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客人！”

等赤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妈妈桑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但和服下摆妨碍了她的行动，让她差点被绊倒。跟在赤木后面的白雪轻轻扶了扶她的手臂，帮助妈妈桑稳住身形。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打扮较为轻便的白雪提起裙摆迈开长腿，拾级而上。还有几位得了妈妈桑示意的店内安保人员也跟着上了楼。

这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没有打扰到其他客人。

雪雀的二楼专门设置成包房，更为隐秘和幽静。

“喂。”

刚刚上去的女人独自走在走廊上，即将打开最尽头包房门时，被一道低沉的男声叫住。

她侧过脸，看到一位站姿颇为痞气的白发男子，一手插兜，另一手反手将一袋沉甸甸的大包扛在肩上。

同样的，赤木也终于透过面纱，看清了这位排场不小的黑雪的脸。

“嗯哼~”

从他的喉咙深处溢出饶有兴致的声音。

“先生，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下去。”

然而还未等赤木进一步开口，赶上来的安保人员便围住了他，比出请下楼的手势。

“我说了今天我要约她吧。”

对这种阵仗赤木毫不在意，微微后仰着头。他的余光瞥到一群黑衣壮汉中那抹亮丽的白。

白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黑雪小姐的预约需要排队。”黑衣壮汉里为首的那个冷硬地回答，“今天黑雪小姐已经有约，还请你不要自讨苦吃。”

这么说着，他又靠近半步，显然是在给赤木施压了。

“他是我的客人，让他过来吧。”

不想，黑雪出声替赤木解了围。

黑衣壮汉们老老实实地散开，为赤木让出路。白雪却一脸讶异，看看赤木，又看看黑雪，最终将视线留在了黑雪的脸上。

黑雪平静地回望，又点了点头，“以前有约的客人。”随后她旁若无人地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动作，开门，走进包房，身影从走廊消失。

这就算作回答了。

玩神秘、接待客人挑三拣四，面对前辈还如此不敬？！

白雪被她这样的态度气得不轻，但似乎这里只有她对此不满。

赤木提着包走过去，其他黑衣壮汉中有几个人下了楼，还有两位似乎是害怕再发生类似的硬闯事件留在走廊口。

没人在意白雪。

白雪拧着眉头站了一会，才恨恨地捏着裙子下摆下了楼梯。

妈妈桑应该从下去的安保那儿知道了经过，看到白雪下来，什么都没问，只是告诉她有别的客人。

白雪从一位侍应手中拿过一杯酒一饮而尽。再抬起脸，又是那位高贵端庄，温柔优雅，笑意盈盈的「雪雀」头牌了。

***

“怎么跑来做女公关了，希子。”

包房里，赤木像是客人一样随意地坐在环形沙发正中，单手扶着沙发背，眼睛四处打量着房间内的装潢。

而希子则用手拨拉着他放在桌子上的那个袋子——大开的拉练之下是一沓沓万元大钞，希子从各个地方随意拿出几沓，快速地清点一遍。

钞票像蜻蜓的翅膀般在希子的手指间飞舞。她点完一沓放在一旁，又拿起另外一沓，专注的面容被黑纱挡去一半，平添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赤木喉头动了动，半晌才说道：“不用点了。一点六亿，委托你的费用。”

“我知道，我只是确保这里的都是真钱。”希子轻飘飘回答，“当然，这是例行公事，不针对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赤木总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冷淡了许多。虽说在赌局中赤木会无条件信任自己的直感，但和女人相处的时候他就没那么确定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希子点好钱，站起身。她走出门口打了个响指，大概是在招呼人过来。

随后她看向房间里的赤木。“不过你今天来得正好，去换套衣服，你就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了。”

就这样，赤木被半强制地换上了「雪雀」侍应生的服装：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与同色马甲和领结。

“嗯。”

等赤木再被带到希子面前，希子非常严肃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地仔细审视一遍后，发出上述音节。

这让赤木觉得自己好像在接受面试，而挑剔的老板娘对自己表示满意。

果然，希子接着就说：“要是你哪天想工作，可以来这里。我们还有其他需要形象好的男性岗位。”

“再说吧。”

赤木刚想耸肩，却突然被希子伸过来的手按住肩膀。力道很大。

“你现在是名侍应。站直、挺胸，保持仪态。”说着希子转头看了看店内的座钟，“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会让其他人来教你这里的注意事项。”

“两个小时后？”

赤木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信息。

“你要配合我一起登上舞台。相信我，那里也将是最佳观赏席。”

希子从大腿处摸出一把扇子，遮住半脸，笑得眉眼弯弯，黑纱也这挡不住眸子中的光华。

赤木这才注意到她的纱裙居然开着直到大腿根处的隐蔽高叉，神色晦暗不明，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

大约两个半小时后。

赤木根据指示，推着载有高级酒与冰块的小车敲响走廊最里面的包间房门。

是一个穿着西装，带着金链，梳着背头的男人来开的门。

进去后，有一位穿着和服的老头和希子坐在沙发上端着酒，而其他人则站在一旁。

无需介绍，赤木已然从中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极道气息。

再联想到希子对自己的邀请，赤木转瞬便明白过来，面前这位面貌慈祥的老头，正是主导绑架自己、害死真夏的那位组长。

出乎意料的，赤木非常平静，有条不紊地按照刚才两小时中学到的知识做着此时此刻的侍应工作。

把冰块放在杯中再倒入酒，先由守在旁边的小弟抿了一口。确认没有毒之后，才把这杯酒交给另一位小弟，传递到那位组长手中。

全程都确保进入老大口中的酒只经过自己人手。

“还是一贯地谨慎呢，仓木组长。”希子，也就是黑雪吃吃笑着，“这样一来，我不就没办法在您面前露一手了吗。”

“哦？黑雪小姐想做什么呢？”

“当然是调酒了。之前和您聊过，我曾经自己开过酒吧。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挺有自信呢。”

“黑雪小姐想展示，老夫当然也很乐意观看。”

得到许可，希子便转向赤木，十分自然地吩咐道：

“去给我准备调酒的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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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男侍应