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得如一潭水,偶尔庭院会出现树枝沙沙响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二人平躺在榻榻米上,都未入眠,中间隔着大大的距离。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只能听到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宫崎珍露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纸木门透下的微弱光线让她勉强看得清少年清朗的侧颜。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嘴角上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不良还要抱着旧毯子才能睡?太可爱了吧。
好想靠近他一点啊。
无声的夜最容易让人作出实际行动。珍露静悄悄地掀开裹在身上的被子,一点点靠近闭着双眼的佐野万次郎。
宫崎珍露支着右臂,少年的脸庞近在咫尺。
佐野万次郎往常的小发扎摘下,金色的碎发柔软乖巧地垂落在额前。夜幕深色静静浮在脸上,多了几分如月般的清冷俊朗。
宫崎珍露渐渐伸出罪恶的小手,捏了捏佐野万次郎奶团子般的脸。
意外的软。
她还没从自己的新发现中回过神来,手腕被突然抓住。一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蔓延上手腕,快得仿佛是错觉般。
“疼……”
佐野万次郎松手。
手腕上的疼痛感一下子抽去,宫崎珍露伸回手腕吃痛地揉了揉,目光幽怨地瞪了一眼佐野万次郎,“你干什么啊?”
“是你先捏我的吧?”他的语气似乎还很理直气壮,“再说了——”佐野万次郎指了指嘴角的伤口,“这也是你揍的。”
“那还不是你……!”
那是他的手压在她胸口上时条件反射揍的,他还提那件事?!
宫崎珍露现在被气得说不出话,她感觉到了佐野万次郎的目光。后者轻飘飘地看了她某个部位一眼,语气异常平淡:
“多吃点木瓜吧。”
“……!”佐野万次郎的话一下子在脑海里炸开,她猜就算现在一片漆黑她的脸也一定泛着红光。
宫崎珍露恼羞成怒地一拳打在他肩上,“你个混蛋在说什么啊?!”
佐野万次郎轻松接下一拳,并未松手。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挣不开,宫崎珍露现在觉得她又羞又气得快要上高血压了。
佐野万次郎只是嘴角带着颇有兴趣地浅笑看着她,没说话。这样的笑维持几秒,佐野万次郎突然面色一僵,“你把被子掀了?”
光溜溜的细腿又浮现在眼前,佐野万次郎莫名烦躁地甩了甩头,一把拉过被子裹在宫崎珍露身上,语气带着些命令的口吻,
“快点睡觉。”
宫崎珍露一脚蹬开被子,“热死了,我不想盖。”
“别——”佐野万次郎以迅雷之势再次裹住她,生怕那片雪白又暴露出来,这次他的语气烦躁了不少,身体莫名烧起一团火,“给我盖好。”
宫崎珍露离他近了些,放软语气,完全没注意到刚刚佐野万次郎略显沙哑的音色:
“真的很热啊,一直裹着的话明天早上我都要成热干面了。”
在佐野万次郎听来,少女突然放软的声音像是小猫爪子一样抓在他的心尖上,痒得让人忍不住一颤。
又是那双光溜溜的细腿飘过。
佐野万次郎抑制住愈发波澜的情绪,下定决心般地一口拒绝,
“不行!必须盖好!”说完两眼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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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野万次郎没想到一睁眼是这样的场景。
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天色尚且不晚,纸木门透下淡淡的光色。庭院深深树枝作响,细碎的光从树叶缝隙间星星点点地洒在偌大的房间内。
少女彼时正跨坐在他身上,眼神迷离。
领口晃晃荡荡地扫着精致瘦削的锁骨,发丝垂落,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Mikey……”
她这么唤他,声音娇嫩得如同樱桃一般诱人。
佐野万次郎的眼瞳陡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珍露?!”
宫崎珍露将脸蛋一点一点靠近他,直至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一拳。温热而暧昧的气息互相喷洒,她的眼神是别样的勾人。
佐野万次郎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膛上,低头一看,宫崎珍露白皙纤长的食指轻柔地画着圈,因低身而落下的领口处肌肤雪白半露不露。
天哪。
佐野万次郎只觉得身体一股燥热,喉结上下滚动,心脏无法抑制般的剧烈异常。
他的双眸微微眯起。而后听见了少女宛若樱桃蛋糕一样软糯娇媚的声音:
“Mikey……我们来做点事情吧。”
还未等佐野万次郎的回答,喉结处突然感到一股柔软温热,宫崎珍露的唇正吻在最敏感的部位。
一团无名的火在体内燃烧,佐野万次郎环住她的细腰,反身而上。
反客为主。
宫崎珍露的长发在榻榻米上铺开,雪白的脖颈和锁骨衬得少女明艳而靓丽,此时她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对于少年而言是最无声的诱惑。
佐野万次郎敛了心神,声音沙哑,“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管……”又是那样如樱桃般娇软的声音,让佐野万次郎心痒痒。一双纤细的手臂扯着他的领口拉进二人的距离。
柔软异常的唇覆上来,佐野万次郎一时失神。
“佐野万次郎!”暴躁的声音突兀响起。佐野万次郎无论怎么看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处……怎么感觉有人在打他?!
怎么回事?!
双眸猛然睁开,佐野万次郎只看到了珍露一脸怒气地在旁边瞪着他。
混蛋,竟然是春梦。
“都日上三竿了你还在睡!”宫崎珍露幽怨地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红唇喋喋不休。
佐野万次郎实在没法将她和梦里的宫崎珍露联想起来,所以说啊,梦就是梦。
如果让宫崎珍露知道自己做了那样的梦,对象还是她的话,会不会打死自己?佐野万次郎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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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宫崎珍露第二次在医院碰到羽宫一虎了,这次他犹豫地在病房门前踌躇不决,神情低落。
“去看看他吧。”突然有人出声。
羽宫一虎像是心事被猜透似的,窘迫地看了眼宫崎珍露,没说话。
“场地也很想见见你。”珍露耸了耸肩,就当是帮他一把吧。
探望的时长远比她想象的要短,羽宫一虎轻轻地关上门,望了眼医院走廊长数不尽的灯光,悠长得仿若当年他们走过的岁月。
酸楚涌上心头。
“你想好了吗?”宫崎珍露将他的情绪收揽眼底,淡淡地开口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是隐退,亦或者是在另一个地方东山再起?但她等来的是羽宫一虎难以置信的回答。
他说,“我会去自首。”
佐野万次郎平静的双眸落在他身上,只字不语,眼底似乎有不知名的情绪转瞬即逝,淹没在漆黑的眸底。
羽宫一虎鼓起勇气抬眼与他对视,“Mikey,我没资格求你原谅。无论是真一郎的死,还是场地的受伤……我都会背负一辈子。”
这次他不会再逃避了。羽宫一虎深深低下头鞠躬,包含了多年迟来的道歉与忏悔。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方式吧。珍露靠近了些佐野万次郎,牵住他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佐野万次郎泛着凉意的指尖被一股温暖覆盖,低眉看了一眼宫崎珍露,后者只是淡然一笑。
离开医院时,天气阴沉。
宫崎珍露正欲松开手中紧握着的手,却又突然被人握住,偏头诧异地看了佐野万次郎一眼,他轻轻回答道,
“不许松。”
好温暖。宫崎珍露忍不住低眉一笑。
“我带你去见见大哥吧。”佐野万次郎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轻淡如常,一抹不易察觉的低落被她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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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前的石板路上二人并肩而立,佐野万次郎低眉看着墓碑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难过吧。宫崎珍露垂下眼帘,几秒钟后抬眼拉了拉佐野万次郎的衣袖,浅浅地笑了,“快跟大哥说说话吧。”
佐野万次郎轻轻回应了一声,蹲下身来,眉眼浮上一层静默,“大哥,这是你弟媳妇哦。”
宫崎珍露一怔。
她慢慢蹲下身,声音恬淡,“大哥好。”
此刻心情沉重,她没办法将注意力转移到刚刚佐野万次郎说的话。宫崎珍露只是将脸轻轻搁在他的右肩上,时光平淌而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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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崎龙也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暴躁地将手机拿起来又放下去。
刚刚打电话给川崎希子,她说昨晚宫崎珍露并没有在她家过夜,打电话给宫崎珍露又迟迟不接电话。
好端端一个人到底能去哪里呢?真要为了那个臭小子跟他抗争到底?!
宫崎龙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抹了一把眼泪,这个恋爱脑妹妹也是没辙了。
一个电话拨打过去,宫崎龙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那边居然接通了。
“喂?”佐野万次郎摸了摸熟睡的珍露发顶,接起电话。
居然是一个男声!
宫崎龙也气得高血压要犯了,他极力隐忍着此时想要顺着网线过去打死电话那头的臭小子,“你就是那个佐野?”
“我是。”佐野万次郎微微皱眉,看了眼手机的备注。
宫崎龙也,是她哥哥吧。
这么想着电话那头传来了高分贝的怒吼声,“你这臭小子把我妹拐去哪儿了?!”
“哥哥,息怒。”佐野万次郎努力平复着这位暴躁哥哥的心情,却没想一下子点起了火线。
“谁是你哥?谁是你哥?!”
佐野万次郎捂紧了手机,偏头看了眼珍露,她的睡颜正微微皱眉,忍不住放低了声音,“小声点,珍露在睡觉。”
轰——
睡……觉?
宫崎龙也感到五雷轰顶。进行到哪一步了,居然是睡觉?!
血压上来了……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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