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唐三拿着秦明留下来的那一小块遗物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愣住了。
“云歌老师......”唐三和小舞眼眶通红的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还像是很多年前那样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别担心，死老公这种事，你们老师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2.
我叫朱云歌。家室不错，外貌超棒，天赋也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活不长罢了。
大致算算，坐在亭子里掰掰手指，我默默计算了一下。
嗯，现在还有5年好活。
还不错，我还可以再浪个五年。
“云歌小姐，亲王殿下已经到了。”侍女从亭子外面走进来对我说道。
“知道了。”我挥挥手冲出亭子，出门享受我的人生。
在外面等我的那位亲王殿下，是我的未婚夫，他和我一样，也是个倒霉的短命鬼。不过那家伙更幸运一点，能比我多活十年。
“走吧。”我跑出去牵住他的手，“今天去哪里玩？”
“先等等。”戴云舒笑了一声开口，“听说你前一段时间拿到了第二魂环？”
“对啊。”我随手把武魂放出来给他看，“现在23级了。”
“10岁的23级。”戴云舒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云歌，你是个真正的天才。”
“我知道啊。”我歪歪头看向他，“愣着干嘛，这次准备带我去哪里玩？”
3.
我的未婚夫戴云舒是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倒霉蛋，哦不对，我比他倒霉。
他是前任星罗国王最小的孩子，比现任星罗国王小了15岁。按照皇室的规定，他将在自己25岁的时候去挑战自己的大哥，也就是现任星罗国王，谁胜谁就是最后的继任者。
怎么可能胜利？这太荒诞了。
如果过了很多年，比如他能活到40岁，50岁再去挑战，那时间的差距会一点点的在天赋下缩小，可惜，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也没有。
更何况，我这位未婚夫，天赋虽然算不上差，但也绝对不算是顶尖。
更加倒霉的是，在他到达25岁之前，他的父亲就撒手去世，将王位传给了他的哥哥。
而本该在他哥哥继任时就处刑的他，微妙的在他哥哥不知是同情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下，被允许活到25岁完成他的挑战。
而如今，他已经20岁了。
如果你问我能看到生命的倒计时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会告诉你，没有什么感觉。
我的出生，更像是我们家为了应对意外诞生的戴云舒而花费多年才勉强适配上的产物。
毕竟，星罗皇室与朱家联姻这是多少年都没有变过的事情。
勉强把我生出来完成这一惯例，直到六岁武魂觉醒那年正式定下婚约。
而从出生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的生命只延续到15岁。
不要小看小孩子，这个既定事实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那自然也无法将一个聪明的小孩，没错，超级聪明的我瞒在鼓里。
最开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等真正懂得这句话下的残酷时，也升不起什么愤怒了。
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对戴云舒有怨恨吗？有的。怎么可能没有？我又不是什么圣母。当你的出生、死亡都系在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甚至不是你能选择的，你觉得我应该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情感？
不过。
6岁那年武魂觉醒之后，我被带进宫去见了当时已经16岁的未婚夫。
在听到我的身份后，我清晰的从戴云舒的眼睛中读到了愤怒，荒诞，以及他看向我的时候压不住的歉意和悲哀。
被带到殿外，我听到了他和自己哥哥的争吵声。
行吧，原谅他了。不过又是一个身不由己之人罢了。
说到底，我们两个同病相怜。
我花了六年的时间去想该怎么报复这个人，花了6分钟的时间放弃了所有的计划。
人有时候是要认命的，这是在我在短短十年人生当中，最深刻的体验。
这是我在上午检测出先天满魂力，下午就将生命的倒计时彻底背在身上的感受。
3.
也正是因为同病相怜，我和戴云舒度过了报团取暖的四年时间。常常约着一同出行。
那家伙是一个没有什么傲气的人，不过也正常，从小到大被人计算提醒着死亡的时间，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反抗的人，自然生不出来什么傲气。
在听到我这个评价之后，戴云舒罕见的被气笑了。
但很快，他就对我说：“云歌，你要有傲气才行。”
我笑他不现实，刚刚那个评价明明对我也很适用。
戴云舒对我说，他会想办法的。
我对他说，别搞些有的没的。
“而且。”我十分疑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总感觉哪怕是现在立刻去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戴云舒愣住了。
然后他很罕见的朝我发了火。说了很多很多，可我还是不懂。
你看，活着不也就是一天天的重复一些没有新意的事情，修炼，突破，锻炼，学习，吃饭，睡觉，走向死亡，好像一天天的都重复着一样的事情。
魂力的突破很容易，但突破不突破好像也没有什么，对于实力的追求吗？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好无聊。
戴云舒看出来了我的不解，他的怒火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我会让你弄明白的，云歌。”最后，他无奈朝我笑着说道。
4.
“这次走的有够远的啊。”坐在马车当中接过戴云舒递过来的一串糖葫芦，撇撇嘴有些嫌弃的开口，“你哄小孩子呢？”
“你不就是个小孩子？”戴云舒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啧。我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带我到边境，真的是可以的吗亲王殿下？”我挑挑眉看向坐在对面的戴云舒，“怎么，准备逃出星罗浪迹天涯？计划不错，带我一个。”
我当然知道他没有这个打算，跑掉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丫头。”戴云舒敲敲我的脑袋，“这个拿好。”
“什么？”接住他抛来的一个手环，我好奇看了一眼，“魂导器？”
放出魂力扫视一圈：“呜哇，好多钱。”
“拿好了云歌。”戴云舒笑了一声，带着我走下了马车。
面前是一条大路，通向天斗帝国。
“这是干嘛？我平时没有什么花费支出的。”我歪歪头不解的看着他。
戴云舒轻轻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了路上。
“云歌。”他笑着看向我，一贯的那种很温柔的笑，“去吧。”
“去找找你活着的意义。”他轻轻拍拍我的肩膀，“不要被困在星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精彩，云歌是天才，你要去看顶端的风景。”
我抬起头看向他：“诶？这是可以的吗？”
“这点事情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没有必要吧？”我疑惑的开口，“被抓到会很麻烦的。”
“有必要。”戴云舒坚定的说到，“很有必要。云歌，去经历一切，去接触不同的人，而且云歌，只剩下最后五年时间了，你不想去看看外面和星罗有什么不同吗？”
这倒也是。我想了想点点头，虽然应该也不会有很大的不一样，但在外面走走总比在家里待着舒服。
“那好吧。”我轻快的朝他挥挥手中的魂导器，“那我过一段时间回来，你自己先顶住哦。”
“放心。”他笑得很开心，用力揉了揉我的脑袋，在我的不满声中蹲下身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小声的开口：“如果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云歌，就不要回来了。”
我笑了起来，笑他天真。若是真的有他说的那样轻易，星罗帝国传承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一个成功打破惯例的出现都没有？
但我很给面子的没有嘲笑出口，毕竟刚刚接过人家手里的钱呢。
“等着我哦。”我向前跑了几步，转身朝他挥手，“我会回来和你一起过我的十五岁生日，别忘记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很巧合的，我们的生日在同一天，我的十五岁生日也是他的二十五岁生日。
“没有生日礼物，别回来了。”戴云舒冷笑一声开口对我说。
我朝他吐舌头比了一个鬼脸，转身跑入了天斗帝国的境内。
5.
天斗帝国与星罗帝国有什么不同呢？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无非就是稍微乱了一点。同样也是无聊的。
在天斗帝国到处乱窜了两年之后，我本来是打算返回星罗的。
但是在经过天斗大森林的时候，我想了想，叫住了走在前面，刚刚在饭店遇到的一行三人。
这三人应该是由两名老师和一名学生组成的，其中那名学生看起来大概20岁左右。
“你们是来猎杀魂兽获取魂环的吗？”我走上前开口问到，“你们好，我叫朱云歌。”
“小姑娘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四眼大叔扶了一把自己的眼镜看向我开口说到。
一脸奸商的气质。
不过这种人应该也很好解决，毕竟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我需要获取魂环。”我简单的开口解释到，“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跟在你们后面吗？如果碰到了适合我的魂兽，我会自己解决，如果没有碰到，你们也不需要帮我，找到你们需要的魂环直接离开就可以。”
虽然不太在意死亡，但我也没有要刻意找死的地步。
星斗大森林挺危险的，眼前这三人魂力，作为老师的那两位魂力等级比我高得多，学生却感觉只比我多出来一个魂环罢了。
这样子他们的目的地应该也就是星斗大森林的外围，在外围当中，有那两位老师作为震慑，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的魂兽过来袭击挑衅。
“当然。”我笑了一下，“如果遇到魂兽袭击也可以不用管我。”
如果不是担心一直跟在人家后面会被人当成别有所谋的人，我也不会出来专门跟他们说这一下。
“你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啊。”旁边一个看起来壮壮的老师开口问到，“获取第几魂环，是哪个魂师学院的学生？怎么没有大人陪同？”
“没有入学。”我摇摇头，“第三魂环。”
“第三魂环？”壮老师吃惊开口，看了旁边的四眼大叔一眼，“你多大了。”
“12岁。”我挑挑眉，“还有什么别的要问的吗？可以让我跟着你们吗？”
“你好，我叫秦明。”旁边有着粉栗色长发扎着低马尾，长相俊秀的青年朝着我自我介绍，“这两位是我的老师弗兰德和赵无极。”
“你们好。”我点点头再次开口介绍自己，“我叫朱云歌。”
赵无极和弗兰德对视一眼，那位一脸奸商相的弗兰德笑了起来朝我开口：“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史莱克学院学习？”
“诶？”我惊讶的看向他，“史莱克学院，我好像没有听过哦。”
秦明似乎是扭头笑了一声。
然后眼前的奸商大叔就向我天花乱坠的介绍了学院的整体情况。
我嗯嗯嗯的点头：“所以总的来说，就是没钱没地没学生但是有人有理想的学院对吗？”
不对，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得罪人？
我看到秦明和赵无极背过身子笑得一抖一抖的。有什么好笑的，不是事实吗？
弗兰德无语看了我好久才开口：“没错，但有最好的老师和学长，要不要来？”
“嗯......”我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好像挺好玩的，可以。”
反正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呢。
“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先跟着我们去猎杀魂兽然后回学院看看......”怎么样？
“诶？”弗兰德震惊看向我，“你答应了？”
“对啊。”我歪歪头，“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秦明笑了一声说到，“弗兰德院长就是没有想到而已。”
“嘿嘿。”弗兰德笑了两声朝我伸出手，“入学费，十个金魂币。”
好便宜啊。
我快速掏出来金魂币递给他：“这样就可以了？”
“对。可以了。”弗兰德院长笑了两声，拍了拍秦明的肩膀，“走吧，运气不错，出来给你小子找魂环还又拐回去一个小怪物。”
“话说学长，你今年多大了？”我有些好奇的看向秦明问到，“是来获取第四魂环吗？”
“对。”秦明低头看向我，“我刚刚19岁。”
“诶。”我惊奇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那学长你可比我未婚夫天赋好多了，他20岁那一年还不到40级。”
“未婚夫？”眼前的秦明震惊瞪大眼睛，“20岁那一年？”
弗兰德和赵无极也是满脸震惊的看向我。
我有些不解的歪歪头问到：“怎么了吗？”
“你......自愿的吗？”赵无极迟疑的开口问到。
“自愿？”我想了想诚实开口，“算不上自愿吧？”
6.
直到跟着他们一路顺利获取第三魂环返回学院，我都能时不时的感受到三个人复杂的视线。
不过经过这一路同行，我倒是感觉到了，这几个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这样子算不算是符合了戴云舒说的，去经历一切，去接触不同的人？
应该算是的。躺在宿舍的床上，我满意点点头，嗯，这样回去更能跟他交代了。
史莱克学院很好，很不同，很......温暖。
我不太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可以对一个认识了没多久的人表现出来这种程度的关怀，明明我们之前没有任何的关联。
我也这样直接去问他们了。
“我们是你的老师。”弗兰德院长愣了一下，敲了一下我的头回答，“老师关心学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是这样吗？”我疑惑。
那为什么我之前碰到的老师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是这样的。”赵老师笑着走了过来，“你们院长，可就指望着你们以后有出息了，给他这学校提供资金呢。”
“诶？”我想了想自己手中的存款，决定等死之前把存款全都交给弗兰德院长，这样应该也算是一个有出息的学生了吧？
“放心吧弗兰德院长。”我拍拍胸口跟他说到，“保证以后会让我们史莱克学院脱贫转富的！”
弗兰德院长笑了，笑得很开心：“好，那我等着云歌来支持。”
“院长，我也会支持学院的。”秦明在一旁笑着开口。
“先毕业再说吧臭小子。”弗兰德院长挥手打了他的头一下，笑骂了一声。
我们学院的毕业标准，除了到达40级之外，还要在斗魂场获得银斗魂徽章。
我的学长秦明，在他17岁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突破了40级的瓶颈，只是为了完成第二个标准，所以在这一水平上停留了一年多的时间去参加比赛，前一段时间才去获取魂环。
不过我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毕竟我肯定是活不到能毕业的年纪啦。
“但是学长你也不是我的老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和秦明一起朝着宿舍的方向走过去，我又开口追问道。
“因为云歌你是我的学妹啊。”秦明笑了一声耐心回答，“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学习，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了。”
“这样啊。”我想了想，不太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缘分论。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那作为血脉相连的亲人之间的缘分不是更大吗？
那为何，我和戴云舒的亲人，却都想让我们快点去死呢？
我没有这样直接的问出口，只是问他，如果其他明明是有缘分的人，却完全见不得对方好怎么办？
秦明学长愣了一下，抬手摸摸我的头：“那云歌就不要去抓这样的缘分了。”
这不是和他之前说的相悖吗？我疑惑看向他。
“云歌自己去感受。”秦明学长笑着开口说到，“能让云歌感到安心的，快乐的，那就把这一场相遇当做一场缘分，若是云歌不喜欢，那就说明你们无缘。云歌也就不要去关心更多了。”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秦明学长是唯心派。
7.
秦明是一个很好的学长，但他在一年之后毕业离开了学院。但即使是离开了学院，我们之间的通讯也没有断开。
而又过了一年的时间，我也是时候告别了。
“回家一趟？”弗兰德院长愣了一下，“可以啊，需要多久？”
“嗯，应该很快。”我含糊的说着，莫名不想当面告诉他们具体的情况。
“不会是要回去结婚吧？”赵无极老师满脸不赞同的看着我，“云歌，真的不能这样干，先不说你那个未婚夫年龄多大了，这种不是你自愿定下的婚约就没有必要履行。”
“没错。”弗兰德院长也皱眉看向我，“要是有什么不愿意的，云歌，直接跟院长说，院长帮你。”
“我们史莱克学院可不是好惹的。”李老师也出现在办公室中。
我们学院的五名老师都是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我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好奇怪，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笑点吧，但是为什么，就是不受控制的笑了出来？
“放心吧老师们。”我轻快的朝他们说到，“我们不会结婚的。”
眼前的五位老师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的样子。
“等我过完十五岁的生日。”我想了想开口说到，“那个时候，就会有消息啦。”
“好。”弗兰德院长站起来摸摸我的头，“去吧。”
“弗兰德院长再见。”我站起身，与他们一个个的道别。
胸口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我忍不住想要哭，那是什么？
在逐渐远离史莱克学院时，我忽然意识到，刚刚那种情感，是不是就是不舍？
我停了下来，呆呆的走到了路边，回头看向史莱克的方向。
原来这就是不舍吗？
只在书中看到过的情感忽然有了实体，一滴水落在了地上。
下雨了吗？我下意识抬头，看到的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视线好模糊。
哦，原来是我哭了。
8.
哭泣的感觉很奇妙。我有些新奇的拿出纸巾去把那些水滴一个个的吸走。
眼睛好厉害，能瞬间分泌出来这么多的液体。
简单收拾过自己后，我转身继续赶路。
那是既定好的命运，我逃不脱也没有办法逃脱，也不能让戴云舒一个人踏上。
毕竟，我想起来了秦明学长之前对我说的话。
如果在同一个学院学习之间可以算是有缘，那我和戴云舒结成倒霉二人组应当也算得上是有缘，而且戴云舒对我不错，之前跟他相处的也算是愉快，这应该也能算在秦明学长说的有缘当中。
那既然我们有缘，我还是要去陪陪他的。
没错，就是这样。
我在生日前一周的时候重返了星罗城，在我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戴云舒来接我的身影。
他的眼神很复杂，不过他这个人一向就是这样，我也没有过多在意。
“好久不见。”我笑着跑过去拍拍他，“准备的怎么样啦？”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戴云舒沉默了一下，看着我问到。
这人总是喜欢问一些傻问题，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回来和你一起，迎接我们绚烂的死亡。”我对着他笑起来。
9.
如果说人生是一种旅途，那我的路确实比大部分人的稍微短了一点。
不过，这段路程好像也已经足够了。至少我现在是这样想的。
在生命的最后一周，我先是去把小金库中的钱全部取出来，和附赠的信一起寄给了学院，又单独给秦明学长寄过去了一封信，感觉好像把自己的后事处理完了。
于是我心满意足的与戴云舒一起在星罗城附近大玩特玩。
别说，好几年没回来了，还真的有些新奇。
期间，戴云舒带出来了一个小豆丁跟着我们一起。
小豆丁叫戴沐白，今年三岁了，和戴云舒背负着同样的命运。
他似乎很喜欢自己的这个皇叔，看到我时总是一本正经的叫我小皇婶。
他还小，和当年的戴云舒一样，对自己身上的命运似懂非懂，出来跟着我们玩的时候，无忧无虑的样子看上去很开心。
我明白，毕竟像我那么聪明的小孩子也不多见。
“得了吧。”戴云舒听到我的话笑了一声，“最傻的就是你了。”
我飞快跳起来打他的头。
沉默的盯着戴沐白看了一会儿，我想到了家里新出生的那个叫朱竹清，论辈分来说比我小了一辈的女孩，忍不住叹一口气。
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
戴云舒盯了我两秒，忽然笑了起来，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
“怎么了？”我疑惑回头看他一眼。
“没什么。”他笑着跟我说，“只是觉得，让你出去这几年真的是太棒了。”
“嗯，谢谢。”我点点头，“我也觉得很棒。”
于是他笑得更开心了。我皱着眉看了他两眼，在这个笑容中品出来了一点，诡异的欣慰感。
“云歌。”戴云舒含笑看着我，“你找到活着的意义了吗？”
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好像还是没有哦。”
“是吗。”戴云舒轻轻叹一口气，“不过没关系。”
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啊。我不在乎的想到，反正我的旅途已经快要到达终点了。没有意义又如何？只要我自己满意就好。
10.
在漫天的烟火下，我和戴云舒迎来了我们的生日。
我抬手：“礼物呢？”
“没有准备。”戴云舒理直气壮的开口。
“哼。”我被这人气笑了，但也没有过多纠缠什么，毕竟我也没有准备他的礼物。
沙漏中的沙子就要见底了。
“云歌。”戴云舒忽然喊了我一声。
“怎么啦？”
“如果有下一辈子，你来当我的妹妹吧。”戴云舒看着我说到。
我认真想了想：“有哥哥是什么感觉啊？”
“大概就是我给你的感觉？”戴云舒很不要脸的开口。
“我们不是未婚夫妻吗？”我有些疑惑的问到。
戴云舒明显无语住了：“小丫头，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才多大。”
“对哦。”我想起来了，“之前弗兰德院长他们也说过，你是禽兽来着。”
戴云舒哽住了，伸手疯狂揉我的头。
“若是有下辈子。”他最后看着我安静的笑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对不起，云歌。”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对他说到。
我们都是局中的棋子罢了。
命运的手推着我们，在我们生出反抗的能力前就将我们送向了毁灭。
我没有办法怪他，他的出生不是由自己选择的，我的出生虽然是有他的原因，但是也不是他所决定的。
更何况，回想起这十五年的人生，我倒是觉得，能够出来看这世间一遭，也算是圆满。
11.
对决的场所被定在了戴云舒所选择的地点，星罗城外的一处斗魂台上。
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在，毕竟整场比试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悬念。
戴云舒现在是四十三级，我则是在38级巅峰的水平。
而对面，星罗国王和比我大了25岁的姐姐，都已经是魂帝以上的实力。
我的姐姐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我不太懂那个眼神，毕竟我们见面次数很少，对彼此称不上了解。
也就是在今天，我和戴云舒才第一次用出来了我们的武魂融合技——幽冥白虎。
这个武魂融合技的存在，让我们两家这么多年来纠缠不休。
等到倒在地上，等待着最后的处刑到来的时候，我忽然就有些不舍了。
这种不舍很淡，其实在我从史莱克学院离开的时候就一直存在。不过我在思考过后还是觉得更想陪一陪戴云舒，所以我选择了回来。
“云歌。”
我们没有解除我们的武魂融合技，只是倒在那里。
对面的我们的哥哥姐姐也在犹豫。
“云歌。”戴云舒叫我了。
“怎么了？”我问到。
武魂融合之后我们意念相融，想什么都瞒不过对方，我在这个时刻，却感受到了戴云舒的情绪是高兴。
“太好了。”他笑着说到，“能感受到云歌的不舍，真的是太好了。”
“......这算是什么好事吗？”我不懂。
“当然。”戴云舒开口，“云歌之前总说，自己活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其实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我开口问到。
“对。”戴云舒笑了一声，“在遇到云歌面前，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我愣住了。
“但是看到你之后。”戴云舒继续说到，“我就在想，我不能让这样一个小女孩跟着我一起去死。”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让云歌好好活着，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了。”
这个人。我感觉眼眶发酸。
“云歌出去的这些年，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戴云舒满足的笑了，“他们教会了云歌什么是不舍，什么是遗憾，教会了你去感受这个世界。这是我没有办法教给你的，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云歌，五年前的你，在碰到沐白的时候，是不会为他叹息的。”
是这样的吗？我恍惚的想到，好像是的。
“所以云歌，我要让你活下去。”戴云舒开口，我感觉到我们之间武魂融合所链接的联系在一点点的切断，“有尊严的活下去。”
“继续去寻找活着的意义吧。”戴云舒对我说道，“你的未来还很长，不应该与我一起断送在这里。”
他沉默了一下，又笑了一声：“找不到也没关系。云歌，谢谢你，对不起，再见。”
这是他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谢谢我为他的人生带来了意义，对不起将我牵连进这一场闹剧，最后，期待着下辈子再见时能成为我的哥哥。
这个人，好过分。
在一片巨大的能量波动当中，陷入昏迷前，我最后想到。
哪里需要下辈子，我早就把他当成我在此世间唯一的亲人。
隔壁提过的，曾经说过的看到动漫秦明死了之后的一个脑洞，写到隔壁那一部分的时候忽然就想起来了，翻出来建设了一下。
不过秦明占比其实不高，整个感情线占比不到百分之十......
短篇be一发结束，纯属于我个人放飞之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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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