她揽住吴邪的腰手伸进衣服里,脸贴着他的颈窝,不一会整个人就暖和起来。她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打算用树袋熊的姿势挨过一晚。
张海棠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听着头顶的呼吸声一直断断续续,听出吴邪心绪不宁。
张海棠直觉吴邪思考的事情是关于自己,犹豫那么久,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却不想,耳边紊乱的呼吸声持续到下半夜,解雨臣都接刘丧班在守夜了,吴邪还没睡。
她困得不行,觉得事情得说清楚,按这少爷别扭的性格,牛角尖钻破都想不通。
“在想什么?”
吴邪有点惊讶,毕竟她保持同一个姿势两个小时,谁能知道居然是在装睡。
吴邪顿了下,道:“在想你。”
“在想你为什么答应我。”
羽绒被下,两人双手交握,吴邪轻轻捏着她尾指上的戒指,无声述说他的不安。
她轻轻笑起来:“之前不是说不在乎原因吗,怎么突然反悔了。”
“所以说男人总喜欢大言不惭的说大话,我发现我还是很在乎的。”
“因为刘丧的话刺激到你了?你不用担心……”话还没说完,吴邪忽然打断她:“我不在乎你和小哥是什么关系,海棠,我明白你们的感情无可替代,我取代不了,这点我心知肚明。”
张海棠手指缩了缩,奇异的目光直勾勾看他:“你还真大方啊……”
说完她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说的什么垃圾话啊!
吴邪也被她的回答梗了下,他深呼吸一口气:“说白了,我也只是你生命里一个过客,像我们这种人,想必你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吧,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这个过客……你对我们这段关系有真心吗?”
男人板着脸,极力维持着的严肃外表在她看来什么也不是,她一眼看透男人眼里凄迷之色,她或许可以像往常那样,说点好听的话哄哄他。
她在心里发笑,想必他不想听这些话吧。
半晌,张海棠开口,沙哑嗓音沁着似水柔情:“你会因为我的回答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吗?”
“不会。”
“那我的答案是,放他爹的狗屁。什么情呀爱的,通通狗屁。”她攀着吴邪的脖子,依偎在他肩窝处:“你们看见花,看见戒指尽是想到情爱,你们看着有趣,我却看你们像傻瓜,我活太久了,你觉得我现在还爱得了谁?”
“我也是个傻瓜吗,在你眼里?”
吴邪垂着头,面上尽是一派凄然。
张海棠轻抚他的脸,用哄孩子一般温和的口吻:“可怜见的,你不是傻瓜,你是痴情种。”
她面上不再有纯良之色,而是极妖媚的笑,抬起下巴覆上他微凉的口唇,红唇渡去滚烫的活人气,唇舌再度变得温热。
“太晚啦,你若早生个二三十年,我或许就能对你说,我爱你。但现在,我只能说”
“我不能错过你。”
啊啊啊怎么肥四,明明是剖解小情侣之间的感情,写到最后像在写坏女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8章 第六十四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