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火两仪眼设下的法阵,以及提前半月准备的卷轴排上了大用场。定点的传送法阵和移动的传送卷轴,给了李近妖浪的底气,也是她最后的底牌。
卷轴是一次性消耗品,制作需要时间和精力,而且只制作了一个!已经没有多余的了,但是……李近妖还是回来了。说她是仗着跟主角一队不要命也好,说她是有两下子能耐就以为自己也有主角光环了也好。
她只想要知道那个秘密。
关于她武魂......不,关于这具身体的秘密。
已经就差最后一角的书页,如仅差一丝烛光就能照亮那隐藏在时空两极的秘密,她不甘心就此放弃,也绝不可能就此停止!哪怕——
哪怕她已经没有了退路!没有了传送卷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手段和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座武魂殿的老巢,这座插翅难飞的神圣巨城!
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是来武魂城之前意料外的冲动,但她本来就是个疯狂的赌徒不是么?
她既然已经看到了泛黄书页里的鸟头杖,看到了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将时间指向了不可捉摸的年份与被掩藏的历史......老天既然让她看到了这些,就怨不得她拿命赌真相了。
失去这次机会,一旦唐三知道自己与武魂殿的渊源,一旦比比东和唐三彻底针锋相对,她就再也不会遇到如此毫无防备的绝佳机会,来窥探她想要知道的真相了!
李近妖吸吸鼻子,舔了一口小小的手腕。那上面一道狰狞结痂的血痕微微外翻,似乎是怕血液流出时凝固的太快,不得不在放血的过程中一次次轻微撕裂,最后连翻卷的皮肉都微微泛白。
明明以前已经习惯的,但是果然,还是好疼啊~
对于原来的身体来说明明只是不痛不痒的取血伤口,到了这一世的身体上,却显得无比狰狞。
啊啊绝了,小孩子能用的血有限,冰火两仪眼的灵物带不来,灵山只能让山中原本的东西进出,她还没暂时那个能力可以让自己藏身于灵山当中。
这一次,居然是毫无准备之仗,真不是她的风格啊。不,毫无准备倒是算不上,毕竟她从独孤博手里拿到了能支撑很久的药,也给他留下了一个月时间她不回去的话就立刻通风报信给‘那个人’的嘱托。
至于‘那个人’会不会来助阵.......就看小三子靠不靠谱了。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哪怕是隔空血阵来进行传送,也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来让这具身体中的血慢慢恢复,才能用一次。现在,绝无可能。
最少半个月,最多一个月!她紧急的计划里,半个月就有机会离开,一旦接近一个月,无论得手还是不得手她都必须离开,一个月可能发生的变故太多了,她赌不起。
她必须想办法在这段时间存活下去,再次进入藏书阁......不,藏书阁已经没什么她想要查的东西了,想要再度重现那段历史,恐怕需要知道那段历史的人,或者——去另一个可能存放不为人知的机密的地方!
该死!
稚嫩的女孩垂下眼眸,眼中情绪却冷静而深刻,与这个幼小躯壳形成了强烈的违和感。
为什么本该消失于灵山,滋养万物生长的灵魂还存在着?
她……不,他!本该和先祖一样,在死后消散于天地,令灵山从被隔绝的无尽时光与遥远的空间中解脱,从虚幻中解除封禁,浮现于世界的眼前。
可是——
灵山还在那个地方,刻在灵魂上的契约,仍然存在。
他,也换了一个面貌,以重新的身份和躯壳,活了下来。
百因必有果……呃,社会主义科学发展观也告诉我们,物质是守恒的,万物之间都秉承着能量交换的原则……她不相信,自己的重生,没有原因。
更何况本该是李家血脉才能用的血阵,竟出乎意料的完整。
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害怕知道那份沉重到不敢触碰的代价。
现在是她寻找真相的时候了。
明灰与暗灰化作遮天蔽日的云幕,如晦暗的色块一笔笔厚涂在头顶的天空,潮湿的水汽分子在沉闷的空气中瑟瑟颤抖,沾湿了沉默着的小孩子粉红的刘海发梢,微微卷翘起来。
【找到的好快啊。】李近妖‘啧’一声。明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却丝毫没有挪动脚步。
凝滞的水汽在愈发阴暗的天光中安静了下来,好似融入了某种领域,强大到足以掌控支配这具空间中一切生灵与规则的恐怖领域,强大到足以让任何弱小的东西都自认命于小小尘埃,颤抖着祈求着却不期望能活下去的恐怖领域。
这种感觉,经历了第三次了啊?
第一次是便宜爹脚边。
第二次是比比东面前。
那么,第三次?
她猛地像是触及到了某个通电的机关,迈开腿疯狂的向某个方向开始奔跑,好似发现了狮子伏击踪迹的跳羚,猛转方向开启了生命是否终结于此的赌注——
“你想去那里么?”
身后是一个冰冷而漠然的女人的声音,恍惚中李近妖仿佛听见了这周围的水汽化作片片冰屑的细碎声音。
然而没有,准确的说,那声音也没有追过来。
因为李近妖是挣扎着求生的脆弱跳羚,而她却不是需要伺机出击才能够捕获猎物的狮子。
她是这片领域的神明。
李近妖身边在追风符作用下助力她奔跑的流动的风,因速度太快而发出传入耳膜的声音,好似因违背了身后那位女神明的意志而发出蜂鸣。她疯了似的奔跑,却听见那远远的,远的好似一缕缥缈的烟,却也近的宛如耳边的轻笑。
“呵。”
但她没有追过来。李近妖心脏狂跳地跑到了目的地的面前,迅速跃上那高高的台阶,双手终于触及到那扇紧闭的巍峨大门——
她狠狠推开门!整个人扭转过来面对着那个意料之中一脸冰冷的绝艳女人,看着那飘逸在空中的木槿色秀发与那双微微眯起的瑰红色的双眸。
然后歪了一下头,毫不畏惧地勾起一个笑容。
那笑容像是随时会消失般,天真而烂漫,暴风雨前流窜的风将那粉红色的发丝吹动地好似飞舞,又好似一种玩笑和挑衅。只是那面容无比可爱的孩子露出无辜的眼神,纯真地看向她,请求般可爱地认真。
“可以陪我玩捉迷藏吗?”/【喂,想不到我会跑进这里面吧?】
身后神秘的大殿从穹顶投射下近乎神圣的光路,温柔地拥抱着闯入这座圣殿的孩子,宛如天使的双翼笼罩起那小小的身躯,在这阴暗的天气中显得无比不可思议。
“从一百开始,数完才可以来找我哦?”/【有本事你就进来啊?】
暴风雨前的安静,让孩子清脆可爱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这段大殿与女人之间的距离。
小孩子像是调皮地一心想要游戏,单方面地制定出幼稚的规则后,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迈着短腿跑掉了。
一扇满是繁复浮雕的巍峨大门,闷声作响地隔绝了突然下落的沉重雨幕,和站在雨中却丝毫未被沾湿的艳绝天质的女人。
...........
所有的一切都是强撑着故弄玄虚罢了。李近妖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满口红色从指缝间溢出。被斗罗级别的领域盯死,她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是她不能再失去自己的血了,这玩意儿省一点是一点,这现在不是血,是命啊!她还指望着靠这点东西把这副身体在死之前送回去啊!
最后被传送回去的是副死了的什么的也太过凄惨了吧?李近妖咧嘴自嘲,抹了把嘴,两只小手鲜红一片。
况且这狼狈模样绝对不可以让她看到。要知道,一旦在被勾起兴致的捕食者前露出自己的弱点,就是彻底暴露出自己毫无反抗能力的事实。而在这个近乎全部被那个女人所支配的恐怖环伺的地方,唯一能够把握住的生机,就是那个女人的兴致本身。
所以即使节省着用来维持魂骨运转的魂力十分珍贵,李近妖还是仔细地用去尘符,好好地清洁掉身上一切狼狈的痕迹。
这不是太像牛郎了吗?李近妖突然愣住。
啊,刚才说到,‘几乎全部’地方是吧?李近妖抬头,小小的身体在这无比空旷寂寥的高大建筑的地面上,好像进入了一座沉睡着的庞大巨兽腹中。
这里是【供奉殿】
武魂城内唯一一处,不属于教皇直接管理的圣殿。
铺满光洁地砖的大殿远处,是一座座高耸着的,形态各异的白色人形雕像,虽然巨大,却塑造的栩栩如生,宛如随时可以将张开的巨手缓缓握紧,将这大殿里闯入的小小入侵者,顷刻湮灭。
但李近妖毫不畏惧地看向那座座被一代代武魂殿上层供奉着的雕像们,视他们如死物。而后,将目光看向了那雕像中央被包围着的石台,那升起的淡淡光芒中空无一物的景象。
果然如此,事实证明多读书果然是有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安全道!
当看到供奉殿从近百万年前以来一直保存和守护的神物在那段被模糊的时间丢失了之后,李近妖的小脑袋瓜就开始盘算起这座只有在盛典之时才会被加以严密守卫的大殿,打算借此摆脱比比东。
比比东不能轻易进来。
但是,话说比比东也太过于配合了吧?为什么追都不追她一下?她本来还以为自己绝对逃不掉的,还是.......比比东比较自信?任由她乱跑?亦或者她不想和殿里的人发生冲突,所以......诶?那更应该在她跑到大殿门口就解决掉她来着?
那是觉得她在自寻死路?所以不用担心会和殿里的那位发生冲突?
不过不管怎么说啊,李近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尚还说不上难看的笑容,她的命现在也依旧不在自己的手中啊。
果然,下一瞬。苍老的声音如同梵钟长鸣,不断回荡在整个空旷寂寥的巍峨大殿,如同涤荡般一遍遍,却好似刀子刮剔着李近妖的灵魂与□□。
“汝者,擅闯为何?”
李近妖不自觉露出一丝不出所料的苦笑,握紧了一个外观朴素的小礼物盒,里面是她想要送出去对方却不在身边的礼物。
听说你也在武魂殿啊......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吗?
铁子:诶?我难道没有主角光环吗?怎么浪都浪不死的那种?
作者:你只有团宠光环。
铁子:我想要主角光环!
作者【拿笔】:不如我们现在就全剧终好了——
铁子:所以我真的是你的亲主角吗???
.........
作者:恭喜***强行入镜。
***:......
作者:再忍忍,你的高光时刻就来了!
............
假如比比东能够听到铁子的心声......
铁子:想不到吧!
铁子:有本事你就进来啊?
比比东:“......”
【全剧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9章 赌徒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