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停下来的时候,爱丽丝已经错过了早间新闻的时间,但因为事情足够大所以本该播放的电视剧被新闻临时替代了,新闻里的画面是一座颇为壮观的空中要塞被炸得火光四溅,政府对外的声明里没提九头蛇的事情,只说了神盾局高度**,已将其开除国家机构、定义为恐怖组织。
而新闻里还有美国队长的发言,他因为不畏强权和勇于反抗的行为又成为了人们的英雄。
可喜可贺,happy end。
爱丽丝没关电视,只是将声音调到了最小,她还窝在韦德家的床上,床单和她的衣服已经变成一团咸菜了,所以她只能先穿了他的一件卫衣,虽然她很高但实在是太削瘦了,宽大的衣服在她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她忽然很想喝酒,但是冰箱里只有啤酒,那就算了。
至于韦德刚才出去觅食了,就不要妄想他能给她带份了,死侍一向私生活混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能让他长情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金刚狼的迪奥、美国队长的迪奥、蜘蛛侠的……
瞎说什么呢?人家还是个孩子!
嗯……总而言之,他们两个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这只是纯走肾不走心的一场鱼水之欢而已,所以她自己穿好衣服走人就行了,不过她倒是及时看了一下他的手机,记下了那个给他打款的账号,稍后去查一下吧。
她摸了摸心脏的位置,突如其来的自由让她感觉有点空荡荡的,环顾了韦德的这间狭小凌乱的屋子,这里却给了她一种莫名其妙的松弛感,也许她也应该去找一间这样的屋子,不是规整的、井井有条得像是实验室一般的房间。
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她看见挂在不起眼角落里的一个狗牌,她当然认得这个东西,每个当过兵的人都会有一个,可是就他那个性格可以当兵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那称不上秘密,但终究是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爱丽丝不喜欢总是提起自己的过去,也不喜欢去问别人的过去,既然邂逅在当下,此时此刻即是此时此刻。
她轻轻带上了房门,离开了这里。
……
想想之前自己列出的三个需要解决的事情里还剩下找到韦德的雇主和解除脖子上的项圈,不过在此之前,她先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考虑再三之后她决定先留在纽约。
正常人租房都是找安全稳定的地方,而她拿着伪造的证件去了犯罪率最高的区域,别忘了她现在依旧是一个逃犯,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对于她反而越安全。
时至下午,她前往约定的地点前先去了一下附近的便利店,一日三餐对于她并非必需品,她也习惯了因为忙碌或者懒惰而错过吃饭的状态,想起来的时候就去买点高热量的甜食维持生命体征就行了。
“巧克力没有了?”听见便利店的老板这么说的时候,爱丽丝很难不感到奇怪,这是什么畅销到断货的东西吗?
老板看向一边的男人:“刚巧都被他买走了。”
爱丽丝扭头向旁边看去,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黑发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被两人齐刷刷的注视着时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
“没关系,给我软糖吧。”她无所谓的回头对老板说道。
爱丽丝找的房子位于一幢公寓的三楼,两室的房子被分隔开来,一间租给了她,而另一间已经有人住了,所以严格意义上她是与人合租的。但是她的那边屋子正好连着接消防通道,所以她可以不走大门,直接从消防通道出入。
虽然房东说客厅有她的一半并且也跟另一个租客打好了招呼,但她不在乎这个,能相安无事最好,如果不能……
在想什么呢,她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如果实在相处不来,她搬走就是了。
她从小巷那边的消防通道上了三楼,从门口的地毯下面摸出了钥匙,开门后的片刻就足以将这个小小的屋子尽收眼底,里面唯一的隔间是卫生间,而另一扇门的后面就是她的室友了。
她回手将房门带上,耳边顿时安静了下来,所以隔壁传来的对话声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室友?不,没有什么室友。喂等等,你不能过去!”
声音是从那扇门后传来的,她来到门前,右手握住了门把手,在对话停止的同时打开了门,突然和她打了个照面的男人脸上还残留着不知所措,随即他睁大眼睛:“是你?”
“嗯,是我。”爱丽丝倒是淡定,虽然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便利店里遇到的那个买巧克力的男人就是她的室友。
“艾迪布洛克,叫我艾迪。”男人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伸出了手。
“爱丽丝。”她礼貌性的回了一句,虽然视线里没看见其他人但她还是贴心的说道:“你和男朋友合住吗,不用担心,我昼夜颠倒,如果你的作息正常那你们基本看不见我。”
“男朋友?”艾迪闻言愣了一下,他随即明白了对方误会了什么:“不不不,那不我的……我是说那是……”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支支吾吾的还不能解释,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教训毒液又给他惹麻烦,当然这没什么作用,毒液永远屡教屡犯。
几句没营养的寒暄之后门又关上了,艾迪当即又和从他背后具象化出头部的毒液大吵了起来,一想到他们的吵架在别人听起来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他就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毒液还挺享受这种误解的:“我们始终在一起,兄弟。我们不是情侣,但是我们比情侣更加亲密。”
“我求求你闭嘴吧!”
其实在知道自己要有一个室友的时候,他就决定要搬家了,虽然毒液不会随便吃人的脑子——他说是大概,但他没办法保证不听话的毒液突然出现会不会把对方吓死,可是在纽约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想找到合适的房子还需要些时间,直到他和这位新室友见了面——
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年轻女性,这没什么稀奇的,外面到处都是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人,至于爱丽丝这个名字更是常见,在大街上随机挑选十个人里面就会有一人认识爱丽丝。
但他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对于这个初次见面之人,他感觉似乎有点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呢……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毒液又吵着饿了,这件小插曲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隔开两个房间的那扇门再也没有被打开,但是毒液说那个房间里始终没有声音,所以艾迪知道她一直都没有回来,这样再好不过了,他可以在毒液被发现前搬走。
直到第四天的深夜时他正准备去睡觉的时候,毒液忽然跑了出来并且十分警觉的提醒他:“艾迪,有十分浓郁的血腥味,从那个房间里传来。”
她回来了,还受伤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因为她明知道自己在家却不来求助,什么样的人会隐瞒自己受伤?
他脑中灵光一闪,随即飞奔到电脑桌前,手指噼里啪啦的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关键词,随即一片新闻报道就出现在屏幕上,那是数天前布鲁克林区发生的一场恐怖袭击,而画面中的犯人就是爱丽丝!
怪不得他会觉得她眼熟,他看过这个新闻,虽然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但他作为一个前记者对新闻事件本能的敏感。
“我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他捂着脸发出一声叹息。
“她是一个坏蛋。”毒液钻了出来,它已经迫不及待了:“艾迪,我要吃了她的脑子。”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他立刻说道。
“为什么?她是一个坏蛋!我们约定过可以吃坏人!”
“因为这里是公寓,你不能在公寓里吃人!”艾迪赶紧阻止它大喊大叫,“你这么做会害我又被警方盯上。”
“那你打算放过她?”
“当然不能。”艾迪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自己隔壁就住着一个恐怖分子,但是不用怕,他连外星人都打过了。现在的问题是不能惊动她,至少不能在这里打起来,否则毒液会把整个公寓都拆掉的!
“毒液,你先去探查一下。”他嘱咐了自己的共生体,它可以寄生昆虫从门缝钻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只甲虫很快原路返回,流动的液体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毒液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她确实受伤了,正在卫生间里处理伤口。”
“我们可以从背后突袭,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结束战斗,一定要快准狠明白吗?”艾迪说道。
“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咬掉她的头了。”
艾迪伸手,黑色的液体迅速覆盖住他的一根手指又探入门锁内,悄无声息的就打开了这扇门,水流声从这个屋子里唯一的隔间传来,半掩的木门外,毒液已经迅速覆盖了他的身体,接近三米的高大身体遮挡住吊灯的同时他迅速出手,随即——
痛苦倒地。
爱丽丝把门拉开,她半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支超声波发射器:“艾迪布洛克,曾居住在旧金山,职业为记者。从一年前开始就与数个凶杀案扯上关系,虽然警方没有对你发出正式的逮捕令,但有关部门已经在暗中调查你了,或者说你们,艾迪和毒液。”
她关了超声波,在他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接着说道:“想必你也调查过我了,但我还是想说,我们不必是敌人。”
超声波对毒液是致命的攻击,作为宿主的艾迪也难受极了,他脸色苍白的从地上爬起来:“可你已经做好了对付我们的准备。”
“恕我提醒一下,在这之前是你们想攻击我。”爱丽丝说道。
“你在市中心发动袭击,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我没什么需要解释的。”爱丽丝无所谓的笑了笑,“所以这就是你们动手的理由,替天行道?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大义凛然,那你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自杀,你说呢通缉犯先生?”
艾迪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有着最基本的朴素的价值观,不会去伤害好人、允许毒液吃掉一两个坏蛋,但他不是正义白痴,他的世界也没办法非黑即白。
思索片刻后,虽然毒液在他的脑海中大骂它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他还是同意停手:“好吧,我们都停下来,我保证不会再攻击你。”
爱丽丝把手中的超声波扔到了一边,她的身上当然不止这一支,如果他反悔,结果不言而喻。
艾迪默默地看着她继续处理伤口,此时她的身上只有一套内衣,但让人全然没有旖旎的心思,因为她的左肩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个痕迹就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下去一块肉一样。
被毒液寄生的这短短一年里,什么血腥场面他都见过了,区区致命伤他也受过几次了,但面前这个女人处理伤口时的粗鲁和面不改色还是让他忍不住的皱眉头:“你没有痛觉吗?”
“有。”她淡淡的说道,“但我认为喊出来也没有用,不是吗?”
在这种医生看了想打人的手法下,她很快就处理好了,开启的花洒逐渐将血水冲进下水道。他们两个来到了客厅,爱丽丝简单的做了一杯青柠伏特加,而艾迪则是直接开了一瓶啤酒。
“遭遇了一只蜥蜴,小东西的牙齿还挺锋利的,被它咬了一口。”爱丽丝简单说了一下伤口的由来。
艾迪没问那只蜥蜴是不是人型的,也没问它的下场,总归不会比成为毒液的口粮好到哪去……为表诚意,他叫出了不情不愿的毒液,正式的做了自我介绍,但这些都与爱丽丝叙述的相差无几,因为他本身的经历就是如此。
而爱丽丝抿着伏特加,想了想之后问道:“你知道变种人吗?”
艾迪摇头。
“那九头蛇呢?”
艾迪茫然。
那她是要从宇宙大爆炸开始讲起吗……所以你看,并非是她刻意隐瞒,而是她的那些破事说到天亮都未必能说完,所以几句话总结一下就是:“一个被官方通缉的超级罪犯,目前没有从良的打算,暂时接几个雇佣工作苟活。只要你不攻击我,我对于你就没有危险性。”
这说了不是和没说一样吗?艾迪感到无语,但是现在不是追问的好时候,折腾到了这个时间,他已经忍不住要打哈欠了。
“我要去睡觉了,你随意。”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再次将两个人隔离开来,一切归于安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是一个登记在案的逃犯、一个已经对疼痛感到麻木的杀手,但他却并不觉得她很危险,甚至决定不搬家了。
艾迪有自己的理由,她应该在见过他这个室友之后就调查了他的身份来历,如果她真的对毒液有什么想法,就该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下手。再回顾今晚的行动,也是他闯入了她的家中,她的反击甚至可以说是正当防卫。
“但这也可能是一个陷阱。”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小声嘟囔着,“高端的猎人往往会以猎物的样子出现。”
“有我在,艾迪。”毒液在他的耳边说道,“再有下一次,我们不能再留手。”
咬掉……艾迪想起她肩膀上被咬掉的那块肉,看她那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和那具没有一丝伤疤的身体,她也应该有特殊的恢复手段,就像毒液对他的治愈一样。
她是不是还说了什么变种人来着?他应该去查一下,在天亮之后。
同一个房子里,有人进入梦乡,有人独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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