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乔伊斯.杰斐逊原本是一个生活在农场的小女孩,如果按照正常轨迹,她能够无忧无虑地长大,待亭亭玉立时和自己的竹马组建幸福的家庭;抑或是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像纽约那样的大城市,成为一名杰出的白领、研究员、或是政客。

但是,一切美好的畅想都终止于天边划过的流星。

流星没有使美梦成真,反而带来了骇人的噩梦。小镇里的人像是感染了瘟疫病毒一般,成为了行尸走肉。不出几天,就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茬接着一茬地被死神收走生命。

乔伊斯眼睁睁地看着父母亲人、邻居玩伴,变成一具又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头戴面罩、身穿防护服的人把她带去了医院,因为她是唯一在这场疫病中幸存下来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暗无天日的生活,直到疫病被证实没有走出镇子,研究人员在她的身体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也许她天生自带抗体吧!虽然我们连镇子里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乔伊斯的归宿是一家孤儿院,一系列的打击听起来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不过,作为乐观主义者,乔伊斯抬头仿佛能看到州立大学的门槛、而未来幸福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这就足够了,足够她在冬天的冷水里洗着衣服,足够她夙兴夜寐把成绩提到A,足够她收到梦寐以求的名校录取通知书。

在收到录取通知后的假期,乔伊斯找了一份日报实习生的工作,还有一份咖啡店的兼职,她竭尽全力希望能负担得起大学学费。

可是上帝似乎捉弄她上了瘾,急不可耐地想要看到乔伊斯功亏一篑后的狼狈。

那是一个粘腻闷热的下午,乔伊斯坐在写字楼里为老板撰写着文章。室内空调温度宜人,耳边尽是键盘打字声、同事讨论声,交织成白噪音,覆盖着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日午后。

“呲——”

突然,细微尖锐的刮擦声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乔伊斯的耳膜,又好像是生锈的刀片,刮擦着她的骨头。惊得她猛然抬头环顾四周,但是周围同事却神色如常,无人听见。

“奇怪,难道是我听觉系统紊乱了?”

乔伊斯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屏幕离。

下一份咖啡店的兼职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自己要抓紧把文章写完并改好格式排版,以供上司检阅。

就在这时,微弱的气流拂过她的耳廓。

“呼…”

带着湿意、的缓慢的呼气声,清晰得如同有人就贴在她身后,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乔伊斯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猛地蹿上,沿着脊柱迅速蔓延,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胃里一阵翻搅,她死死咬住下嘴唇,才没让惊呼脱口而出。

“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伊斯搓了搓耳后,试图让不安远离自己,通过触碰确定自己真实存在。

“**你怎么了,很冷吗?你为什么一直在抖?”

旁边工位的同事察觉到她的反常,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微颤的肩膀,关切地询问。

“没什么…”

乔伊斯声音干涩,她搓着冰冷的手指,试图汲取一点暖意,却只觉得皮肤像浸在冰水里。这里一切正常,她总不能说自己被鬼打扰了。

“你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毕竟你总是最早到公司的,偶尔早退也不会影响什么。”

同事看着乔伊斯褪去血色的脸,认为她应该以身体为重。

“我今天的文章还没有写完…”

“亲爱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的女王大人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据说这几天都顾不上工作了。”

“真的吗?希望她家里没有出什么大事。既然如此,我就不在这里让你们担心了。”

乔伊斯不再推托,收起笔记本电脑放到包里:“不过我回家之后会把今天的任务完成的,谢谢你关心我。”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她与外界的联系。乔伊斯背靠着金属厢壁,在这个密闭的铁盒子里,她竟然获得了一丝安全感。

大楼外的高温抚摸着她冰冷的皮肤,乔伊斯打了个寒颤,世界的喧嚣让她稍微回神。

“看来刚才只是错觉,也许是太久没好好休息了,可以先去咖啡店库房睡一会再继续工作。”

乔伊斯如是想着,给自己放了一个不到两小时的休假。

她行走在街边,无论是工作日还是假期,不远处就是繁华的市中心,那里永远不缺玩乐的时尚人群,乔伊斯略显土气的白色针织衫配藕粉色连衣裙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嗵…嗵…嗵…”

沉重、有力的声音,穿透了都市的喧嚣。

乔伊斯再次白了脸色,什么声音!?她的心跳声?不,不是。她捂住了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脏,忍不住惊恐地张望。

终于,她的视线定格在被高楼阴影吞噬的狭窄小巷里,一个银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乔伊斯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如果说你没有理由的惊恐不安,那可能是直觉或本能在警醒你。

“跑!”

大脑发出尖锐的指令,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思考。乔伊斯不顾一切地往人群中跑去,她不信有坏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行凶。

然而,她错了

她自以为的疾速在猎人眼里如同慢放镜头。乔伊斯只觉得脖颈一痛,她来不及惊呼,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掼倒在地。裸露的小腿在粗粝砖石上摩擦,温热的血渗了出来,火辣辣的痛。

“呼…”

是那个呼吸声!

乔伊斯顾不上浑身的疼痛,手掌撑着地面起身,抬眼望向她这几个小时的恐惧源头:

散乱的深棕发随着微风摇摆,黑色面罩遮盖着他大半张脸,高高的眉骨投下一片阴影,空洞让人看不清双眼。不过乔伊斯感觉到,那一定是双冷硬不带半分情感的眼睛。黑色战术服下,虬结的肌肉蓄势待发。

而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的左臂在暖阳之下依旧折射着凛冽的金属寒光!

“危险!”

加红加粗的两个大字闪烁在脑海里,乔伊斯的肾上腺素飞速飙升,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就踉跄着逃离。

“救…”

冰冷的金属臂揪住了她的头发,活生生把她扯倒。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头皮撕离头骨。呼救声被捂在嘴里,带着硝烟的手掐住了她的口鼻,剥夺了她呼吸和呼救的权利。

窒息感迅速袭来,肺部剧烈疼痛。

“不能…就这么死了…”

乔伊斯泪腺失控了般,眼泪疯狂流下,不知是生理性的疼痛让她流泪,还是濒死的恐惧。

求生的本能让她不顾一切的反抗,乔伊斯蚍蜉撼树般爆发所有力量,用手肘狠狠向后撞去!

她以为自己无法对这个金属人造成半点伤害,但是意料之外的,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捂着自己口鼻的手似乎松动了一瞬。

“就是现在!”

乔伊斯从来没有这么灵敏过,她趁机挣脱了桎梏,贪婪地吸进半口混浊的空气。

但是这个行为彻底激怒了身后人。金属手臂如同蟒蛇般缠上了她的脖颈,天旋地转之间,她被重重地砸到了墙上。

后背与墙壁撞击出沉闷的响声,内脏仿佛都移了位。

他实在是太强大了,任由乔伊斯撕扯捶打,他手上的力道也不减分毫,刚才的侥幸逃脱只是他的失误。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肺叶痛苦地痉挛。乔伊斯模糊了视线,她软下声音:

“求你…求你了…”

随后便没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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