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4.5-35 章

阿拓随手将管家往旁边一掷,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的管家一屁股跌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抱着自己的脖子在那拼命地咳嗽。这时被刚刚一幕震得反应慢了半拍的谢灵运再也忍不住了。

“毛参军,我的管家就算再有言语冒犯之处,你的人也不能这么随便动用私刑吧?”

“嗯,的确。”毛小豆看向阿拓,“跪下。”

阿拓二话没说当街跪下了。

毛小豆这一手倒是出乎了谢灵运的意料,因为刚刚对方那油盐不进的样子谢灵运还以为他是个刚正不阿的性格,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句他倒是立即服软了。谢灵运心想,原来这个看似长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模样的少将军终究还是个会为世俗阶级低头的凡人啊。

“我未下令,你却擅自行动,依军法我要你领受三鞭,你可服气?”

“回少将军,我无异议。”

毛小豆说完解下腰间戒尺,一按上面机扩弹出一段钢丝。他随手摘了钢丝前端那枚飞针,甩起戒尺就对着阿拓的后背抽了一鞭。别看那钢丝极细,那可是杀人如刀的武器,毛小豆甩时虽然没用什么手劲,可钢丝依旧以极快的速度划过阿拓的身躯,因为在关内没有着甲,阿拓身上的布衣迅速被钢丝划破继而入肉,这与其说是一鞭不如说是一刀来得更确切。

谢灵运被毛小豆果断的出手和钢丝上滴下的血惊呆了,而阿拓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只在钢丝抽上身时嘴角一抖。毛小豆出手极快,三鞭转瞬之间已经抽完,而谢灵运只来得及数了数阿拓嘴角抖的那三抖。

“好了,退下吧。”

“是。”阿拓面色不改地起身又站到了毛小豆的身后。

“哈哈哈,叫你这么对我,你看你那个什么少将军在我们公爷面前算是个什么东西!”管家这会终于是咳的差不多了,看到害他如此的人被自家主人这么惩罚心中说不出的快意。

“现在该公爷了。”从刚刚开始一直站在原地没什么表情的毛小豆此时踏前一步眼睛直视谢灵运,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军的冷冽眼神看得纯粹有个挂名军职实际还是个文人的谢灵运身体一个激灵。

“什么?”谢灵运本能地小退了一步。

“我的人不得我命令擅自行动,我刚刚已经惩罚过了,你的人出言不逊连着冒犯我两次,现在该公爷动手教训自己人了。”

谢灵运这会已经决定把他自己刚刚看人的眼光大批一顿,眼前这个哪里是什么会曲意逢迎的凡人,他到底是给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狠角色啊。

35.

“这……他说话的确是多有不敬之处,我在这替他给毛参军赔罪了,我回去会好好管教他的。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闹到现在这样谢灵运也早已歇了想听琵琶的兴致了,只想赶紧了事走人。

“就在这管教吧,我好做个见证。”这会谢灵运想走了,毛小豆又不让走了。

“就这么当众管教不太好吧,他也只是忠心为主一时冲动,请毛参军高抬贵手,给他留点脸面,您放心,我回去后定会重重责罚他的。”谢灵运其实也只是恃才傲物狂了点,人本心并不坏,知道管家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他,才想着努力在毛小豆面前尽可能把人保下来。

“怎么?你的人这么做算忠心为主,我的人就不算了?你的人要脸面,我的人就不要了?你的人是人,我的人就不是了?就在这管教吧,我军务繁忙,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公爷为了个管家在这干耗着。公爷要是缺了工具,我的戒尺可以借你,你要打也行,要鞭也行,三记对三记,你和你的人就能走了。”

这会管家也是回过味了,知道自己这下是惹了大祸,这虎牢关里当少将军的原来比他下面那个还要狠。那戒尺一看就是寒铁所制,打到他这种没练过的人身上不说断骨也是伤筋,若他家公爷选了鞭的话那就等于连砍三刀,自己和那个人高马大看着就皮糙肉厚的兵不一样,三刀下去哪里还能有命在,于是立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跪在地。

“毛将军,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给您磕头了,您放过小的吧。”见毛小豆脸色不动,管家无法只能膝行至谢灵运脚边接着磕头,“公爷,公爷,仆知错了,您救救仆啊,那三记是能要人命的啊。”

谢灵运终究是无法看着自家管家的这副惨状,有了主意后他直视着毛小豆的眼睛,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坚定之意。

“毛参军,恕我失礼了,今天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动我的人。”这时候谢灵运带来的那些个仆人们见自家主人发话了,纷纷上前将谢灵运和管家团团围住,大有你们动一下试试的意思。

毛小豆这时候反而笑了,而他这一笑却没有冰山消融的感觉,反而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压抑:“你们这些建康来的人啊,真是没见过北面的血。”

“阿拓。”

“在。”

“教教他们吧,下手轻点,我不想在虎牢关下埋废物。”

那些仆人们起初还没听明白毛小豆的话,以为他说的是雪,心想雪景只要时间到了就能看,哪里还用教,谁知就在此时,阿拓动了。他这一动哪里像是个刚刚挨了三鞭的人,只一瞬他就出现在了一名仆人面前,因为毛小豆让他下手轻点,于是阿拓干脆也没有拔刀,只是以手掌成刀斩向那人的脖颈。

那个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这时周围人才开始察觉不对想要抵抗,可是建康来的人哪里见识过阿拓这种程度的杀人技。何况以阿拓那非人的身法,他们连人都看不清又怎么抵抗。阿拓打得很随意,甚至还有时间欣赏一下这些人脸上惊愕的表情。只不过他对于抹人家脖子这点非常坚持,哪怕用的是手刀也非要朝着人家的脖子上,要么颈侧要么后颈,没人能挺得过一招,都是一声不吭直接栽倒。

不多时,那边还醒着的就剩一个还站着的谢灵运和一个跪着的管家。阿拓甩了甩手后转身离开,谢灵运和管家都清晰地看见了他背后那三条血口子和染红的布衣,而这所谓的北面的血实在超过了这两人可以承受的范围。

“你……你和你的人……怎么可以下手那么狠……当真欺人太甚!!”谢灵运的声音都在抖。

“我欺人太甚?你的人坏我虎牢关的规矩在前,强买强**迫我关上登记的正经营生;又出言不逊在后,我身为司州中兵参军统领虎牢关各项事务,好心给你们调解,你的人却对我横加指责。而你不但不接受我的和解建议,包庇犯事者,还打算聚众抵抗,可是丝毫没把我虎牢关放在眼里。我没把你们都下牢已经是看在你是北府嫡脉的份上了,你还觉得我欺人太甚?”

“可是……可是……”这会的谢灵运终究只有二十来岁,还没有后来那么任性妄为,思绪在一半自知理亏和一半你待如何之间拉扯了半天,他那个才华横溢的脑袋却一直没给出个像样的结果来。

毛小豆见谢灵运此时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就摇了摇头。建康来的这些人啊,在一片江南烟雨里长大,喝着露水迎着朝雾在石板桥的遮挡下吹着徐徐微风长成一朵颤颤巍巍的娇花,但凡有些个哀啊愁啊的就要写篇文章祭悼一番。可惜娇花虽美却难养,不过沾着点血腥味就叶也枯了花也垂了,毛小豆不禁心想,要是他们遇上北面那个杀人如麻的皇帝时会是什么一番景象,到时被鲜血满地淹没的娇花是否还有什么哀愁的空闲。

所以虎牢关才不能丢啊,他难道还能指望那些人能扛得住北面的铁蹄不成。罢了,今天也算教训过了,只要这群人不在虎牢关的跟前闹,其实和毛小豆也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这群人靠不住。

“公爷,带着你的人,今天之内给我离开虎牢关,我就不再追究你管不管教你的人了。”

要说阿拓下手也的确有分寸,虽然当时人人都倒下了,但过了没多会也开始慢慢各自醒转。谢灵运瞥了眼扶着脖子在地上来回哼哼的手下们,混乱的脑子终于给了他一个结果。他谢灵运有他自己的骄傲,这次是栽了他也认了,但下次他绝不会把自己置于这么不利的境地了。

“毛参军,我知道这次是我手下多有冒犯失了礼数,闹成这样也并非我的本意。参军的意思我会遵从的,请你念在他们刚刚受了伤的份上让他们在镇上歇息一天,明日一早我自会带他们一起离开虎牢关。”

毛小豆没想到谢灵运真的会服软,而且都到这份上了还存着一份体恤下人的心。也许娇花也只是没见过风霜,本性也并不太坏吧。

“可今日这般不欢而散,既没有听到那曲天上之音的琵琶,也没结交到参军这样的人中豪杰,灵运下次定会遵照礼数重新登门拜访,万望参军到时能不计前嫌指教一二,告辞。”

毛小豆望着谢灵运离去时反而渐渐带上了气势的背影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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